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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吃面,宋姨開始一件件說事。“通風通一陣就好了,通那么長時間,進門跟冷窖似的,昀祺感冒了怎么辦——裴先生感冒好了?”裴轍點頭。姜昀祺偷偷瞧裴轍。裴轍握著筷子的手屈起兩指夾了夾姜昀祺臉頰,姜昀祺轉臉朝他害羞笑。一大一小旁若無人。宋姨好氣又好笑,但該說的還是要說:“昀祺午飯也沒吃吧?”宋姨瞪了眼不敢看她的姜昀祺:“姨電話里怎么說的?現(xiàn)在才吃上正經飯,晚上胃又要難受睡不著?!?/br>姜昀祺打包票:“不會的。我現(xiàn)在就很困?!闭f著很應景地打了個哈欠。宋姨噎住,頓了頓佯怒:“吃飯打什么哈欠?沒規(guī)矩?!?/br>姜昀祺:“……”宋姨又去看裴轍:“裴先生也不說?”裴轍面不改色:“沒看見?!?/br>宋姨:“……”***還有幾天過年。林西瑤給姜昀祺打電話的時候,姜昀祺正在省人醫(yī)監(jiān)督阿隨復健。宋姨在樓下陪聞翌做最后的檢查,聞翌咳嗽好了不少,今天就可以回家睡覺了。阿隨一副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樣子,撐著平行杠氣喘吁吁,對姜昀祺說:“能不能休息會?。课也恍辛?。”姜昀祺難以置信,看了眼腕表:“你十分鐘前才上的平行杠。待會還有平衡板和矯正板,快點。”阿隨又去看面帶笑容的霍向書,申請:“霍醫(yī)生,我可以先練平衡板嗎?”霍向書微笑:“可以。下來吧?!?/br>姜昀祺怒瞪霍向書:“練這么點時間,怎么都沒有效果啊?!?/br>霍向書思考片刻嚴謹?shù)溃骸袄碚撋蟻碚f是這樣。”姜昀祺:“……”“不說理論,就阿隨的情況呢?”阿隨見這會沒人看著自己,往后挪了挪,重新坐上輪椅,長舒一口氣。省人醫(yī)康復醫(yī)學科的治療室分左右兩大區(qū),空間寬闊,明亮潔凈。阿隨經常在的是左邊類似于健身房的治療室,右邊又細分語言治療室,心理治療室等,門類眾多。早上剛過八點,由護士帶著去往右邊治療室的患者一波接著一波,大多是老人。霍向書看了眼明目張膽偷懶的阿隨:“像姜隨這樣的,估計明年下半年才能出院?!?/br>阿隨張了張嘴,和霍向書對視幾秒,又去看怒氣沖沖的姜昀祺:“下半年?”姜昀祺冷哼:“你再沒毅力,后年都有可能?!?/br>阿隨苦了臉:“可我真的疼,關節(jié)特別疼?!?/br>霍向書走到阿隨面前蹲下,握住一條小腿搭自己膝上,撩起阿隨褲管,扣著蒼白能清楚看到青色血管的瘦削腳踝寸寸往上摸索:“他關節(jié)攣縮黏連情況比較嚴重,肌rou萎縮治療后期還需要配合理療和按摩,總體來說,十分鐘已經及格。當然,如果意志強大些,最好堅持二十到三十分鐘?!?/br>阿隨抽了抽小腿,想抽回來,沒成功。姜昀祺嘆了口氣,走過來也蹲阿隨面前:“我本來還想過年帶你回家呢,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不知道能不能帶你出去。”阿隨問霍向書:“霍醫(yī)生,我可以短暫地出下院嗎?幾個小時也行啊?!?/br>霍向書瞇眼一笑:“不可以?!?/br>姜昀祺:“算了,我年初一給你帶好吃的。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待會宋姨來,你也可以和她說?!?/br>阿隨伸出兩手啪嘰握住姜昀祺的手:“兄弟,什么好吃的都別忘了我就行?!?/br>姜昀祺白眼。霍向書拎開阿隨手,架著阿隨肩膀把人拉起來:“走吧,去平衡板?!?/br>姜昀祺跟在后面,手機響的時候,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阿隨剛離開的平行杠上,護士攙扶一位同樣行動困難的病人慢慢走了上去。姜昀祺的角度,只能看到病人的側臉。電話那頭林西瑤說班級聚會時間確定了,就在明天,徐瑞靜金瀚陽他們今天才回江州:“你明天下午有空嗎?大家吃完去KTV!”姜昀祺覺得那個人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時沒有說話。“姜昀祺?喂?姜昀祺你在嗎?喂……”側身朝姜昀祺的病人走到了另一頭,接著在護士幫助下,轉身——姜昀祺走上前,一邊對著電話那頭說:“好,明天見。”印象深刻的事不算很多,但記憶復蘇的幾個瞬間,姜昀祺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很久之前,在附中那條馬路上,他因為目睹一場車禍想起了一些記憶片段,后來站在馬路中央差點被過往車輛撞倒的時候,就是這個人拉開了自己。更早的,是在省人醫(yī)門口,裴轍帶自己去體檢,他也見過這個人。但是知道他的名字,卻是從另外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口中——章政銘和他說,裴轍為了解決姜正河,一直安排人跟蹤自己,每個月定時定點郵件匯報,事無巨細,就是為了看他有沒有和姜正河接觸。這個人叫李勛,因為一場意外成了植物人。后來,跟蹤自己的人就換成一個叫于鋒的。第138章胡說八道阿隨遠遠嚎了聲,姜昀祺回頭。平衡板上,阿隨歪歪扭扭,哭喪著臉,抓著霍向書死活不撒手。姜昀祺嘆氣,再轉頭就見李勛也注意到了他,雖然有些意外,但微微笑了笑,眼角紋路皺起,整個人看上去老了很多。姜昀祺也笑了下,想要說什么,一時卻不知如何開口。雖然章政銘一句帶出李勛的名字,但關于李勛為什么會出意外,章政銘卻沒有多說。姜昀祺知道肯定與自己有關,與姜正河有關。遂滸是一切的開端,姜正河的死卻并不代表結束。李勛意志力顯然比阿隨強百倍,平行杠上來回支撐了二十多分鐘,護士帶著他去右邊理療室的時候,姜昀祺也沒想好說什么。好不容易復健完,躺回床上的阿隨又歷過一劫,抱著枕頭喘氣,眼睛都紅了,烏黑眼睫濕漉漉,額頭上全是汗,面色也有些白。出了汗的病服得立即換下,姜昀祺看著霍向書十指好像握著手術刀一樣細致認真,一邊替阿隨換衣服脫褲子,一邊小心照顧阿隨肘膝關節(jié)。阿隨左邊胳膊有一道極深極長的疤痕,即使縫合得堪稱完美,但依然可以想象那時的兇險。姜昀祺拿過干凈病服遞給霍向書的時候,盯著那道深可見骨的疤痕忽然問道:“什么時候的事?遂滸弄的?誰弄你的?奧仔?”姜昀祺知道阿隨和奧仔遂滸的時候就很不對付。奧仔看不慣阿隨更多是因為自己、因為姜正河對自己的格外關注。阿隨又很會狐假虎威,好幾次跟著姜昀祺送貨,半途要是遇見奧仔一行,兩人總得對幾眼。不同的是,奧仔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