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8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溫暖起來了,像是被一股熏人欲醉的熱風拂過,渾身都酥麻了筋骨,連神智都受到嚴酷的蠱惑和考驗。對方的唇碰到他的耳根,溫暖的、帶著一點柔柔的氣息,和清淡彌散的香氣。“我可以給你摸一摸?!?/br>這種話到底要怎么拒絕?正人君子是怎么維持住的,像這樣的驚人考驗,也能開口說一個“不”字嗎?江遠寒的腦海里混亂地轉著這些念頭,甚至都要開始念叨四大皆空、色即是空了,但那么一丟丟肆無忌憚的欲望,還是絲毫不知收斂地影響到了他的抉擇。寒淵魔君吸了口氣,沒出息地咽了下口水,如地下交易般地小聲道:“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讓我親眼看見?!?/br>李鳳岐笑了笑。隨后,江遠寒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卷進了一陣溫暖而不灼燙的環(huán)境當中。他仍舊被緊緊地擁抱著,被吻紅他耳根的唇封住了話語,如墜海水浪濤之中,但這次的水溫太高,讓人糊涂得更過分。他幾乎連爭奪上風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沒等他看到大鳳凰漂亮的尾羽,也沒能上手摸一摸柔軟的羽毛,就被對方輕輕地舔了一下額頭上的角。半透明的、稚嫩的,幾乎帶著一點點血絲,嫩生生得像是露珠做成,好似一碰就疼,一碰就要碎掉。其實并不會碰疼。但是像這樣被輕輕地舔了一口,卻讓兇悍善戰(zhàn)的江魔君差一點哭出來。他抬手環(huán)住對方的脖頸,有點委屈,想說他騙人,還不等控訴出聲,就聽到對方慢條斯理地道。“我已經被欺負上癮了,離不開你了。”他道,“你不負責嗎?”江遠寒:“……?!”他渾身一僵,到嘴邊的指控也停了一停,很沒氣勢地道:“……錯了,真錯了……唔……!”珠簾細碎地碰撞了兩聲。第一百零一章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諸多人無聲著為了一個人的天劫而做出準備的時候,在天際終于有雷云沉悶的預兆之時,公儀顏撂下一切,孤身消失在了一個星辰閃爍的夜晚之中。就像是已經探知死期的猛獸離開巢xue,像是深海巨鯨背井離鄉(xiāng)而落,真正的生死關頭到了,她反而孤身離去,不給自己后退的機會。她性情如此,所以即便出現(xiàn)了這種變數(shù),江遠寒也有在震驚之中產生“確是她的風格”這樣的感嘆。那把落了霜雪的刀,刀鋒上寒涼徹骨,如同灌注在她骨骼軀體之中的鮮血,一樣冰冷。這個看起來殺氣十足的標準魔族,本該有一身沸騰的溫度,只不過這些溫度留于往事,無疾而終。而公儀顏離開的第二日,釋冰痕便發(fā)覺到了不對勁,他面臨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慌之中,那股難以安寧的預感讓他神思不屬、精神恍惚,直到公儀顏部的下屬來報,將軍留信離去。所謂的信,也只是只言片語。江遠寒掙脫溫柔鄉(xiāng)出來跟釋哥商量的時候,也看了那所謂的“信”,只是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千載相逢,生死勿念,珍重,珍重?!?/br>以公儀顏的水平,能留下這句話也算是確實將魔界眾人放在心上了。江遠寒一時無言,抬眸看向對面的一言不發(fā)的血魔,試探地道:“我們去找?”其實找不到。這一點釋冰痕心里也有數(shù)。如若一個人要躲藏下去,除非有道祖的推演掐算,其他人怎么能輕易地判斷她的方位。而且找到了又能如何呢,她決心已定,就算是到時候真的能找到,她一意拒絕協(xié)助,又能如何呢?釋冰痕沉默地想了片刻,慢慢地道:“我去吧?!?/br>江遠寒怔了一下:“可是……”“你不用跟著?!贬尡圻呄脒叺溃捌鋵嵨乙苍摑u漸清楚,強留一個人,為她做轉世打算的本質,其實還是不相信她能渡過天劫……人之交,貴在知心,她的心我自覺知曉,也更不該再做這種事了?!?/br>江遠寒一時無言,不知道是該勸他,還是覺得他說得對,他嘆了口氣,無奈道:“你的心她可一概不知?!?/br>釋冰痕抬眸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我與公儀顏……我的心,只是同族之情,同僚之交,同鄉(xiāng)之誼。”他解釋完了,卻自己又覺得尷尬起來,故而也不多說,轉而向荊山殿跟常干說了一遍此事,就此動身離開。所以兩日之內,魔族的兩位頂峰魔將先后離去,簡直給了常干無限大的壓力。為了緩解壓力,他寫信延請了魔界的靈鹿道人來幫忙。阿楚最近幾年沒少來魔界幫他處理政務,按人間的話來說,頗有“編外宰執(zhí)”的意思。這位“編外宰執(zhí)”一身素色的兜帽長袍,進入荊山殿之后才將遮住容顏的兜帽放下,他熟稔地在桌案旁加點了一盞燈,燭火明亮之間,將桌案一角的青金方形鎮(zhèn)紙推開,抬指把常干手邊的玉簡拿起來。玉簡經修為灌注,流轉出按條歸納的字句條例,一點點地轉入腦海之中。阿楚一邊讀取內容,一邊靠在桌案旁問道:“什么叫兩位將軍私奔了?你不說清楚一點么?”常干對著眼前的一摞的請戰(zhàn)書,頗感頭痛地道:“不是私奔勝似私奔了。他們兩個不在,這些人都要管不住了……你看看這寫的是什么?”阿楚接過其中的一張,見到上面以超出魔族正常平均文化水平但又符合平均戰(zhàn)斗素養(yǎng)的水平寫著“復我光耀六界之威名”。阿楚看樂了:“是不是還要‘殺上各界,奪了尊位,讓我將軍做尊主’?”基于聞人夜席卷六界之后回來守門的決策,讓諸多新生魔族雖然敬畏尊主,但還是對帶領他們行事殺敵的將軍們更為親近,何況尊主已經“奪了六界尊位”一次了。常干瞥他一眼:“你還笑,其中也不免有你們妖界的份兒。真當這群兵痞干不出來嗎?這是什么,這就是沒人管了。”靈鹿道人知道常干一定會管,所以也不是特別擔心,但這時候就要安撫一下小蛇的內心了,他靠在桌案旁翻看其他的請戰(zhàn)書,一封封點評下來,一邊看一邊道:“可持戒人常魔君本身也是一只半妖,他們怎么有當著你面,分裂兩界友邦的想法?”常干冷著臉道:“這群人心里還有友邦?”阿楚反而為這群好戰(zhàn)的魔說話:“總歸心里還是有你的,才發(fā)了這么多封請戰(zhàn)書來問你?!?/br>常干比阿楚更了解這群瘋批,無奈道:“不是問我,而是試探,倘若我不做任何表示,他們回頭就能惹出事來。公儀將軍的部下都清楚她們將軍的狀況,或多或少有些旁敲側擊,意思是想通過我,問一問將軍究竟在何處,如今可安否?”阿楚也知曉近期魔界風云交變,有天劫將至的征兆,他猜了個大概,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