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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針尖似的寒風(fēng)里頭,江上鋪著薄薄一層霧,沒過了拴在碼頭搖曳的木船,似海市蜃樓般縹緲得不真切。兩人租賃的小舟也格外破敗低調(diào),葉片般尖利的弧度破開云霧,在江心留下一道回流的漩渦。星夜眨眼換成了白晝。江夏便展在了眼前。靠近了華中的地區(qū),失了水米之鄉(xiāng)溫潤恬淡的合宜,卻添了些一望千里開闊平坦的大氣,綿延的山川起伏不定,奔流的河道并駕齊驅(qū),纏綿的山河只一瞟便盡攬無余。難怪后來孫、曹兩家都爭著這塊水土,的確是一方寶地。二人來不及歇息片刻,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孫輔吐露信物的地方。是在江夏城廓人煙罕至一方不大起眼的別院,落寞地布了許多蛛網(wǎng)和灰塵,想必已有段時間沒有人氣,才會敗落到這個地步。“以前肯定是哪個浪子藏嬌的地方?!绷鑓ao吐出一根嚼了許久的草根,呸一聲地將嘴里的苦味倒干凈,“別說,誰也不想來這種陰氣重的地方找晦氣,孫輔還真藏對了?!?/br>李隱舟不由啞然失笑,兩人一路奔波已經(jīng)精疲力竭,全靠凌cao這個野路子出身的蠻將說道兩句風(fēng)土人情解點(diǎn)疲乏??此彩峭辽灵L的江東人,聯(lián)想到此前他與甘寧那不為人知的交情,一時倒起了好奇之心。一面仔仔細(xì)細(xì)搬著石頭雜草搜尋著,一面垂了額發(fā)以余暇打量他:“可惜某在這里沒有什么朋友,若是有人能幫幫忙,我們就不用受這個苦了?!?/br>凌cao大剌剌一腳踢翻一塊石頭,拿長/槍木頭的一端細(xì)細(xì)翻找,半響無果,才長長打個呵欠:“我倒有個老朋友在這里,你也認(rèn)識,不過他脾氣可比我大多了,未必肯陪你玩這種找東西的游戲。”這話渾把他當(dāng)十歲那會哄著玩似的。見他逐漸展開心扉,臉上也恢復(fù)了素日的闊達(dá),李隱舟才微微地放下了心。這樣想來,扮一回傻也并不算虧。正想開口再說什么,卻聽嗖一聲——利箭破開長夜,竟以迅雷之勢直直射向李隱舟的后腦。凌cao反應(yīng)極快,手中的槍一揮舞,鏗地精準(zhǔn)刺中箭尖,將之從中間直直劈開!腳下帶了風(fēng)似的一蹴,將撂在一旁昏昏照亮的燭火猛地踢翻,用力踩碎了滿地濺落的火星。火光寂滅,寒夜沉黑地壓了下來,薄薄的星輝灑在人身上,似鍍了冷冷一層霜,將人塑在原地,一時半會不敢有任何動作。片刻的風(fēng)聲過后,遙遙聞及刀兵喧嘩之聲,嗚咽的狼啼里頭,隱約混雜了叮鈴的馬鈴和匆忙的腳步聲,接著便是一聲闊然回蕩的冷笑——“何人竟敢擅闖禁地!”74、第74章僻靜的城郊,寥寥地乏了人煙,這一聲怒號竟將幽篁簌簌抖落,篩下細(xì)雪霜花。凌cao與李隱舟卻同時地一愣。兵馬迫近,似一只許久沒有填飽肚子的野獸,按著爪牙在枯木上踩出輕微嘎啦的脆響。凌cao啐了一口,低聲怒罵:“不知道他身邊有沒有黃祖的人,這要是動起手來,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嗎!”得想個法子暗自傳遞音訊,讓他知道來者并非不善。李隱舟豎著耳朵聽著風(fēng)中幽幽咽咽的馬鈴,從腰間取出了那枚存了許久的鈴鐺。凌cao的眼神也落在上頭。急躁的目光靜了下來,似是感慨:“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啊……”這鈴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繞了一遭,終于要和自己的主人見面了。……叮鈴——叮鈴——清脆的鈴聲雨點(diǎn)似的清晰有力地傳了過來。馬上的人驀地勒住了韁繩。身旁的小兵奇道:“以前人們都說您是錦帆賊,聽到鈴聲就知道是您來了,怎么如今還有人打著您的名頭……”他聲音一噎,把掛在嘴邊的“為非作歹”四個字咽了下去。誰都知道這位甘興霸是最難相與、脾氣最暴烈的一個人,一句話不對付就要喊打喊殺的,自己可不想往刀口上撞。甘寧擰著眉瞟他一眼,冷笑:“我是十惡不赦、惡貫滿盈,犯了滔天的罪,也愿意拿命去抵,老子活得堂堂正正,還怕你一句話議論不成?”小兵更不敢開口了。“廢物?!备蕦庉p哼一聲,“果然是一個門里出來的貨色,從上到下沒一個看得過眼的。”這話不僅是看不起這小兵有話兜著卻不敢講,倒是指桑罵槐地斥責(zé)黃祖欺軟怕硬、其背后的劉表更是繡花枕頭!哪里有人敢應(yīng)聲。左不過是個不得勢的錦帆賊,主公不過是把他當(dāng)個燙手的山芋,拿在手里覺著燙皮,丟出去又怕被曹、吳兩方撿走了。既然自己駕馭不了這匹烈馬,索性關(guān)起來糙米劣飯將養(yǎng)著,能磨了野性最好,若不能……也斷然不給旁人機(jī)會。就這樣熬鷹似的熬著,也瞧不出什么成效,是以人人都覺得這甘興霸怕是只能一輩子埋沒在江夏的角落里頭了。但落魄的野馬也不是誰都能騎在頭上的。他繃緊了弓,翻身下馬,朝手下數(shù)十米兵昂了昂下巴:“那一箭落空,賊人肯定已經(jīng)跑了,你們分兩隊去左右搜索,我親自看看院子里有沒有什么線索。”手底下的人半夜出巡本就怨聲載道地,如今一聽有個腳底抹油的機(jī)會,哪里還想跟著這位扒了雞毛當(dāng)令箭的野夫,一個個奉了命臉都笑開了花。看來今夜是可以好睡了。甘寧粗糲的眉擰得更深,見他們都鼠竄似的飛走了,才邁著闊步走下了山坡。只踏進(jìn)院門半步,便覺頸后一凜。冷而粗的風(fēng)撲在耳朵上:“當(dāng)真是不怕死啊,你這賊娃子。”五指擰緊了弓,指節(jié)迸出咯吱的脆響,甘寧莫名有些興奮。血在冷極了以后,竟有些灼灼如沸的錯覺!空闊的月夜里,唯聞竹葉簌簌落如寒雨。一個措手不及的肘擊扭轉(zhuǎn)局勢,他在對方一聲痛意的悶聲之后一躍拉開距離,舔了舔唇,眼神狹著冷光:“皮癢了,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