有掌控。江遠寒只想要那么一點點的喜愛完成任務(wù)就行了，他不想把小師叔拖到深淵底下去。

可是已經(jīng)晚了。

江遠寒不敢看他，他渾身的刺都收斂軟化了，像是做錯了什么事。

“怎么不回答？”小師叔低低地問。

對方的氣息熏到耳畔，濕熱柔和，那種令他沉迷的優(yōu)雅溫潤又擁抱過來了。江遠寒無所適從，甚至失措。他不知道是要以攻擊性的面孔對待對方，還是要卸去偽裝，對著他露出柔軟的腹部、露出毛絨絨的尾巴。

就在這短暫的猶豫中，李承霜已經(jīng)輕輕地抱住了他，呼吸綿密地交織過去。

“……對。”江遠寒聲音微啞，“我想要你。要你的……”

他說不下去，抬臂環(huán)住了對方的脖頸，將雙唇湊了過去，慢慢地親他，挨過來磨蹭、緊貼，沒有章法、胡亂地親近。

江遠寒看著他，見到對方的眼眸如同低暗的星，他的不安就更濃重了，有一種深深地把人拖下泥潭的感覺，而且……還是一個這樣好的人。

李承霜環(huán)住了他的腰，手心按著他的腰側(cè)，力道有些重。

他沒有推開自己。江遠寒松了口氣，得寸進尺地逼得更近，在對方的脖頸上烙下自己的牙印，到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冒犯的時候，終于聽到小師叔制止的聲音。

“明日要回望歸島了?！崩畛兴嗣i骨，“被看到不太好?！?/br>
江遠寒想到確實如此，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手，靠在對方懷里緩了緩臉上的熱度，換口氣，道：“但我遲早是會走的?！?/br>
李承霜的目光無波無瀾，似乎很早就認清了這個事實，他繼續(xù)傾聽。

“喜歡和在一起，是兩碼事?！苯h寒聲音低微，“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有其他事要做?！?/br>
李承霜其實并不清楚他口中的喜歡是哪一種，因為江遠寒身上有一種像孩子一樣的頑劣和任性，很有可能是自己會錯了意。但即便如此，這一切也足夠讓他心緒浮動。

他以為自己只是對方的一件獵物，但此刻，最差也至少是寵物，好像也算是一種進步。

李承霜不該這么想的，這種念頭太過低落。但事實又常常告訴他，不要想太多。

留好退路，才不至于粉身碎骨。

江遠寒躊躇了一會兒，繼續(xù)道：“所以，你能不能……”

“不能?！?/br>
江遠寒呆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得這么干脆。

李承霜握住了他的手，撥弄了一下對方散落的發(fā)絲，道：“你得到之后，就會離開，是嗎？”

江遠寒想反駁，可是又無從反駁，他總不能說，還得讓你恨我，讓你忘不了我吧，這干得也太不是人事兒了，這不就是愛情的騙子嗎？

江遠寒只能干巴巴地點了下頭。

“嗯?！毙熓鍛?yīng)了一聲，“我猜到了。”

江遠寒摩挲著對方的手指，聽他這么說話，覺得有點心疼，小聲地補充道：“沒關(guān)系，你不喜歡我，我慢慢想辦法?！?/br>
李承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想辦法?！?/br>
“人生在世，總有辦法的?！苯h寒一直很積極樂觀，“就算是搶走你，圈住你，把你囚禁起來，我最終也會有辦法的。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很危險的。”

他也從不吝嗇于袒露自己的直率和危險。

李承霜不置可否，似乎沒有表態(tài)的意思，但就在下一刻，他再次被這個蠻橫得不講道理的小狐貍撲倒了。對方把他壓得牢固，小尖牙磨著他的唇，帶著點任性、比撒嬌還磨人地說。

“我想跟小師叔做親密的事。”他眼睛亮晶晶的，興奮中帶著期待感，“我想，嗯……試試?！?/br>
————

沒試成功。

那天晚上簡直是兩個人一生中最難以形容的一夜。

小師叔被江遠寒磨得沒辦法，最終還是去找了一家客棧。明月良夜，沒點燈，屋里昏暗一片，衣服都快脫完了。江遠寒正蠢蠢欲動地吞口水，想推開成年人的大門、打破床上的界限的時候，屋外轟隆的一聲雷響。

不僅如此，周邊許許多多安分已久的妖族，都似乎被這聲悶雷給吸引了。妖氣彌漫得攝人，李承霜自然不肯在這種情況下繼續(xù)下去，但這還不是最絕的。

最絕的是，這里離望歸島很近。望歸島的凌波道人似乎被驚動了，深夜來此鎮(zhèn)壓，在李承霜的協(xié)同之下，那些被吸引的妖族盡數(shù)被暫時鎖在了法寶之中，解除了這個小鎮(zhèn)的危機。

不過小鎮(zhèn)的危機解除了，江遠寒的危機要來了。

凌波道人坐在房間的桌案邊，一身素凈道袍。她手持拂塵，微微皺眉地望著窗外。

“師姐。”李承霜道。

“凌波長老……”江遠寒維持住身份，他戴著面具，已經(jīng)開始擅長躲在小師叔身后了。

怎么有一種被捉j(luò)ian在床的感覺……

但就算不是捉j(luò)ian在床，他也是誘拐人家?guī)煹芪垂?，心里實在是有那么一丟丟的理虧。

不過也就一丟丟而已，該拐還是不會手軟的。

凝水坐在窗邊，目光從遠處泛白的天際慢慢移過來，落到李承霜的身上。

“師弟。”她語氣平和，“我提醒過你，不要沉迷于感情?！?/br>
“是我的錯?！崩畛兴?。

凝水手中的拂塵柄重重地磕在了桌案上。她很少責怪師弟，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火。

“豈止是錯，你簡直是糊涂！”桌案表面開裂，紋路向四周蔓延開，“我從沒見過你這么糊涂！”

小師叔略微上前一步，把江遠寒扯到自己身后，盡量讓他降低存在感。

這點小動作是瞞不過凝水的眼睛的。她的怒意像是被卡住了，上不去下不來，最后只能長長嘆氣，道：“你就這么愛惜他？”

李承霜道：“無辜之人，我不能不愛惜。”

“怎么算無辜？”凝水閉上眼，語調(diào)放輕地問，“他把你搞成這幅樣子，執(zhí)念纏身、無心修行、輕重不分，你還覺得他無辜？”

李承霜死死地按著江遠寒的手，不讓他出頭，神情不變地道：“這些都是我的錯?！?/br>
“你嘴上說著這些，心里卻不是這么想的?！?/br>
凝水不能說出關(guān)乎對方身世的實情，只能抑制怒氣，轉(zhuǎn)而想要看一眼那個叫莫知的弟子，結(jié)果被承霜師弟擋得嚴嚴實實的，連個頭發(fā)絲都看不到。

她重新擎起拂塵，緩了口氣，對李承霜道：“明天來奉劍殿?！彪S后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快亮了。

李承霜送走了凌波道人，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轉(zhuǎn)過來給江遠寒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系好了他微亂的衣領(lǐng)。

江遠寒低著頭，半晌都沒說話，就在李承霜以為他是對師姐的教訓(xùn)不高興時，忽地被對方抱住了。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