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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最可怕的是,他還清醒地意識到,這件事有多盲目、有多沖動、有多沒有分寸。太上忘情,修太上之道的人,怎么能有偏愛,有情之所鐘。江遠寒被親得舒服了,賴在對方的懷里緩神的時候,才突然發(fā)覺愛恨嗔癡中的愛意竟然已經(jīng)在方才的瞬息之間收集完成。他重新運轉(zhuǎn)了一下秘術(shù),確定了這個事實,才略帶震驚地看了看小師叔。李承霜神情不變,好似情愛傾注與否,與他毫無關(guān)系。要不是秘術(shù)的影響,江遠寒真的以為對方?jīng)]有變化了。他還想再進行點絕世猛男該干的事情,正要開啟黃色話本上的情節(jié)時,對方隨身攜帶的令牌上陡然一亮。李承霜拿起令牌,摸到一道傳訊——不是來源于玄劍派,而是忘塵閣。忘塵閣并不是一個門派,而是一個類似于中介的地方。正道諸人常在忘塵閣商議事務(wù),據(jù)說這背后有什么大人物。忘塵閣主名叫靳溫書,為人溫文爾雅,令人如沐春風(fēng)。這道傳訊是通知修真界各大英杰的,要請李承霜前往,商議與妖族之戰(zhàn)的對策。江遠寒在看到“忘塵閣”三個字亮起的時候,心中就咯噔一聲。他往小師叔懷里靠了靠,若無其事地問:“什么???”“應(yīng)當(dāng)是找到對抗妖族的眉目了?!崩畛兴?,“你要去嗎?”江遠寒舔了舔唇,想到忘塵閣主那張臉,壓了壓心里的殺意,打趣道:“當(dāng)然去,我還要當(dāng)著這幫人的面親你,當(dāng)著所有正道英杰的眼皮子底下跟你偷情……唔唔……嘶……”他被冷不丁地摁到了桌子上,眼角的余光就是數(shù)枝微寒的雪梅。但這時候他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想這些,他沉迷于小師叔低柔的親吻之中,這種愉快深刻得讓人頭皮發(fā)麻,筋骨酥軟。他心跳怦然,有點把持不住自己,蹭著玉霄神的唇角,撒嬌地說:“……那個,硬了。”隨后就被一只手圈住了。江遠寒睜大眼,正要為接下來的事情浪費掉自己所有的腦補能力時,發(fā)覺對方的手心涼得過分,碰著不太對勁。他腦子里轟的一下,心說這哪行,就算是喜歡的小師叔也不能這么禍害他的寶貝呀?動作轉(zhuǎn)得比腦子更快。小狐貍連忙往后退縮,結(jié)果被對方的手又慢慢地抓住了腳踝,宛若一只滑膩的蛇。“……小、小師叔?!苯h寒有點承受不了,他這時候又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了,尾音微顫地道,“你身上好涼,我……有點……”李承霜的手掌圈著對方的腳踝。這截腳腕膚色玉白,骨骼清晰,纖瘦得略微有點過分,還是少年人青澀的體型。但體溫很暖,讓他攏住就不想松開。江遠寒猛地縮回了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對方似乎才剛剛回過神來,目光帶著些微歉意。他突然覺得,剛剛出現(xiàn)的那個,比起清心寡欲的修道人,更像是一只……妖。這個念頭只出現(xiàn)了一瞬間,他誤以為是小師叔的情與欲逐漸交融的緣故,隨后便放下心來,由著對方把自己從桌案上抱起來——像是抱一只沒骨頭的、被寵壞了的貓。“抱歉?!崩畛兴氖謴膶Ψ降暮箢i順到脊背,“我的手太涼了?!?/br>他的一只手背了過去,低頭親了親江遠寒的發(fā)頂,一瞬緊縮如豎線的蛇瞳終于慢慢恢復(fù)過來,變回了常態(tài)。第十八章忘塵閣居于高山之上,來去有飛鳥接送。江遠寒不是第一次來這里,準確地說,這個清凈無塵的地方,曾經(jīng)被尸山血海堆滿,滿地腥紅成河,成就了寒淵魔君萬古兇名上極為慘烈的一筆。他至今記得皮rou親吻刀刃的觸感和溫度——讓他戰(zhàn)栗、興奮、血脈沸騰。而如今,他戴著面具,拽著小師叔纖塵不染的袖角,很是無辜。周圍有很多正道中的杰出弟子,他們有的是代表宗門,有的是以個人的身份前來的。忘塵閣的閣主靳溫書一身青衣,眉目溫和地掀著手里的名冊,以商量的語氣道:“勞煩各位了。事發(fā)突然,才會將附近的修士們召集過來?!?/br>他繼續(xù)道:“兩日前,我接到內(nèi)報。妖族的玄武真君玄雙,死后并未消散,而是化成初生狀態(tài),也就是化成一顆玄武蛋。妖族的靈鹿道人正要護送玄武蛋前往十萬深山?!?/br>“十萬深山素來是妖族的領(lǐng)地。”一個年輕女修道,“玄雙作惡多端,死有余辜!只是如今四象丹爐已經(jīng)沒有了,他還遺留下這么個禍害之物來,要是讓他死而復(fù)生,我們多年前的那番圍剿豈不是白費!”“是啊?!庇腥私釉挘爱?dāng)年寒淵魔君受困蓬萊塔,我等才能趁玄武真君落單,將其擊殺。這些年來,如果不是玄雙一力主持妖族,光憑那些無頭亂撞的小妖們,怎么可能跟修真界平分秋色?!”江遠寒聽他們以這種厭惡又慶幸的語氣提及自己,有點煩躁,低頭玩著小師叔辟寒劍上的劍穗兒。“哼?!弊簧弦簧砗谂鄣那嗄昀湫α寺暎耙粋€個說得好聽,靈鹿道人是青龍真君的親傳弟子,實力幾乎不下于魔界的常魔君,你們誰敢去會會他?”眾人緘默無聲,紛紛想起靈鹿道人的戰(zhàn)績——靈鹿道人姓楚,再多的就不知道了。他男生女相,是青龍真君的親傳弟子,也是目前妖界的第二把交椅,手底下的人命數(shù)量難測、殺債罄竹難書。他雖然被稱作靈鹿道人,但其實喚做“楚妖君”才更合適。“歸根到底,”方才的女聲響起,“四象丹爐已經(jīng)沒有了,不會再有圣獸誕生。只要我們能將玄武蛋摧毀,他們妖族不就只剩下了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青龍?”四象丹爐是孕育妖族圣獸的寶物,只要有四象丹爐在,每一個妖族真君死后都會化為珠子,重新投入爐中誕生。但也正因如此,妖族真君的力量雖然會急速增加,但終身都會被困在洞虛境頂端,難以寸進。唯一突破這一障礙的,就是守護了妖族、守護了四象丹爐數(shù)千年的青龍真君。她難以預(yù)料地玷污了丹爐,把圣物收為己用,踏破了半步金仙的界限——同時也讓妖族的真君,失去了永續(xù)不絕的能力。衰落興旺,變幻莫測。青衣修士仍舊捧著手里的一卷書,慢慢地翻看了很久,見爭議聲停止,靳溫書才開口道:“諸位的意思我明白。不過這個消息還需要確定更多詳細的東西,靈鹿道人最終采用何種道路護送此物,還在未知之?dāng)?shù),忘塵閣還需要探查的時間?!?/br>他說到這里,視線似乎是無意間望了過來,輕輕道:“玉霄神?”李承霜平靜以待:“道友。”“玄劍派鎮(zhèn)守望歸島多年,已是數(shù)不清的貢獻了。這次的事情,玉霄神就不要參與了?!苯鶞貢靡獾貏竦溃澳闶切ε杉挠韬裢牡茏?,我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