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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車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9

分卷閱讀139

    道又要罵我了……呸呸呸,菩薩的脾氣那么好,他,呃……他應該能看在小時候抱過我的份兒上不計較吧……”

他說得自然又親切,李凝淵聽得卻不太對勁:“……你炸了蓬萊塔?”

師兄怎么說也是在蓬萊上院待過許久的,他怎會不知道蓬萊塔的堅固與重要性。這座塔堪稱是一件至寶,是林暮舟的本命法器,如若蓬萊塔真的被炸塌了一層,恐怕牽動的受損之處,比他當初與林暮舟搏命時的一劍之傷,還更加折磨對方。

江遠寒沒當回事兒,隨口道:“是啊,我以為你死了。”

“我確實死了?!?/br>
“所以嘛,我也不能讓那個老東西欺負你啊。”江遠寒理所當然道,“你可是我的道侶,只能讓我欺負的。我這么喜歡你……就算知道還能相見,我也還是會去的,對待惡狼沒有懷柔,只能撕裂他的血rou,讓他覺得痛,才知遠離。”

但林暮舟是不會遠離的,因為那是一頭發(fā)了瘋的惡狼。

江遠寒說得很隨意,因為他覺得這是正常舉動,是分內(nèi)之事,沒想到片刻之后感覺到了師兄的觸摸。

李凝淵已經(jīng)很久沒有現(xiàn)身了。

對方的氣息無法拒絕地纏繞上來,聲音低沉:“很危險的。”

“我可是大魔頭?!苯h寒語氣帶笑,“都沒有怕過?!?/br>
李凝淵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兩人十指交扣,慢慢地融合到一起,連溫度都逐漸趨同。

“不是這么說的?!睂Ψ秸f話的氣息如同冬末春初乍暖還寒的風,“不怕危險與面臨危險,不能混為一談?!?/br>
江遠寒一聽就知道對方的老父親心態(tài)發(fā)作,又要擔心了,緩和氣氛似的開玩笑:“要不是某人太著急、離開的日期跟我回歸本體就差一天,讓我那么難過,我也不會氣到要去炸蓬萊塔了,這不是你的責任嗎?”

李凝淵靜默半晌,低聲道:“是為了我?”

“很大程度上是吧?!苯h寒怕他想歪,“但你別自責,其實我……”

他的話沒有說完。

師兄突然湊過來親了他一下。

江遠寒這幾天都沒有跟他好好地親近過,這時候有一點兒愣住,他迷茫地懵住,隨后試探地回吻了一下,發(fā)現(xiàn)李凝淵不僅沒有退避,還環(huán)住了他的腰。

“我猜不透你,”江遠寒喃喃道,“道侶心,海底針。我真是猜不透你。”

“不用猜透?!崩钅郎Y道,“我替你引開明悟和尚?!?/br>
江遠寒還沒從這個親吻中回過神來,他舔了舔唇,覺得涼颼颼的,有一點奇怪的薄荷味兒,他這回是真的聽愣了,沒想到對方能說出這種話來。

……他簡直覺得師兄只有移情別戀了才會說出這話來。愛侶之間的占有之欲,也不是只有對方一個人才有。

李凝淵道:“沖和劍的怨邪之氣發(fā)作,能夠牽絆住明悟的時間,他顧不上你?!?/br>
江遠寒眨了眨眼,道:“你該不會是不想要我了了吧?你這樣我都有點害怕?!?/br>
師兄的手輕輕地掠過小狐貍毛絨的耳朵,動作溫柔地揉搓了一會兒。

“別怕,”他說,“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見。而且……我身為劍魂,只要沉眠劍中,是不會真靈熄滅的。”

江遠寒點了點頭,信了他的邪。

“小寒?!睂Ψ礁┥砜拷?,冰涼柔軟的唇接觸上來,輕輕觸碰過后便瞬息分開,低聲的耳語沉緩響起,“你真的喜歡我?”

江遠寒看不到他,但卻潛意識地覺得這個時候一定不能開玩笑,他毫不猶豫地道:“對。如果這其中有一絲一毫的虛假,讓我飛灰湮滅,萬劫不……唔……”

李凝淵其實本身并不強勢冷酷,他是純正良善、原則性極強的道門正修,明辨是非,行事果決,他的溫柔并非似溪水綿長,而是如山海般可依可靠。

他所表達出來的越強勢,其實內(nèi)心之中就越是沒有信心。一直過得很辛苦的人,偶爾遇到一點點甜頭,都會覺得很滿足。

隨著這個從強迫且主動的吻過渡到柔和交替之時,灰白色長劍身上的怨邪之氣也在隱隱地、一絲一縷地消散。

作者有話要說:像若無其事,又像孤注一擲,要怎么啟齒,這深藏的心事。

——歌詞

文中經(jīng)文部分出自于。

第七十章

問禪心。

這間靜室存在的意義,在很多人眼中,也許大部分時候不是用來醒悟,而是用來參禪點化的。

佛修欲成正果,遇到執(zhí)迷癡念,受困靜思,悟則生,不悟則死。

這里就像是傳聞中所言的,里面什么都沒有。

忘生坐在唯一的蒲團之上打坐,四面漆黑無光,黑暗之中有一縷徐徐的淡香繚繞,氣息雖淡,卻有一股滲入五臟六腑的隱蔽與深刻。

除卻至極的安靜之外,這間靜室內(nèi)還殘留有一絲當年菩薩成為半步金仙的氣息余韻,大境界的壓制之下,也就更加具有一種無聲的緊迫。

禪師身上只有一件素凈簡單的僧衣,衣擺垂落在地面上。他經(jīng)年隱藏在斗笠之下的長發(fā)披落下來,其中摻雜的金絲隱隱泛光。

極度的靜,伴隨著極度的空茫無依。承受孤獨的閾值越高,就越會在閾值被超出時猛地潰散。

這幾日以來,忘生其實還算平靜,但自昨夜子時開始,他的腦海中就會斷斷續(xù)續(xù)地閃過些許不屬于他的記憶。

他確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此人,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模糊身影能感覺到的一切。他也能在瞬息之間認出另一個人就是小狐貍。

這些場面親昵又自然,仿佛自己的感知才是多余的那個。他能精準地“看到”小狐貍眼睛里的愛意,清楚坦誠,明亮如星,連萬分之一謊言的成分都沒有。

他不可避免地心有波動。

但這種感知扎根在禪師的心底,掙不脫、甩不掉,他難以自控地“看著”心上人跟另一個模糊的影子的過去,而他依附在這片影子之上,就像是一個卑劣又自取其辱的小人。

忘生試圖緩慢地抽回思緒,但這種失控感卻越來越強烈,這種以身相替的觸感也愈發(fā)強烈,他甚至能感覺到小狐貍埋進懷里的溫度和氣息,能聽到對方說:“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有一剎那,忘生幾乎認為這不是某些記憶、某些埋在神魂深層次的畫面,而是他背離佛祖的癡心妄想。

他手中的佛珠不轉(zhuǎn)了,連常年觸之升溫的菩提子也跟著冷卻下來,像是凝結(jié)了一層不化的霜。

忘生不再坐禪,他睜開眼,四周仍是不變的黑暗,仿佛有沒有視覺對于此地來說,并無兩樣。

他察覺不到人世在動,也無法感覺時光的推移,任由至死的靜默將自己慢慢地蠶食,逐漸地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