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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還有救。他立即換了個半跪的姿勢,將人翻轉(zhuǎn)過來扣在膝上,用力地在他背上拍了幾掌。“咳咳……”一股濕噠噠的涼意染上膝蓋。掌下的身子恢復了一絲意識后迅速地用力一掙,本能地脫出李隱舟的掌控。卻不想僅有的力氣用盡,撐著甲板的手掌一滑,整個人便咚一聲重重磕在甲板上。那雙泡得腫脹慘白的眼皮努力地顫巍巍睜開,淚眼朦朧地喊了句——“……疼?!?/br>周圍傳來一陣陣嗤笑。李隱舟不得不懷疑,這真的是吳軍派來扮演叛徒的人么?落水的青年雙眼泛淚,凌亂的眼神迷茫地逡巡一周,在掠過李隱舟臉上的時候,略愕然地停了一停。他瞪大了眼,到底忍住了沒喊出聲。李隱舟脊背卻已冒出了涼汗,若是順理成章裝認識倒還好了,這短短的一瞥落在曹cao眼里,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懷疑!瞬間如急電閃過腦海,身體已先做出了反應,他迷惑地回視青年一眼,眼神一點點剝出不可置信的震驚。曹cao瞟他一眼:“認識?”李隱舟深深皺眉,震撼中脫口而出:“他是黃蓋的兒子,我……”話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言多必失,短短一句話竟然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怎么會認識黃蓋的兒子?危機感幾乎爬上每一根寒毛!李隱舟看到眾人的目光轉(zhuǎn)了過來,狐疑地落在他身上,眼中充斥著nongnong的興致。似見了rou的一群餓狼,恨不得立時撲上來,將他撕成碎片。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請欣賞——演員的誕生第94章李隱舟被四門面八方的目光包繞著,蔣干卻比他還緊張。他的兩個主意都跟李隱舟脫不開關系,更何況在鄴城時李隱舟還刻意在丞相面前對他曖昧示好,只怕這話一出口,曹公早就猜出其真實身份了!他瞞不住,自己也得跟著遭殃,若李隱舟被打成細作,他蔣干還能活著出曹營嗎?半年前,南征都還未啟程。李隱舟是早早地埋了線、拋出餌,如今收網(wǎng)的時候到了,就吊著他蔣干的一條命在手里當護身符。我死,你也別想活。他終算是看透了,此人一副溫良謙遜的面目,骨子里是個不折不扣的禍害!只可惜醒悟得太晚,曹公豈能容他分辯?只怪他自己一開始小看了李隱舟,竟沒想到他有膽量孤身涉險入曹營,當真要攪翻這趟渾水。他焦急中不由沁出一背的汗,心卻似墮入了冷冰冰的江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轉(zhuǎn)眸看向李隱舟,果見其含了滿臉悲愴之色,濃黑的眼睫上凝了細細薄薄的雨雪,一眨便融為一層凄楚的水色。“隱知道他是黃蓋的兒子,是因為隱本是江東人,曾與黃蓋都督有數(shù)面之緣。”李隱舟眼神一沉,橫下心來,“不敢欺瞞丞相,周隱并非某的本名,某究竟姓甚名甚,恐怕丞相早已心知肚明。”曹cao掖了掖狐裘,唇畔呵出一絲白霧,眼神便在冥冥夜色中晦暗不明。他淡淡睨著李隱舟:“你和子翼瞞得孤好苦?!?/br>蔣干發(fā)軟的雙腿瞅準這個時間噔一聲磕在甲板上,滿目惶恐,聲抖如篩:“丞相,這,這李隱舟雖然是江東出身的巫醫(yī),但他的確一心為朝廷??!他隱瞞身份只是怕被小人嫉恨,若他是細作,那又何必費這個周章襄助丞相呢?”楊修立即抓住了這個關鍵詞:“襄助?”蔣干此刻哪里還敢邀功,哆嗦著將此前南瓜子治時疫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聽完這一出,楊修的目光分明地刻薄了些。他姑且忍耐著沒有發(fā)作,不管怎么說李隱舟都是宇篁館里出來的人,一則對曹植有救命之恩,二來也扭轉(zhuǎn)了丞相的頑疾,不僅有功無過,且是他家少主力薦的人才,打斷骨頭,也是傷了臉皮。曹cao倒笑得深長:“的確很有本事,不愧是孤看中的人?!?/br>此言一出,已有急切的聲音冒了出來:“丞相!他出身江東并非大錯,可一味隱瞞卻居心不良,若真的心思磊落,何不一開始就坦坦蕩蕩?”甚至有人知情更多:“某聽過此人的名字!他昔年是孫氏麾下的軍醫(yī),必是周瑜派來的細作!丞相愛惜人才,也切莫縱了jian細啊!”一陣陣討伐的聲音似狂瀾怒濤,將連日未曾宣泄的戰(zhàn)意一口氣傾倒出來。殺氣燎燒。雪落下時便融得細小。極細的冰晶落在深黑的瞳孔中,折了昏昏的光,在夜中爍了一瞬。李隱舟隔了雪幕與曹cao對視,眼神坦蕩極了。“隱昔年確曾在孫氏麾下,此事我絕不辯駁。”他道,“可我之所以甘為人臣,并非為了報恩,而是報仇?!?/br>曹cao的手搭在欄桿上:“哦?”李隱舟目光森森南眺:“曹公應有所耳聞,孫氏三代主公屠戮無辜、逼害忠良,昔年廬江太守陸康公寧以身死殉城,其后人又慘遭孫權的毒手,嫡系一脈已被遷往海昌。陸氏世家大族,只因聲望盛于孫氏便遭此毒手,某原是廬江之人,受陸家少主相救才得保全性命,雖是草芥之輩,卻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道理。而今曹公討伐孫氏,得道者多助,某只是順人心向背罷了?!?/br>他頓了頓,搭下眼睫暗暗看向蔣干:“子翼便是在海昌與某會和,丞相若不相信,大可以問問江東的父老鄉(xiāng)親,某已經(jīng)遷往海昌五年有余,早就與孫家毫無瓜葛?!?/br>蔣干忙不迭地附和:“李先生隱居海昌,干也尋了許久,一路都聽說先生潛心修學,想必早就和孫氏沒來往了。”一個“許久”,一個“想必”,看似回護李隱舟,實則也暗暗撇清自己與其的關系。不熟,我們真的不熟。他隱隱察覺出此人絕不止想往上爬那點野心。還是趁早脫開關系的好!二人的表情落在眼中,曹cao也早看穿了其中七八成的真相,倒不置可否。夜風冷颼颼地一卷,冰冷的雨雪便照面撲來。他掌下用力撐著欄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