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6
你是他的什么人?”女魔頭懶得回應(yīng)她。就在刀鋒即將落下的瞬間,伊夢愁直視著她,眼眸一瞬不眨地道:“這是仗勢欺人嗎?”公儀顏挑了下唇,這種不走心的笑仿佛是讓自己不那么像個殺戮機器,她無波無瀾地道:“欺負你,怎么了?!?/br>“我跟林暮舟不是一路人。”伊夢愁的聲音嘶啞中混雜著喘息,“江遠寒也不喜歡濫殺無辜的人吧?!?/br>她把公儀顏誤當成了對那個小瘋子同樣惦記的對象,她實在想不到寒淵魔君跟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魔族王脈的姓氏一直都是復(fù)姓。公儀顏的刀停了一剎,她深藍冰涼的瞳孔驟然發(fā)暗,露出一個極冷的笑。“我現(xiàn)在殺了你,他會知道么?!彼溃盁o辜,你也配叫無辜?”就在伊夢愁都覺得自己命絕于此之時,公儀顏送下去的手腕被另一只手猛地握住。“你這些年吃的苦頭夠多了?!奔t衣大魔握住了女魔頭持刀的手,“就像江仙尊說的,你的道途,就要絕于此處了。”公儀顏的性格與釋冰痕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錯之人,無論這錯該不該死,該不該她來報。而釋冰痕反而要圓滑很多、思考得也更多。像公儀將軍這種性格的魔族有很多,但她是里面實力最強的,也是最能代表這個種族典型性格的一位。“我不在乎。”公儀顏的手從他掌中掙開一半。“我在乎!”釋冰痕不僅沒有讓她掙開手,反而握得更緊,“你的天劫就在這幾年之間了,要是你死了,我可統(tǒng)領(lǐng)不好這么多的魔族將士?!?/br>之前明凈菩薩勸她也是勸在這一點。公儀顏是修行有成多年的洞虛大圓滿,她前些年因為人妖的百年之戰(zhàn)而受命看守龍君,才耽誤了這么多年,如今她的天劫高懸,不用掐算都能看出來,而天劫素來對殺孽滿身的魔族苛刻一些,所以才令人猶為擔憂。刀鋒在半空僵持了一剎。伊夢愁已然重傷,她低頭不停地咳嗽,斷斷續(xù)續(xù)地笑道:“我與江遠寒的恩怨,就該我跟他了結(jié),你貿(mào)然插手,就算是真殺了我,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吧?”釋冰痕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魔族半原型的血翼向兩側(cè)展開,遮擋住了公儀顏看向無憂仙君的視線,低聲道:“小寒是不是說過,他不愿意靠魔界的力量行事?魔后是不是也說過,小寒自己的劫讓他自己渡,孩子要長大不能溺愛……”還沒等男mama念念叨叨地磨嘰完,他就被女魔頭面無表情地推開了,但好在對方氣息平靜下來,沉默不語地收刀入鞘。隔著血翼的空檔,她掃過無憂仙君沾滿血跡的手背。“你這人,”公儀顏頓了頓,“……命真好?!?/br>不待伊夢愁回答,她轉(zhuǎn)目光毫無變化地轉(zhuǎn)過身,給伺機待發(fā)的旁觀魔族打了個手勢,諸多直屬于公儀顏的大魔們旋即追隨她離開。只有一部分釋冰痕麾下的血魔留下了。釋冰痕嘆了口氣,一眼也沒看重傷的伊夢愁,反而對慧劍菩薩道:“她……是不是真的,沒有希望?!?/br>“施主既然心知肚明,何必詢問貧僧。”“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釋冰痕道,“十萬種死局,也該還有一線生機?!?/br>“施主覺得,公儀將軍抓得住嗎?”“……”釋冰痕沒回答,而是轉(zhuǎn)而道,“菩薩打算怎么處理無憂仙君?”“化去執(zhí)念,引惡渡善。”紅衣大魔笑了笑,揶揄道:“明凈禪師,你好像剛剛才失敗過一次吧?”他指得是忘生佛子。明凈也跟著笑,話語淡如清茶:“你也說了,一線生機。”釋冰痕笑意微停,神情重新嚴肅起來,他沉默著點了點頭,心頭重負難消,低聲道:“對,還有一線生機?!?/br>就在釋冰痕率領(lǐng)著其余的血魔回魔界之時,明凈才低下手去扶了一下伊夢愁,他剛一觸手,就發(fā)覺對方不僅是重傷,而且靈臺和元嬰全部被震碎,上面的魔氣延遲了發(fā)作,纏繞不休地摧毀著她的經(jīng)脈。不僅如此,這些延遲爆發(fā)的魔氣,還順著這具修為盡毀、無法重新修煉的殘破身軀,束縛住了伊夢愁的神魂,將一位洞虛境仙君的元神,摧毀得極微弱,很有可能連一句口訣、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雪鷹也同樣感受到了異樣:“她……”對修士而言,這與死何異?明凈卻只是微微一停,隨后就面色不改地把昏迷的無憂仙君扶了起來,淡淡道:“難怪公儀顏肯松口。”“魔族本來就好殺好戰(zhàn),即便能分得清是非黑白,但往往過猶不及?!毖椖钸读艘痪?,想起自己吃了不少常干那里的飯,又不好意思說他們兇狠了,“報應(yīng)不爽,果真如此?!?/br>“以后這世上,就沒有仙君伊夢愁了?!泵鲀舻?,“你覺得她叫什么好?”“小尼姑嗎?”雪鷹不大情愿似的,“還是叫無憂吧?!?/br>“好?!?/br>九雷問心。江遠寒秘術(shù)修行已滿,早該渡過洞虛境后的所有天劫,抵達九雷問心這一節(jié)。但難以理解的是,從洞虛跨越到半步金仙的這最嚴重的一劫,卻展現(xiàn)得非常敷衍,幾乎都沒讓江遠寒感覺到痛。他納悶地想了一晚上,也沒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江遠寒保持待機狀態(tài)的人形,眉宇曠世天成,五官上的柔弱與氣質(zhì)上的不羈似風極具沖突感,但也極具那股絕世難言的美感。他好久沒回本體了,這時候一邊揉著手腕適應(yīng)身軀,一邊難以相信地跟鬼鶴重復(fù)道:“你說這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啊?哪有這么簡單的?我真的已經(jīng)渡過天劫了?”他可是剛剛才看過禪師的天劫的,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樣。鶴望星一邊釣魚,一邊不厭其煩地敷衍:“是啊是啊,你現(xiàn)在不僅是諸人畏懼的大能之一,還可以痛痛快快地去找林暮舟的麻煩了。”“……怎么這么不真實?!?/br>“找人打一架就真實了?!柄Q望星盯著冥河水面,“你好久沒回魔界了吧?!?/br>“嗯?!苯h寒想起到處出現(xiàn)的裂隙,與魔界后的玄通巨門的關(guān)聯(lián),還有他和禪師的種種猜測,確實覺得自己該回魔族一趟了。“魔界最近出現(xiàn)了第三位頂峰魔將,嘿,洞虛后期,差一步圓滿?!柄Q望星以一種嘮家常的語氣道,“你看看你,因為不被魔界調(diào)遣支配,連個頂峰魔將的名分都沒混上,不然以你的能耐,那魔尊,還不得以禮相待???”江遠寒一邊頷首,一邊想著,以我父親那個脾氣,半步金仙他也不會以禮相待的。他回了下神,問:“第三位頂峰魔將?”“復(fù)姓申屠,單字一個朔。少年天才啊?!?/br>江遠寒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