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搬進(jìn)了高三獨(dú)立的教學(xué)樓，仿佛是一只只拖著殼的小蝸牛。

池越的生日比高三開學(xué)日來得還遲，他們十五號開學(xué)，池越十六號生日。

池越滿心疑問，好不容易等來的十八歲，為什么會是這樣，老天爺是不是真的和他過不去？

他低落得太明顯了，林棲揪住他的臉，捏出微笑的模樣：“怎么辦啊，沒辦法給你過生日了?！?/br>
池越?jīng)]有告訴別人他生日的打算，也不準(zhǔn)備開生日會，算來算去，他想要陪自己一起過生日的人，只有眼前這個人而已。

即使沒辦法做別的，只要林棲在他身邊，那也足夠了。

池越靠住他的肩：“你在就可以了?！?/br>
“你想要什么禮物？”林棲抱住他，摸摸他的后腦。

“想要什么你都會給嗎？”

“有就會給?！?/br>
這句話太溫柔了，仿佛無論怎樣無理的要求都能得到寬容的回應(yīng)，池越沉默幾秒，用力把他勒進(jìn)懷里：“我要你一直和我在一起?！?/br>
他剛剛十八歲，未來還那么長，潛伏在道路上的變數(shù)那么多，現(xiàn)在就貿(mào)然地提到“永遠(yuǎn)”，看起來總是顯得沖動，總是不可相信。

但林棲相信。

他不會相信別人，他只相信池越。

林棲眉眼彎了彎，笑著說：“好啊。”

“你答應(yīng)我了，就不可以反悔了?！背卦铰曇魡×似饋怼?/br>
“不反悔?！绷謼滤忠?，開口哄他，“你要是不相信，我們可以拉鉤。”

“你以為我是小學(xué)生嗎。”池越說著，卻還是伸出手，珍重地勾住林棲的手指，拇指相貼。

而后又十指相扣。

時間繼續(xù)在往前飛，只有到了高三才能真切體會到的驟然增加的壓力讓許多學(xué)生心境都發(fā)生了變化，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林棲依然穩(wěn)坐在榜首的位置，以及各科排行榜上，距離他越來越近的某位校霸。

即使林棲卸下會長一職，新入學(xué)的學(xué)生們依然樂此不疲地組團(tuán)前來參觀明世之寶——無論是驚心動魄的美貌，還是無可超越的聲望，林會長從來不會因為卸甲歸田就寂寂無名。

見過他之后，一夜之間，學(xué)校那個巴著會長和校霸早日分手的后援群人數(shù)暴增。

當(dāng)然，“越鳥南棲”CP群人數(shù)也同倍增長。

會長和校霸的恨情仇在學(xué)生眼里依然神秘莫測——除了當(dāng)事人，其他人依舊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么吵架又怎么鬧起來又怎么和好的，或許一直到很久以后也不會有人知道。

但他們的愛倒是很鮮明，所有學(xué)生都能看到他們每天在一起的場面，沒有黏糊到如膠似漆但別人湊過去就是格格不入，外人根本無法加入。

寒假前的最后一次期末考，池越的名字終于在所有排行榜里和林棲相依偎。

所有人都震驚了，趙老師感動地把林棲和池越這對互助小組當(dāng)做模范，恨不得每個班級都講一遍，只要認(rèn)真學(xué)習(xí)，一切皆有可能，看看池越，從倒數(shù)變成正數(shù)，誰能說這不是學(xué)習(xí)的力量！

學(xué)生們：“……”

雖然但是，老師，你真的確定校霸進(jìn)步是因為學(xué)習(xí)的力量嗎？

“從倒數(shù)第二變成正數(shù)第二，”喬煜也震撼到了，“吊啊越崽?！?/br>
他以前還在想池越這種小學(xué)雞什么人才會和他談戀愛，沒想到池越居然能追到最難追的會長，更沒想到池越為了愛情連他這輩子最痛恨的語文都能學(xué)好，還是他太年輕，池越還有什么不可能！

池越驕傲地?fù)u搖尾巴：“一般吧，如果你能碰到林棲這么好的人，你也可以考這么好?！?/br>
“不過你碰不到了，”池越補(bǔ)充，“林棲是我的，也不會有比林棲更好的人?！?/br>
“……”喬煜收起震驚，咬牙切齒地磨了磨爪子。

他倆打得雞飛狗跳，最后分別被同學(xué)們合力逮捕。

林棲照舊沒有等成績，考完直接去了外公家，等到回來，又近新年。

池越在喬煜面前囂張得不可一世，在他面前就乖到匪夷所思，把成績單工工整整地擺在他面前，目光熱切又矜持，像是期待得到夸獎的小朋友。

林棲看到成績，贊許地說：“可以，沒有辜負(fù)我對你的教導(dǎo)?！?/br>
“謝謝偉大的會長，”池越抱住他，黏黏糊糊地問，“你可不可以看在我是你最好的學(xué)生的份上，再教我一點(diǎn)別的？”

林棲被他撲倒，沒有急著起來，而是摸了摸他的臉：“你想再學(xué)什么？”

池越注視著他，呼吸驟然沉了起來。

“我十八歲了，”他咬住林棲的手指，腦?；璩?，聲音含糊，“林棲哥哥，我想和你做.愛?！?/br>
林棲笑了一下，輕聲回道：“來。”

房間里燈和窗簾還沒開，昏暗一片，池越依靠著記憶把他抱進(jìn)床，打開夜燈。

昏黃的燈光投過來，照亮了他的月亮。

燈光時隱時現(xiàn)，林棲昏昏沉沉之間，聽到池越的聲音。

沒有平時那么純粹，裹挾著欲/望，聽起來有些低啞。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嗎？”池越從后咬住他的后頸，聲音仿佛是貼著他靈魂發(fā)出來的，“我是你的小狗，林棲哥哥，不要拋棄我，小狗會一直愛你?！?/br>
林棲險些呼吸不過來，渾身都軟了下去：“……裝什么可愛，你這只小瘋狗?！?/br>
池越蹭著他的頸窩：“怎么辦，好喜歡你?！?/br>
喜歡到快要喜歡不過來了，一個人怎么會有這么繁盛的愛意呢？仿佛只要看著他，一年四季都枝繁葉茂。

林棲說不出話，意識也變得遲緩，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抱住池越，一起往更深的夜色里沉去。

窗外的月亮黯淡了。

這個夜晚真長。

盛夏,熾烈的陽光像是水，流淌到每一處角落，將城市變成一座巨大的蒸爐,所有聲音都被蒸發(fā),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diǎn)風(fēng)聲。

……

打住，不可以再想了。

“好啊，”林棲靠過去，親了親他的眼睛，“我先幫你開開光。”

第74章

池越：“……”

天氣寒冷，再加上某種特殊原因，林棲懶得走動，一天基本沒離開過床。

去年他們是在回家的路上見到雪，那時候他們還沒在一起,池越揣著激烈到可以融化太陽的喜歡，卻也只敢小心翼翼地?fù)崦幌滤陌l(fā)梢。

而現(xiàn)在，他們正在擁抱。

池越盡心盡責(zé)地伺候這位公主殿下沐浴更衣就餐，等到林棲心氣順了，池越從抽屜里摸出一把指甲刀，握起他的手，認(rèn)真地修剪指甲。

池越親了親他還泛著微紅的眼尾,輕聲說：“下雪了?！?/br>
“……唔。”林棲慢慢睜開眼睛,看向窗外,隔著一層澄透的窗戶玻璃，煙城層層林立的高樓向遠(yuǎn)方延伸,在視線的終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