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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鳳舞九重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1

分卷閱讀91

    有人的驚悚。

無論是向曉久捕雞,又或者宮九捉魚,甚至于剖魚烤雞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叫婠婠看入迷的玄妙韻律。

如風拂過山巒,如月光照過湖面。

婠婠看得又幾乎迷醉,又滿心警醒,又是恨不得當場就搖起鈴鐺,也來上一場韻律天成的天魔妙舞。

然而她什么都沒做,只是乖乖吃著雙九招呼她吃的食物。

乖巧得讓宮九都改了主意,只叫她回去轉(zhuǎn)達兩句句話:

“代我問一問令師,魔門因何而來?莫非如今只剩下個佛魔之爭,甚至爭得仿佛佛道只有一個慈航靜齋了嗎?”

宮九才在自己的呂家天下搞過一回復興百家,

剛剛來到這個大唐時,對著魔門這么個因為漢武獨尊儒術(shù)之后,被邊緣化的有識之士為留存理念而折騰出來的聯(lián)盟組織,還算稍微有那么點兒好感。

畢竟在主流之中依然自我的堅持就很值得一贊了。

奈何了解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聯(lián)盟竟是一代不如一代。

原本的被邊緣化理念與主流社會將將淡化成道魔之爭、佛魔之爭不說,在慈航靜齋慢慢崛起之后,魔門的格局更是降到一個叫宮九如此外人都覺得慘不忍睹的地步——

斗爭目標仿佛只剩一個慈航靜齋,還更無語的據(jù)說近百年連斗連輸好幾場了。

簡直是鼠目寸光虎祖犬孫的最佳演繹。

魔門祖師要是知道聯(lián)盟后人如此不爭氣,不知道會不會給氣得從棺材里頭爬出來?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浣溪沙北宋晏殊

第六十六章

宮九不禁為古人嘆息。

向曉久相當實事求是:

“這里據(jù)說有個詞兒叫破碎虛空。”

“魔門祖師想要教訓不肖后人,需要突破的不是棺材,而是次元壁。”

“也許那位可憐的祖師爺現(xiàn)在就在次元壁外撓著呢?!?/br>
向曉久每每都要蹦出點兒新詞匯,不過大多形象易懂,宮九輕易就能想象出那個畫面,一時失笑。

宮九笑了,林中人卻被驚得呼吸一滯。

楊虛彥原是為追蹤隋帝蹤跡而來。

雖說江都那邊連謚號都給隋二世挑好了,楊阿摩冒頭絕對討不了什么好,然而楊虛彥始終放不下。

楊阿摩是他的叔父,卻也是他的仇人。

他是楊勇之子,楊阿摩是楊勇的弟弟,卻也是踩著楊勇的尸骨上位的人。

楊勇若在,楊虛彥未必能成為下一任帝皇。

也許到時候兄弟傾軋、父子相疑,也未必就能比楊勇那一代多幾許溫情。

然而楊勇不在了。

在楊虛彥只感受到他寬厚率真、慈愛溫和一面的時候,就成了楊阿摩登天的白骨梯。

如何不恨?

縱使隋煬帝早數(shù)日前就于江都“駕崩”,楊虛彥也必須用楊阿摩的心頭血,才能稍微洗刷一二他沉淪魔門、孤獨輾轉(zhuǎn)人世間的凄苦與涼意。

只是萬沒想到,他拼著剛剛謀奪到手的半部不死印卷不去好好參悟,一路急急追蹤而來,卻仍是落得個楊阿摩沒尋著、只聽著這么一席話的結(jié)局。

好在這個結(jié)局,卻也不差。

楊虛彥是識得李淵的。

李淵不只是楊阿摩的表哥,也是楊勇的表弟。

李淵沒有在楊勇沉淪的時候伸出援手,可最起碼的,他也不曾在那一場儲位爭奪戰(zhàn)中推波助瀾,更不曾在楊勇失勢后落井下石。

雖然也沒有阻止隋煬帝追殺侄子的勇氣。

楊虛彥對李淵也沒有多少感覺。

他既不會惦記幼年時收到的各色小禮物,也不在乎李淵的勇氣大小。

如今不過是見著面能認出來歷的陌生人,不礙事的時候懶得搭理,礙事的話,也不過一劍的事。

李淵的武功在楊虛彥看來,著實不值一提。

然而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永遠不要拿今天的目光去看待昨天的問題。

現(xiàn)在的李淵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李淵。

就如明天的楊虛彥絕不可能還是今天的他自己。

雙九組依然是那個雙九組。

剖魚殺雞殷勤跑腿的,卻成了楊虛彥。

比起迫于“體驗”不得不學乖的李元吉,楊虛彥仿佛還要更加發(fā)自肺腑、出于本心。

他仿佛忘了一路從江都追蹤而來的初衷。

連懷中的那半部不死印卷,都仿佛被遺忘了。

有一回途經(jīng)深潭,甚至連里頭有沒有魚都不確定,

只雙九隨口閑聊提及類似水質(zhì)的魚蝦必定極為鮮美,

楊虛彥就噗通一聲跳下水。

懷中的不死印卷順勢被泡了個透透的。

好在書寫那印卷時用的紙、墨都非尋常,

楊虛彥烤魚烤到大半、才忽的想起來,

急匆匆從隨意掛在樹枝上的濕衣服里將印卷取出,小心攤開、在石面晾曬的時候,

絕大多數(shù)字跡還能分辨得清。

楊虛彥松了一口氣,心神就又投注到烤魚大業(yè)之中。

十分專注。

只因這幽深寒潭中的魚著實難得,

向曉久恐怕楊虛彥剖魚烤魚的手法不好、白糟蹋了食材,親自上手給宮九處置了三條,宮九又投桃報李給他烤了三條。

于雙九而言,都不過尋??局剖澄锏恼f法罷了。

但能叫婠婠看癡、也看得真心乖順下來的手法,又豈會真的尋常?

何況楊虛彥比婠婠多聽一席話,難免也多一分心思,看得自然也是越發(fā)專注了。

然后一不小心就又把不死印卷給忘了。

晾曬過頭的結(jié)果就是原本不算十分模糊的字跡,好些個都看不清了。

楊虛彥捧著那叫他打生打死、好不容易才搶到手的不死印卷,一時都有些怔住了。

還別說,剛露面的時候很有幾分陰鷙的青年,這幾日殷勤下來原就添了幾分活潑生氣,再這么一愣怔,還真就有幾分當年東宮之中、無憂無慮小皇孫,給自家表叔逗得傻愣愣的小呆樣。

接著這個小呆就那么理所當然地將糊了字跡的書卷遞給“李淵”,仿佛還有些無措。

沒有喊“舅舅”,卻又和當年那個打破了隋文帝賜予太子的一件珍品之后,慌慌張張來尋表叔拿主意的小呆何其相似?

宮九牌李淵嘆了口氣:

“看來魔門還真是個挺能‘鍛煉’人的地方?!?/br>
楊勇當年要是能有這般“技藝”,只怕也沒楊阿摩啥事了。

“可惜魔門到底還是魔門?!?/br>
不管當年被排斥出主流,到底有幾分偶然又有幾分理所當然,這么多年旁門左道做下來,委實鼠目寸光了點。

這種鼠目寸光不僅僅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