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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從手邊的通訊器中傳來,“先跳過去,速度加到最大碼,注意炮孔的方向。”“知道了?!本窈5拈撝道阶畲?,他凝神緊盯著前方黑蒙蒙的對崖,當(dāng)機甲轟然踏在最后一塊延伸出來的巖石上,猛然起跳——他仿佛能聽到骨縫間傳來的令人牙酸的咯啦聲,渾身的肌rou性能都被完全利用,夜晚的黑暗環(huán)境讓人看不清晰,地面凹下的山谷仿佛一張開裂的大嘴,要將人吞噬進去。正在此時,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直攀而上,黑暗中一道刺目的火光猝然到了眼前,高速旋轉(zhuǎn)的炮彈帶著高溫從機甲右臂擦過,卷起的熱浪席卷了半邊身子,讓他感到一陣刺痛。額上冒出的汗珠順著臉頰蜿蜒至下顎,但他的眼睛眨都不眨,屏住呼吸緊盯著對岸。還差一點,還差一點……正在此時,大腦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便蜷起了身子,半空中的機甲直直地朝前方的崖壁上撞去。“林郅!”傅黎猝然出現(xiàn)的聲音瞬間席卷了他的耳膜。林郅咬著牙睜開眼,手臂上橈骨盡現(xiàn),他攀在駕駛臺上費力地喘了一口氣,失重感讓他分外眩暈,他努力思考著這是怎么回事,分出最后一率心神讓機甲運行的弧度偏移了一些,不至于直挺挺地撞上巖壁。機甲的金屬外板與巖石的摩擦幾乎迸濺出火花,往下滑行了一段距離后,他驀地停住了。傅黎拖住了他,一手靠機甲的吸附力攀在崖壁上,問道:“你怎么了?”“我不知道?!焙顾畮缀跻鬟M眼睛里,每說一個字都傳來鉆心的疼痛,他從牙縫里擠出來:“小心上面?!?/br>嘴唇被他咬得鮮血淋漓,林郅滿口的血腥味,S級的體質(zhì)讓他沒那么容易暈過去,在逐漸適應(yīng)了之后,大腦反而清明了起來。他原本以為自己的病又突然發(fā)作了,但他比賽前特意去測過自己血液中的信息素,顯示一切穩(wěn)定,況且這樣的癥狀不太像偽發(fā)晴期,反而像是去年他在最后一場比賽時用精神力連通機甲時所遭遇的疼痛。不過一瞬間而已,便直劈進骨髓。“傅黎,你放開吧。”他的聲音稍微穩(wěn)了一些,“我能自己來?!?/br>“你小心一些?!备道铔]有反駁他的話,放開了手。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上面的人不過是往下胡亂追加了幾道炮彈后便收了手,林郅的眼中現(xiàn)出幾道紅血絲,渾身的痛意都變成了爆發(fā)力,攀附著斷崖邊突出的巖石,靈巧地將自己甩了上去。他轟地一聲砸上了那幾人中離得最近的一人,側(cè)面破損的機甲幾乎露出了里面的電線,電流交錯的火光直逼到眼前。那人被他挑去了機甲肩上的轉(zhuǎn)軸,一只胳膊被他轉(zhuǎn)換的小型激光炮轟碎了半截,幾乎在瞬間,便直接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你們都是哪幾個隊的?”他嗓音沙啞,如同在砂紙上磨過,瀝出了血,“算了,這不重要,反正都要退出了?!?/br>第一百零二章昏迷被他壓下的那人反應(yīng)也算迅速,在機甲受到不可逆轉(zhuǎn)的損害后,頃刻展開光盾反彈部分傷害。林郅剛剛被磨損過的機甲行動受限,完好的那只金屬臂撞上對方用于自保的光盾,火花迸濺。林郅卻沒有絲毫退讓,電線被燒毀的灼熱氣息透過厚重的機甲壁傳到駕駛艙內(nèi),他的手臂青筋畢露,不顧一切的姿態(tài)如同要與他同歸于盡。那人也沒聊到他竟然這么瘋魔,眼看著胸前的護甲就要在林郅的壓迫下碎裂,他當(dāng)機立斷地解除了與機甲的精神連接,就要棄甲逃生。堅硬的高密度合金被撬開的那一刻,林郅的機甲也宣告報廢,他打開艙門一舉躍下,砰地一聲落了身下的機甲上。而林郅也終于看清楚了這人的面孔,他還有一只胳膊被卡在里面,即便額上浸出冷汗,他依舊對林郅露出了一個笑,“好巧啊?!?/br>剛剛稍微被壓下去的疼痛又席卷而來,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林郅含著滿嘴鮮血,俯視下來的目光里譏誚與漠然并存,像是一只半夜出沒的食人精血的妖怪。“是挺巧的?!彼拥溃骸傲_伊,沒想到在這兒又碰到你了?!?/br>“我承認(rèn)你挺厲害的,不過,你現(xiàn)在能起來一下嗎?”羅伊用另一只靈活的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看你狀態(tài)好像也不太妙的樣子,不需要暫停治療一下么,順便解放一下我胳膊,它快廢了?!?/br>林郅嘲諷地彎了彎唇當(dāng)作回應(yīng),他早知道羅伊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弱,再加上知道他對傅黎生出的那些心思,林郅對他實在沒什么好印象。“我好歹最開始還夸過你好看,不要這樣吧?!绷_伊眨了眨眼,半條胳膊都麻掉了,“何況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淘汰了,肯定不能參加后面的比賽,偏要趕盡殺絕么?”林郅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壓根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潮水般涌來的疼痛讓他的耳邊嗡嗡作響,大腦像被人用鋒利的針扎過,直攪得他胸悶氣短,拼盡力氣才沒讓自己倒下去。羅伊這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一點不對勁,遲疑地問道:“……你受什么傷了?”正在這時,一道粒子炮從半空轟擊而來,傅黎撐開光刃一把將彈尾斬去,軌道偏斜,砸落在空地上騰起一道火霧,飛濺的沙石簌簌落在他們身上。“林郅,原來剛剛掉下去的廢物是你??!”一道幸災(zāi)樂禍的訕笑響起,那熟悉的聲音幾乎像跟棍子在他腦子里攪了一遍,林郅略微挺直脊背,瞇起雙眼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僵硬的身子中,他幾乎能聽到自己骨骼發(fā)出的咯吱聲,但眼前模糊不清,他只能憑本能想起,自己很討厭這個人。海曼像是怕別人聽不見似的,把隊內(nèi)語音調(diào)成了公放,“剛剛被一只異獸追的這么狼狽,怎么,機甲系的優(yōu)等生落魄到這個地步了?現(xiàn)在還不是被我們壓著打,說出去都要笑死別人——哈哈哈哈?!?/br>隱藏在各處的攝像頭實時跟進比賽進度,這下大概整個星網(wǎng)看直播的人都知道了。林郅吐了口血沫,隨意地抹了把嘴角,但從倒伏的機甲上爬下來踩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眼前一黑。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在心里狠狠地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竟然沒撐到給那家伙比個中指,太不爭氣了!…………全身的骨頭都像被敲碎后再黏合,血rou如同遭受著無數(shù)的蟲子噬咬,這樣連綿不斷的感覺幾乎讓他發(fā)瘋,混沌的意識中,唯有疼痛這種感覺是尖銳存在著的。精神海不再像過去那樣受他控制,仿佛只要生出了幾道小小精神絲,就能生長著反過來將他絞殺。迷蒙間似乎有很多人在自己眼前晃蕩,不同的色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