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罩著，削弱了一層，聽來幾近氣絕。

“醒來幾個小時前？轎子剛到那時候？”周偉低聲問道。

溫白大致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哭笑不得：“嗯?！?/br>
“班長讓我先跑，說他和鄭輝斷后?！?/br>
周偉大致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背著人群，給程誠比了個大拇指：“班長可以啊，那種情況下都能讓你先跑?！?/br>
錢夢琳她們笑了兩下：“對了，小白你來的時候，不是問什么沒戲嗎，我們跟班長開玩笑呢，說他追你，沒戲。”

溫白走過去，拍了拍程誠的被子，語氣帶笑：“行了，他們跟你開玩笑呢。”

程誠聽出了溫白是當(dāng)真沒誤會，扯下被子，順著玩笑往下說：“小白你是覺得我有戲嗎？”

溫白干脆利落：“沒戲?！?/br>
眾人都笑。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溫白出去買水。

錢夢琳他們才敢感慨：“班長你們虧大發(fā)了，躺了這么幾天，連小白老板都沒見過，那長得，那真的……”

錢夢琳“那真是”真是了半天，也沒“是”出什么來。

最后說道：“詞窮?！?/br>
“和小白就一個詞：般配！”

戴小路在旁邊問：“不是說昨晚小白帶著他老板一起過來的嗎？班長他們醒了還沒見著啊？”

方樂明：“嗯，小白他老板好像有事，沒進來?！?/br>
周偉心道，哪是有事啊，只是昨晚剛把程誠他們掉了的魂送回來，陸老板身上煞氣重，尋常生魂見了他，可能還得重新嚇出來。

錢夢琳又道：“還好，昨晚樂明拍了兩張照片，我給你看看?！?/br>
不止程誠，一旁的鄭輝他們也擠過來。

只一眼，四人齊齊頓住。

“看傻了？”

先是鄭輝勾著手，在下頜那邊撓了撓：“我怎么覺著有些眼熟??？”

然后程誠也點了點頭。

戴小路見他們看得認真，不由問道：“看出什么了？”

一陣沉默。

最后，程誠伸手，在陸征的照片上點了兩下，認真嚴(yán)肅道：“他，有戲?！?/br>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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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回到陰司，腦海里還盤旋著方樂明說過的話。

他說：“小白，你和陸老板在一起多久了？”

那一瞬間，溫白仿佛被兜頭扔了一捧雪，整個人僵了下。

他機械地回答：“沒有啊?！?/br>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

為什么“不足”，溫白不知道。

然后方樂明就用一種“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了”的眼神看著他，嘴上卻說著：“行叭。”

溫白：“……”

然后溫白回了陰司。

然后一個人坐在房間里，不說話。

他往床上一靠，枕頭微動，露出藏在下面的木盒。

溫白拿著木盒，想把它放到儲物柜里，剛碰到盒子，刀便從沒合好的縫隙里滾了出來。

陷在雪白的軟被里，含著冷光。

溫白：“……”

幾秒后，溫白拿著小刀，坐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原先沒打算用它，可現(xiàn)在他心正亂，想給自己找些事做。

刻個小紙人出來打發(fā)打發(fā)時間也好，這么想著，溫白隨手拿過一張紙，用筆在上頭畫了個輪廓出來。

諦聽說隨便劃幾下，有個模樣就能用，可溫白畫得很小心。

總歸是第一個紙人，也可能是最后一個——畢竟還有一盞醋勁不小的小胖燈在。

最后畫完，溫白還給它的衣服添了兩朵花上去。

刀沒開刃，卻意外的鋒銳，沿著輪廓稍一用力，一個紙人便輕飄飄落了下來。

它抖了抖身體，像是嬰兒學(xué)步似的，一步一踉蹌，最后才堪堪站穩(wěn)，朝著溫白“嘰”的一聲。

溫白看笑了，在它額頭輕輕點了點。

正想抱起它，此時門外卻忽然傳來一聲響。

“咔噠——”

溫白的心也跟著顛了顛。

一大一小齊齊轉(zhuǎn)過頭去。

陸征就倚在門那邊。

兩人對視。

溫白：“……”

陸征：“……”

溫白借著紙人，正是想把陸征的事給忘了。

可現(xiàn)在猝不及防一撞上，所有本想忘了的事，一股腦全都涌了上來。

而且遠不止剛剛那一件。

中元節(jié)、畫靈、蓋頭、花轎、小蓮燈，一幕一幕。

溫白從來不知道，人能在一瞬間，想到這么多事。

他徹底亂了心緒，沒注意那個小紙人一直轉(zhuǎn)著小腦袋，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看看陸征。

最后一定神，朝著陸征飄過去。

溫白來不及阻止，那個紙人已經(jīng)在陸征小指上貼了貼，然后抓著陸征的衣袖，一路向上，停在他肩頭。

還嫌不夠似的，朝著陸征臉側(cè)慢慢靠過去……

溫白：“……”

怕陸征一點指尖火把它燒了，溫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

可在抓住它的瞬間，猛地想起諦聽早上說過的話。

諦聽說，這紙人會隨著主人的心意行動。

隨著主人的心意。

主人的心意。

溫白：“………………”

溫白腳步徹底頓住。

所、所以，他對陸征，是這、這種心思嗎？?。。?/br>
藏不住親近你想親近的人

溫白慌了。

長這么大,頭一遭對人生了這種念頭，對方竟然還是陸征。

手上的小紙人伸直短胳膊短腿，蓄滿全身的力,吭哧動彈了兩下，像是在問溫白為什么要把它抱下來。

溫白更著急，他捧著小紙人,疾步走到床邊,掀過被子,把它蓋了個嚴(yán)實。

小紙人不用呼吸，溫白還是給它留了點縫隙。

“嘰！”小紙人喊了一聲。

它不怯黑,從縫隙里探出小腦袋，看了溫白一眼。

主人在擺手，讓它進里面去。

小紙人腦袋一歪,接收到這個信號，還以為溫白是在跟它玩游戲。

呲溜縮回被子里之后，它慢慢站直了身體。

腦袋把軟乎的被子頂出一個小弧形，像塞了小團棉花在里頭。

小紙人玩得正高興,絲毫不知道被子外頭的世界,風(fēng)雨欲來。

如果不是在這紙人身上感應(yīng)到了溫白的氣息，陸征早一把火給點了。

他沒動作，就是等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