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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自公主帝姬往下,已不可同漢唐時候相提并論,好歹也還只是出了些以女則女誡聞名青史的奇人罷了,朱程理學那樣“存天理、滅人倫”的奇葩學說卻還不到大行其道的時候——就是女官女將,正經(jīng)立于朝堂的雖沒有,什么女神捕之類的,卻也不只一個。傅宗書自個是將女兒養(yǎng)得極為大家閨秀的,卻也沒到往十分迂腐上拘束的地步。再者,這叫賤籍后人也能科舉入仕、長期更有廢除賤籍的打算,還可能影響傅宰輔呼奴喚婢的好日子,這女子權力大小,又和傅宰輔有什么相干呢?他嫡妻早亡,又未續(xù)弦,又不用擔心冒出來個河東獅。何況傅宰輔原就是個很能從順應圣心中為自己攬權得利的。這會子抿兩口茶的功夫,再張嘴時,傅宰輔就能將皇帝目光獨到處贊得精辟入理,更能幫著出謀劃策——果然不愧是政務嫻熟、宰輔多年的人物,從法律地位到經(jīng)濟支撐,從官方立法到民間宣傳,不說面面俱到,這一時半會兒之間,就都能想到幾分、還言之侃侃,也著實不一般了。向曉久一行聽,一行不禁想起極可能是對應了這位傅宗書的蔡京來,可惜之余,又忍不住將趙佶又是一番嫌棄——無論哪一個趙佶。果然皇帝這種職位,就是根本不應該存在的玩意!哪怕廢除不了,也應最大限度壓縮皇權!宮九原是含笑聽著傅宗書又一番侃侃,向曉久微一抿唇,他立刻就察覺到他的心思,拍拍他的手背安撫道:“放心。那事兒我們是做熟了的。雖眼下略麻煩點兒,也不過多費心個三五年的事?!?/br>向曉久反手將宮九的手握在掌心把玩:“我不擔心你我之力不足。只恐時間不夠?!?/br>提起時間,對如今局勢視若等閑的宮九,也難免將輕松換了沉重,更將向曉久的另一只手緊緊握住。——天知道那莫名其妙將他們換了一個又一個時空的力量,什么時候又要發(fā)作起來!——天知道下一遭發(fā)作之前,他們是否能攢足將彼此靈魂纏綿到時空界壁也無法阻隔的地步?比起讀秒倒計時更為急迫的是,沒有讀秒的倒計時。你清楚的知道每一時、每一刻,都代表著某個事件在接近。偏偏卻又無法明確知道那個事件具體接近到何種程度。若那事無關緊要還好,此前那一番無法控制的別離卻著實踩痛雙九的心尖。通過雙修不斷加強彼此的“聯(lián)系”,是目前雙九能夠找到的、可能在下一番無法控制的時空轉(zhuǎn)換之時牽絆彼此的、唯一法子。不確定彼此的“聯(lián)系”要加強到什么程度才能避免被分開。甚至不確定是否真的可以通過這種“聯(lián)系”避免彼此被分開。——但那已經(jīng)是目前唯一可能的法子了。雙九之間的雙修,從來沒有像這一回這么認真過。事實上,若非呂明、隋末兩處,雙九已經(jīng)用自己的皮囊和別人的皮囊都驗證過了,雙修時負距離與否只影響愉悅度、對雙修效果并沒有絲毫影響,他們甚至能容忍趙佶原身意識的存在。只要效果更好。甚至如果確實需要,雙九很可能會徹底放棄考慮這個世界的華夏脊梁挺直與否。畢竟……宮九:“反正就是我那兒,靖康之變幾乎粉碎了漢人自尊,也總有重新站起來的一天。沒有呂家老祖宗,也會有旁人。”向曉久竟也是十分贊同的。曾經(jīng)那個自詡?cè)^極正,為了身后百姓與同僚、潼關一戰(zhàn)寸步不讓的小將,仿佛都只是幻覺。可人不都是這樣的嗎?很多人沒踩到自己心尖的時候是不能理解有多疼的,有些人也許平時同理心會更強一點、但為了自己的心尖卻又能放棄很多相對不那么重要的。這里到底不是雙九的故鄉(xiāng)。甚至連暫安之地都算不上——區(qū)區(qū)一個月,連暫住證都還沒資格辦理呢!虧得自從迷心花海旁、宮九如今這皮囊吹脹了一回之后,這雙修的效果連小玉片都沒多少增幅作用了。甚至是不需要肢體接觸的,只需要在一定距離之內(nèi)的彼此感知,都能保證雙修效果。雙九總算不至于徹底爆發(fā)人性中最自私的一面。這風雨飄搖的大地,也總算還能有那么一絲轉(zhuǎn)機。傅宗書卻不懂背后糾結,只當皇帝是急著要將提高女子地位一事推行開。眼珠一轉(zhuǎn),先慣性吹捧一句皇帝和他的心尖尖:“能想著啟用李大家等做民間宣傳,陛下與殿下著實英明睿智,老臣自愧不如遠矣!”而后才又道:“老臣雖不才,卻也有幾分主意?!?/br>傅宗書的主意是什么呢?本朝的公主雖不如漢唐時候尊貴,教養(yǎng)卻也都是極精細的,吹拉彈唱、察言觀色上不如眼前李師師等人,若只論文學才情,卻大多不弱。最重要的是身份尊貴。若皇帝能令那些公主、長公主們充當教授之責,何愁女學招不到學生?哪怕公主們只掛個名,正經(jīng)教學只叫身邊得力的女官去,都多的是人爭著、搶著將家中女孩兒送過去。畢竟公主教導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名聲。當然,像傅宰輔那樣人家自是不屑討好公主之流,但如傅宰輔這樣權傾朝野的能有幾人?況就是傅宰輔,縱不屑公主,不也要著力體貼圣心嗎?傅宗書這樣人,要叫他在皇帝已經(jīng)有皇后寵妃、嫡子長子偏愛的庶子幼子一樣不缺的情況下,狠心送獨女入宮,那是輕易不肯的。但左右已是獨女了,皇帝如今這事兒便是再半途而廢,傅宗書也不忌憚為女兒招婿上門……那就還真能舍得推她冒頭出來爭一爭先。“公主自是才學不凡。只到底身份尊貴,未必耐煩cao持瑣事。恰老臣之女,雖不過蒲柳之姿、中人之才,卻是自幼掌管府中庶務……”向曉久連傅宗書只得獨女一個都是才聽宮九說的,哪里知道那女孩兒合不合適?便只拿眼看宮九。宮九直接點頭:“傅晚晴、傅姑娘自是極好的。恰好我才和冷侍衛(wèi)說,第一個女學就定在神侯府邊上,京城治安歸責有司,女孩兒們的安危也少不得神侯府多看顧——恰鐵侍衛(wèi)正要輪值留京?!?/br>這宮中侍衛(wèi)數(shù)千人,姓鐵的卻著實不多。和這正在御前的“冷侍衛(wèi)”相提并論的,更是只得那么一個。——正是如今傅宗書最為眼中釘?shù)哪且粋€。偏偏宮九只當沒見著傅宗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