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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行醫(yī)在三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7

分卷閱讀217

    立于兩難之境、失去魏王的歡心,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了?!?/br>
窗外又小雪。

北原來客自是見慣風(fēng)雪,這樣霏霏冷煙倒似見慣的冬景,沒什么好稀罕的。

只是南國的雪總濕潤些、陰冷些,更有種刺骨的寒意。

曹植凝神看著這樣的雪后濕滑漆黑的路面,片刻不語。

見他并不接話,楊修不得不肅重了語氣:“少主!我們不能遂其心意。眼下必須平息謠言、穩(wěn)定軍心,請上報魏王,立即抓出背后造謠之人,以正軍威!”

話到此處,已將利害陳情分明,若是按曹丕布置的選擇去選,那么不管怎么選都是自損八百,不若絕地反擊,化有為無,反治他曹丕個造謠生事、擾亂軍心之罪。

他曹丕敢棋行險招,就別怪他們回以釜底抽薪!

楊修焦急地注視著青年線條鋒銳的下頜,等他點頭。

曹植默然負手,看雪將漆黑濕冷的路蓋上一層霜白,卻道:“以楊公所見,是退兵更令丞相不悅,還是戰(zhàn)???”

楊修被他這樣兜頭反問,一時更急:“自然是戰(zhàn)敗損失更重,可我們怎么會……”

話到此處,他驟然一停,只覺心跳如擂,剛才那個片刻險些就落入了司馬懿精心布置的圈套!

曹植這才看回他,冷道:“我們能瞞住下面的將士,難道還能瞞住敵人的眼耳?只怕孫權(quán)此刻已經(jīng)在籌謀攻城,若我們強壓下消息,則軍心疑動、病疫蔓延,拿什么與吳軍交鋒?到時候如若戰(zhàn)敗……”

余下的話湮入一片肅殺風(fēng)聲之中。

楊修已清醒過來。

當(dāng)真戰(zhàn)敗,那罪魁禍?zhǔn)拙褪遣苤策@個謊報軍情、掩蓋時疫之人!

曹丕一黨的真正目的,是在將其逼上絕路之時,令其在世子之爭間忘記真正的敵手,犯下彌天大錯。

“……少主明智?!睏钚尬罩徽其逛沟暮?,半晌才在余悸中回過神來,“若不非少主眼望全局,這一步我們就落入敵人的陷阱了。”

曹植深闔雙目。

尸橫遍野、流血漂櫓,這是李隱舟昨日隱晦的提點,為的是令他將目光落在戰(zhàn)事上,而不只是眼前的時疫。

所幸其與曹丕一黨,絕非同一路人。

否則以其心智,若不加點破,二人合謀送孫權(quán)一城,就真陷他曹植于無法翻身的境地了。

楊修冷靜下來:“可我們?nèi)舨黄较⒅{言,要如何選擇?”

是軍心,還是君心?

白雪漫天地鋪蓋起來,曹植在朔風(fēng)中霍然睜眼:“軍心已動,不可再失。”

楊修不由后退一步:“可如此,我們終究輸了一著,豈不平白令曹丕等人得志?”

雪越大,天光便越暗。

直到大雪將天地渾然覆住,視野中唯有一片沉寂的山河。

曹植眨下眼睫,沉道:“若這場戰(zhàn)事必有一輸,我寧可一人獨敗。”

……

風(fēng)雪之中,撤兵居巢的消息一程接一程傳遍軍營。

“當(dāng)真?”

曹丕一時難克心頭悸動,簡直無法相信勝利來的如此簡單,曹植當(dāng)真順桿上爬,做了個愚蠢至極的仁義君子?

司馬懿目光沉沉,卻未說話。

時疫的消息一旦傳出,退兵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曹公可以拿天下賭李隱舟的惻隱之心,可悠悠眾人又真愿做籌碼么?

曹cao畢竟不是熱血少年,考量得只會比他們更深、更遠。在玩弄人心上,他們終不過是他的門徒罷了。

而曹植只不過做了不討喜的那個人,蠢則蠢矣,尚未踩到曹cao最扎心的痛腳。

他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楊修這老兒沒順利上鉤,浪費他精心的一場布局。

見司馬懿片刻緘默不語,曹丕眼中的興奮緩緩散去,換成一副克制的謙遜:“仲達又有何見解?”

司馬懿自顧自往前踱了幾步,仰頭迎著茫茫無邊的落雪,長呵出一團白氣。

“只要未有兵敗,魏王恐怕不至于起廢棄曹子建的心,既然我們已經(jīng)做到這一步,就再無與其和解的退路,唯有乘勝追擊,將其徹底擊垮?!?/br>
曹丕忖度片刻,走至他身后。

司馬懿從袖中取出一枚羽箭。

許是積年舊物,箭尾翎羽已黯然失色,箭身銹跡斑斑,隱約可瞧出黑沉沉的血跡,唯有箭簇銳利,在光下折出一絲亮意,猶可見其鑄造精良、曾帶殺意。

曹丕垂眸:“此為……”

司馬懿手腕微轉(zhuǎn),那銀亮依舊的箭簇便在他臉上折出一抹肅殺的光。

“這是赤壁一戰(zhàn)的遺物,那日血戰(zhàn)正是曹公心頭忌諱,如今他已然對曹子建起了疑心,此物也該重見天日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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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兵的決定一經(jīng)下達,整個曹營便馬不停蹄北往居巢與張遼匯合,僅留了數(shù)名機敏的小兵生火點灶假飾人氣,絲毫不給城中的孫權(quán)反應(yīng)與追擊的機會。

李隱舟被安置在北營,活生生被捆成了個粽子,由軍中將領(lǐng)十二個時辰輪班看守,只怕他心一橫慷慨赴死,留給北原一片無法消弭的大疫。

退兵的下半夜,曹丕挎劍而來。

和上一班的將軍簡單交接過,他索性跨坐在鎖著李隱舟的車馬上頭,不由將目光定定落在此人凝著細細雪晶的面容上。

不管中間如何曲折,他的目的終究算是達到了。

能兩度縱橫曹營之間,這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李隱舟抬眸對上其復(fù)雜的眼神,彎唇淡笑:“公子如今得償所愿,某還未恭喜公子,恐怕不久之后就要稱您為世子了?!?/br>
曹丕長眼一狹,目光肅殺:“你胡說什么?”

四目相對,深夜搖曳的火光中唯有一粒一粒照亮的雪晶劃過視野。

李隱舟垂下眼睫,幽深的眼瞳落著淡淡的影:“某至居巢之后便是個死人了,所以只能提前賀喜公子。”

曹丕想起司馬懿百般叮囑提防此人,也不肯輕易上當(dāng):“先生詭智多謀,恐怕到了居巢另有辦法要挾父親。”

他可不信這人會坐以待斃。

至于其將做什么、說什么,都唯有讓曹植這個請命退兵的人受著苦果。

見他嚴(yán)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