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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進去就準備簽字。First在名單最上面,姜昀祺仔細看過一隊二隊上場順序和選手姓名,便握筆在最后的一塊方格里簽下自己名字。之后是排名第二的Sed魏亦嘉。蘇赫的Infinite在第五行,YE下面。GOG這次發(fā)揮欠佳,掉出前十,就在GONG下面第三行。謝斐食指往下行行數(shù)著,劃過GONG又著意看了眼,當即眉頭一皺,抬頭對等他的三位隊長說:“GONG臨陣換了二隊指揮位。”姜昀祺注視他幾秒,沒說話,視線移到名單上。蘇赫魏亦嘉也朝名單看去。第十行的GONG,中場二隊名單處,原本的指揮位名字已經(jīng)被黑色簽字筆劃去,換成了手寫的Era。蘇赫瞪著名單,低低罵:“這他媽也可以?想換就換?什么理由?主場優(yōu)勢?!”魏亦嘉和姜昀祺對視,神情都有些嚴肅。太蹊蹺,但好像也能理解。蹊蹺在于明天就決賽了,這會卻突然換下二隊主將。理解程度也僅限于“萬一確實有什么突發(fā)情況導致二隊指揮位不能勝任”。謝斐會一點韓語,這時拿起名單打著手勢問現(xiàn)場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像是知道他們會有疑惑,張嘴用磕巴的中文解釋說GONG二隊指揮位身體不適,今天早上已經(jīng)退出了此屆冬賽。魏亦嘉冷笑:“身體不適,怎么個不適法?”工作人員這會又忽然聽不懂中文了。四人互相看了眼,心底有想法,知道事情沒這么簡單。不過說到底,這不算違反賽制。畢竟以往決賽過程中,一隊如果有選手突發(fā)狀況,二隊替補是需要即刻補上的。反之亦然,二隊有情況,一隊也可以換人替補。不違反賽事、也可以理解——只是當這一切發(fā)生在GONG身上,就顯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姜昀祺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First其余人,薛鳴淮都懶得想怎么回事:“我就疑惑,Era要是把搞這些的心思放賽場上,也不至于天天跟人屁股后面搶?!?/br>“我都懷念當年的KTT了——死者為大,我是真的懷念——要是Krys沒出事,看到今天韓國戰(zhàn)隊這副死樣子,不得吐血?”原本大家十分憤怒,等薛鳴淮不冷不熱貌似唏噓地說完,氣氛倒平和許多。明天決賽,下午集訓結束,劉至就沒再讓他們加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全力以赴?!?/br>夏閔這幾天話少了不少,比起剛開始得知自己要上場時的焦慮不安,這段時間訓練下來,整個人踏實許多。劉至說完,他就提出要自己帶著二隊再復盤一局。劉至同意了,回酒店房間路上和姜昀祺說:“不可能沒有壓力,他手上握著整整一場的First積分。讓他復盤一局也好定心?!?/br>姜昀祺點頭,沒說什么。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明天二隊夏閔上場,GONG指揮位換成Era,表面上毫無關聯(lián)的兩件事,姜昀祺直覺卻有些擔憂。晚上原本要和裴轍說這件事,但微信上發(fā)完語音,直到睡前裴轍都沒回。姜昀祺查了下航班算了算時間,如果從洛杉磯直飛首爾,那裴轍這會應該在飛機上,便沒再問,聊天列表上下劃拉,頗有表達欲的云神轉頭問起了阿隨最近情況。一周前那通電話最后,姜昀祺提議,如果實在受不了霍向書的“賢妻良母”可以回他家住段時間。宋姨一直非常希望他住回來。阿隨卻忽然支吾起來,沒說好還是不好。其實那個時候,姜昀祺還不是很明白阿隨的猶豫從何而來。明明說不喜歡的是他,說自己筆直的也是他,那霍向書到底算什么呢。在阿隨熟練的防御姿態(tài)、躲避姿態(tài)通通失效后,霍向書成了他的例外。更進一步,當他確定霍向書確實想要對他好的時候,他又開始變得猶豫。后來的幾次聊天兩人就沒再談這個深刻復雜的問題,姜昀祺對阿隨嘴里偶爾出現(xiàn)的霍向書三字漸漸也習慣。旁人眼里,只有一方的付出并不足以讓彼此之間萌生感情。但阿隨不一樣,他珍視周圍出現(xiàn)的一點一滴善意,某一刻也甘愿為此不管不顧不要命。所以,姜昀祺漸漸明白阿隨為什么舍不得霍向書,而霍向書在成為例外之后,慢慢又成為阿隨的特殊。至于這份特殊能帶來什么結果,沒人知道。決賽日的天氣說不上多好。一整夜的大風,早起又直線降溫,不過連日來的陰霾云霧被吹得干干凈凈,抬眼澄澈無際,視野分外開闊。姜昀祺帶隊下樓去酒店餐廳吃早餐的時候,隨手給裴轍發(fā)了一張藍天照,問他是不是到了。裴轍沒回。于是,吃早飯的十多分鐘,姜昀祺一邊盯手機一邊吃,視線始終沒有完全離開屏幕,藍眸低低垂著不作聲。即使舉動這樣不同尋常,但因為姜昀祺面色過于平靜,其他人注意到了也不知從何問起。博宇坐他旁邊,莫名對姜昀祺這種人在魂不在的狀態(tài)感到幾分熟悉,趁對面薛鳴淮路星嵐去盛粥,小聲問:“怎么了?”姜昀祺搖頭,不說話,下秒伸手點了下屏幕,屏幕感應亮起,什么消息都沒有。時間顯示上午八點二十。比賽正式開始時間是十點。姜昀祺想,來得及。和裴轍的聊天中斷在昨天中午,那會姜昀祺準備去會議室簽字確認上場順序和名單,裴轍說下午的飛機去首爾,之后一起回國。姜昀祺就發(fā)過去一個搖頭擺尾小黑貓,乖軟溫順。現(xiàn)在,姜昀祺打開聊天記錄,盯著小黑貓看了會,面無表情關閉屏幕。——裴轍答應過他的。姜昀祺閉了閉眼,慢慢呼吸。在遂滸,裴轍答應過他的。即使?jié)撘庾R知道這種情況完全可以用延誤來解釋,但超出預計時間的關于裴轍的空白,姜昀祺還是很難適應。這已經(jīng)與情緒管理無關了。裴轍消失的空白直接讓他情緒也空白。博宇拍了拍姜昀祺肩,不知道說什么,注視了會沉默的姜昀祺,心情也稍沉。上午九點,絕地狙擊亞洲冬季總決賽在韓國首爾拉開帷幕。二十五支隊伍依次安檢進場。買到?jīng)Q賽票的粉絲早就秩序入座,搖旗吶喊,興奮尖叫此起彼伏,聲浪穿透厚厚的競技場外墻,直接沖擊到每個準備入場選手面前。決賽安檢級別又上了一個等級。分成兩批,GONG和First同屬第一批第一隊進場。姜昀祺全程毫無表情,配合工作人員遞交設備和外套。Era饒有興致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