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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桌依次往下,正是取得名次的其他九人,兩三攀談著,他也時不時被問道。酒水只是普通靈酒,滋味尚可,卻不會醉人,他特意挑的這種,對喝酒興趣并不大。明燈亮起,更有明月照下,朝日峰熱鬧至極。主位坐席上的宗主以及其他門派長老前輩,在一刻鐘前已經(jīng)離席了,說是要將這里留給年輕人,讓他們不再拘束。看了眼對面的化神期前十修士,有三個已經(jīng)不見了。又有人前來道賀,沈修瑾喝完這杯后,和對面坐在首位上的百里彥對上視線。兩人都舉起酒杯,隔空敬了下。而這時云嬋從后面走來了,對沈修瑾笑了下,算是打過招呼,就低頭不知和百里彥說什么。正考慮是不是趁沒人過來就離開,然而察覺到來人氣息后,他抬起頭,一聲熟悉的師兄響起,謝孤懸走過來,笑眼里映著燈光,異常明亮。沈修瑾看著他,忽覺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師弟似乎在這半年時間里,長高了那么一點(diǎn),而且也比他在小飛仙境前見到的第一眼,更為美艷動人了。半年前的記憶從腦海中閃過,沒想到從那個時候起,已經(jīng)半年過去。“師兄?!?/br>謝孤懸一聲呼喚,回過神的不止是沈修瑾,還有長桌旁的另外兩人,一男一女皆是看怔了。不知誰的衣袖帶過,桌上酒杯翻倒,輕響惹來旁人目光。穿著藍(lán)衫的男修見謝孤懸看過來,臉上還帶著笑意,那雙多情桃花眼讓人生出一絲錯覺,似乎他臉上的笑意就是為自己綻放。耳朵微紅的修士低頭,裝作清理桌上的樣子,靈力一掃,便將酒水悉數(shù)揮走。“師兄,恭喜師兄?!敝x孤懸手里也端著酒杯,十分正式地朝他敬了下,沈修瑾便也收斂神思,認(rèn)真喝下這一杯。“我就知道師兄最厲害。”謝孤懸聲音軟糯,因?yàn)轱嬃司?,臉頰頃刻間就泛起熱意,白皙臉龐像是染了胭脂,許是明燈太盛,他眼波流轉(zhuǎn)間,竟是帶了幾分勾人奪魄的意味。修士本就目力極佳,就算沒有走到近前,可若是留意這邊,就能看見那張堪稱絕色的臉。有人喉結(jié)滑動,只覺口干舌燥,還沒到近前來敬酒套套近乎,就將手里的酒水一飲而盡。沈修瑾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人,薄唇微啟:“近來長高了?”聲線一如既往冷冽,說著,他眼神明顯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從謝孤懸頭頂移下來。微微仰起臉的謝孤懸笑容一僵,他反應(yīng)很快,隨即又恢復(fù)了,沒讓人察覺。“好像是。”他順著沈修瑾的話思考了下,又笑著說:“師兄幫我看看,我以前好像是到師兄眼睛下邊?!?/br>說著,他伸出手,平著在自己頭頂比劃兩下,再伸手往沈修瑾臉頰而去。在發(fā)覺沈修瑾想躲的時候,謝孤懸及時收勢,手沒碰到他,在離得很近的空中比劃了下,笑彎了眼睛:“師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師兄眼尾處了?!?/br>他這樣高興,沈修瑾也淡淡嗯了聲,眼神和緩。“沈師兄?!庇腥硕酥票^來,打斷了他倆的話。謝孤懸往旁邊看了過去。站在長桌后面的沈修瑾喉結(jié)微動,壓下剛才生出的些許躁動。夜晚還長,這宴席一夜不歇,酒水靈蔬靈rou源源不斷供來。有關(guān)系好的,湊在一起喝酒笑談,還有喝到興起而舞劍吹笛,甚至朗聲高歌的,碰到知心可談的人,甚至能坐在這里暢談一晚,拋去平日里所有煩惱,好不熱鬧。他不擅長這些,好在來的人大多只是跟他寒暄一兩句就走了。但酒已喝了許多,若是再待下去,還得繼續(xù)應(yīng)對來道賀的人,想到這里,沈修瑾便生了退意。“師兄,要不要走?”看出他猶豫的眼神,謝孤懸就笑著問他,還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被人聽到。“嗯?!鄙蛐掼獩]有考慮,直接點(diǎn)頭應(yīng)道。“我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好去處,師兄同我去看看?”謝孤懸眼睛彎彎,笑得很甜,見他沒立刻答應(yīng),又嬌嬌軟軟說:“師兄,反正今夜無事,就陪我過去,好不好?”熟悉的撒嬌語氣,沈修瑾已經(jīng)習(xí)慣,他說得也是,今晚沒有打坐修煉的念頭,于是就點(diǎn)了頭。兩人往朝日峰后山方向走,這里再無長輩,便沒了那么多拘束,到處都有人影。路上燈火不如前殿明亮,可微風(fēng)吹拂,樹影搖曳,倒也悠閑自得。只是很快,就有不速之客煞了路上風(fēng)景。“我當(dāng)是誰來了?!敝x禹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斜后方傳來。“原來是曾被稱為天才的小叔叔?!彼仙险凵?,笑里全是惡意。“可惜,十一年過去,除了五叔依然是第一人,小叔叔這些年來,還只在煉氣期吧?”他走上前,語氣中滿含嘲諷,哪里是詢問。臉上笑意消失,謝孤懸低下頭,并不理他。見他不搭腔,謝禹冷笑一聲,壓低了聲音狠狠說道:“謝孤懸,你這輩子廢了,幼時再風(fēng)光又如何,你注定永遠(yuǎn)要被五叔踩在腳下。”沈修瑾一言不發(fā),拔出背上長劍,劍刃抵著謝禹脖頸。“師兄?!敝x孤懸這才出聲,他拽著沈修瑾衣袖,一副不敢惹事的模樣。“小叔叔,你這姘頭倒是護(hù)你,想來也是小叔叔□□的好,甘愿為你……”謝禹話還沒說完,沈修瑾收回長劍,一掌打在他胸口。兩股靈力相撞,頃刻間席卷周遭。謝禹依舊站在那里,他身上有秘寶相護(hù),胸膛中翻滾著痛意,卻沒有受傷。“比武臺?!鄙蛐掼淅湔f出這三個字,這里不好動手,但比武臺就不一樣了。靈力碰撞的動靜不小,謝無晦趕來,他熟悉謝禹身上秘寶,自然知道是他在這里。“二叔。”謝禹見他到了這里,只得不情不愿喊了聲。“沈道友見諒,小侄莽撞了?!敝x無晦雖說是道歉,可他年紀(jì)大,在只有十七歲的沈修瑾面前還是比較端著,隨即又皺起眉看向謝禹,對他再次惹是生非感到不悅。“回去歇下,明日一早啟程?!彼粗x禹說道,語氣明顯不滿。此來云嵐宗道賀,又有靈脈生意要做,自然不能在這里起沖突,傷了臉面情分,謝家這些年雖依舊強(qiáng)大,可和一個在鼎盛期的大派交惡,總是弊大過利的。“是,二叔?!敝x禹低頭說道,跟在他后面離開了這里。不過在離開的時候,還是回頭冷冷看了謝孤懸一眼。第42章夜幕如同穹廬,站在山巔一處小小石崖上,視野再無遮擋,抬頭就見滿天星河璀璨。掩蓋在一叢樹木之后的石崖不大,堪堪能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