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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落。趙總想到這里回過頭看向樓梯間里面。晦暗的陰影處站在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衣,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額間的發(fā)有些凌亂,唯獨一雙眼又亮又狠,死盯著沈光落和柏文童,像是要將正在交談的二人全部殺死。即便那種眼神并沒有望向趙總,趙總還是覺得渾身發(fā)寒。他壯著膽子向樓梯間里走了兩步,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謝總,你剛剛和沈先生交談的還愉快嗎?你們……”后面的話趙總沒有說,因為他聞見了樓梯間里彌漫著一股格外濃烈的鐵銹味。開始他還以為是樓梯間年久了,鐵欄桿什么的生了銹,可是等他靠近了謝衍一些,才發(fā)現(xiàn)那股鐵銹味愈加的濃烈。還伴隨著水滴一滴滴滴落的聲音。趙總尋著水滴的聲音,借著窗外的夜光看了兩秒,才意識到那股鐵銹味是謝衍身上散發(fā)的血腥氣。“謝總……你這是什么了!身上怎么流了那么多血!”趙總抑制不住的驚呼。柏文童聽見這句話也回過了頭,快步走進樓梯間,皺著眉頭打量著謝衍。唯獨沈光落站在原地,連頭都沒有回,他徑直走了出去,沒有任何的遲疑,消失在謝衍視線之外。謝衍咬了咬牙。他脖子傷口的血已經(jīng)干涸,只不過手被刀劃破了rou,深的幾乎可以看見白骨,所以血才流的格外的厲害。謝衍將受傷的手捏成了拳頭,目光透過額間的發(fā)絲,緊盯著柏文童,狠厲中帶著血氣。他語速很慢的問:“柏文童,你早就知道沈光落不是傻子?”柏文童愣了一下,繼而點了點頭:“對?!?/br>“什么時候知道的?!?/br>謝衍用的語氣已經(jīng)不再是疑問句,而是稱述的語氣,一字一句都像是在逼迫柏文童立刻給他答案。既然知道沈光落在騙他,其實具體的答案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可是謝衍就是執(zhí)念在這一個問題上,從沈光落哪里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就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柏文童。一遍遍又一遍遍,自虐般的確認(rèn)著。柏文童挑了挑眉。他不怕謝衍,所以對謝衍的語氣有些不爽。柏文童明白謝衍的心,更清楚的知道謝衍想要什么樣的答案,可是柏文童卻不想給他這個答案。于是柏文童并沒有直接的回答謝衍的問題,而是避重就輕的說:“你應(yīng)該是最后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br>這句話精準(zhǔn)的刺到了謝衍的心里。謝衍沒有繼續(xù)說話,他那雙如獵豹的眼睛死死的望著柏文童。柏文童也不躲,回望著他。半響謝衍低著頭止不住的低笑起來,連帶著肩膀都在聳動。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樓梯間里壓抑又詭異,他笑了幾聲后,用帶血的手指指了指柏文童,每指一下都帶著洶涌的怒意。謝衍轉(zhuǎn)身從樓梯處走了出去。直到謝衍消失過后的三分鐘,趙總還沒有從謝衍的氣場中緩過神。他臉色煞白,額頭上甚至可以看見一些細(xì)汗,抖著聲音對柏文童說:“你是不是招惹到謝總了……剛剛他笑的也太可怕了。”柏文童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沈光落已經(jīng)不見了。他走出樓梯間,在包廂各處找了一圈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沈光落的人影。柏文童拿出手機給沈光落發(fā)了兩條微信。柏文童:光落,你回家了嗎?柏文童:你和謝衍今天發(fā)生了什么?微信那邊久久沒有回復(fù)。沈光落回到家里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多。小橘又像往常一樣沖到門口迎接他,蹦來蹦去的模樣倒不像是一只貓,更像是一只狗。這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小橘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瘦小的模樣,而是吃的胖乎乎的像個球。沈光落往?;氐郊业牡谝患蔷褪菚П?。就算是前幾天準(zhǔn)備專輯到凌晨三四點,沈光落再累,回到家里已經(jīng)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他還是會蹲下身摸摸小橘的腦袋。可是今天不一樣。沈光落回到家里沒有看小橘,甚至連鞋子都沒有換,就徑直走向了洗手間。他站在洗手池前,低著頭將手緩緩的從衣兜里伸了出來。打開五指,掌心里躺著一把折疊刀,刀上還沾染著粘膩的血跡,一部分的血開始變得半干,成了紅褐色,黏在沈光落的掌心。甚至將沈光落的指縫都染上了血色。沈光落打開了水龍頭,將手和刀一起伸到水下沖洗。血混合著水變成了淡紅色流進水池里。水很涼,涼的沈光落手指都感受不到知覺,涼的沈光落渾身都開始發(fā)冷。他打開折疊刀,手指摸過尖利的刀鋒。沈光落的腦袋里開始忍不住的回想起剛剛的場景,謝衍卡住他的脖子,眼睛紅的幾近滴血。排山倒海的窒息感幾乎將他淹沒。其實謝衍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那種窒息感更多的源于沈光落自己,他被壓在謝衍禁錮之下,被謝衍渾身幾近癲狂的氣息死死壓制住。沈光落一直都知道謝衍是個瘋子。那種偏執(zhí)又心狠的瘋子。瘋子就算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也毫不奇怪。就像書里對謝衍的描寫一樣:他愛的東西必須要得到,恨的東西必須要摧毀,不擇手段,沒有例外。“他愛的東西必須要得到,恨的東西必須要摧毀,不擇手段,沒有例外。”沈光落低聲的重復(fù)著這句話,說到最后低聲嘆了口氣。沈光落設(shè)想過謝衍知道自己騙了他,會是怎樣的情景。謝衍會恨他,恨他的恨得咬牙切齒。所以沈光落一直將匕首帶在身上,他想如果謝衍不讓他好過,他也絕對不會讓謝衍這個混蛋好過。今天沈光落顯然是做到了。謝衍的嘴其實很笨,說也說不過沈光落,唯一能壓制沈光落的原因就是他比沈光落狠。沈光落只能比他更狠!兩個人在博弈,就算沈光落面對謝衍時還是會打從心里的畏懼,他還是要裝成一副兇狠的模樣,就像只挺直脊背發(fā)怒的野貓。他就算要被謝衍掐死,在那之前他也要先咬死謝衍。只是……如果謝衍再細(xì)心一點,就會發(fā)現(xiàn)沈光落舉著刀的時候,指尖在微微的發(fā)抖。沈光落用肥皂狠狠的將手指和刀都搓洗了好幾遍,直到連手的指縫間都沒有任何的血跡才罷手。他收起刀走出了洗手間,然后又將刀放回了門口的鞋柜上,這樣他每天出門前都會記得帶上。沈光落走到客廳時,聽見沙發(fā)上的手機在震動,屏幕上不斷的提示收到了新的微信。他俯身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