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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不見了。興許是順道買了小皮筋。腦袋上扎起一個小揪揪,他抱著兩罐可樂走過來。蔣放春正要迎上去,一晃眼的工夫,蔚知擋在他身側(cè)。笑瞇瞇的,蔚知很客氣,朝著另個方向說話,語氣挺俏皮,“不好意思,拍照收費(fèi)哈?!?/br>蔣放春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耳后的助聽器。他專心一點,才能聽到一米外的道歉。探頭看去,是兩個微微欠身、滿臉歉意的小姑娘。蔣放春今天穿了一件灰色連帽無袖T,印花是幾只堆在一起的史迪仔。蔚知買給他的。頭頂還夾了一只趴著小熊貓。發(fā)愣時都有種說不出的呆萌。他碰一下助聽器,又將手放下來。他用慣了BTE,只是這一種隱蔽性不夠好。乍看還能蒙混成藍(lán)牙耳機(jī),卻經(jīng)不住細(xì)看。不過他倒是沒什么所謂,助聽器這東西,戴也戴了十幾年。別人想多看兩眼,他也不會往心里去。平靜的目光落在蔚知身上,有一秒,蔣放春還在想蔚知會不會介意別人知道他聾那種介意。因為他們是彼此很親近的人了。只想了一秒,蔣放春就打消了自己這個蠢念頭。小姑娘們收起手機(jī),緊張地表示只是好奇,沒有惡意。蔚知笑得很甜,大概也沒想真的嚇唬人家,擺擺手又說沒關(guān)系。他坐在蔣放春旁邊,把可樂遞過去。蔣放春知道她們剛才指的是助聽器。蔚知卻說:“你也太迷人了,大帥哥?!?/br>蔚知總喜歡這么叫他,起初他害臊,后來聽著聽著也就習(xí)慣了。蔚知伸出食指,摸了摸他頭頂別著的那只小熊貓。“其實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全世界第一喜歡你了?!?/br>周圍沒什么人,可到底是光天化日,蔚知用不著調(diào)的語氣說著好聽話,他聽得很清楚。蔣放春猜他沒壓音量。蔚知那樣沒負(fù)擔(dān)地說,蔣放春就沒負(fù)擔(dān)地聽,好像這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他聽他的聲音,讀他的唇,順理成章地盯住他小巧的臉。蔚知說:“可我還是希望其他人能向我看齊。像我一樣喜歡你?!?/br>他跟人做鬼臉,皺皺鼻子,好像挺害羞的,轉(zhuǎn)臉又去開易拉罐的拉環(huán)。蔣放春隱約懂了。他聽懂了蔚知話里的意思。沒有人的喜歡比蔚知更讓他舒服。像清泉穿過干燥的指間。蔣放春捧起可樂罐,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入夏后,一天就變得特別長。在這座城昏昏欲睡,卸下防備時,蔣放春忽而悄悄道:“也不用那么多。我很容易滿足的?!?/br>傍晚,他們走在一條人工開鑿的河邊等日落。赤紅的夕陽墜落下去,把河面燒紅了。蔚知倒退著走,蔣放春為他看著身后的路。天已經(jīng)不那么熱了,風(fēng)懶洋洋地吹拂過來,骨頭也酥軟了。不想說話,蔚知便給他打手勢。鄉(xiāng)下也有這樣一條河。下雨的時候,就漲起來。很長,很寬。蔣放春望一眼抖著波紋的河水,護(hù)欄只到他手臂。高樓遮住了許多霞光,料想太陽的初升和將落該是很相似的。事實上,他見過比這更壯觀的畫面。手提袋掛在臂彎,蔣放春騰出手,回他。是嗎?我好像沒有跟你提過,小時候,我本來是想跳河自殺。他比劃這一句時,彎起眼睛,還當(dāng)自己說了什么笑話。蔚知伸手就用力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兒,疼得他捂額頭。緩過勁兒時,蔚知把他從護(hù)欄邊擠開了,徑自走了內(nèi)側(cè)。雖然我不會游泳,但我會打119。蔚知做“游泳”這個詞時,小膀子劃得特別好玩。蔣放春沒有半點求生欲,還抖著肩膀笑,笑夠了才回他。沒事,后來我去學(xué)游泳了。漫步在河邊,倆小傻子在平地上邊走邊劃。蔚知笑得前仰后合,想揍人又舍不得,轉(zhuǎn)頭在蔣放春光溜溜的大臂上咬了一口,誰成想大熱天出了汗,吃了一嘴咸,人沒整到,只剩自己苦著臉呸呸。太陽從天的那一邊沉下去。他們又開始等夜市。長大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蔚知已經(jīng)沒有概念了。只是長大后,回望那些封存在中學(xué)里的日子,沒有哪一天能如同今朝。原來一天是可以做這么多事兒的嗎?他們還能背著手,悠悠閑閑地看城市的燈光一盞盞亮起來在天幕剛剛被浸濕的時候,水一樣的色彩一點點朝天際暈染開。沿街向前去,能看見建筑與建筑間擠出的一道小胡同,靠墻停著一輛自行車,車頭上掛著一個衣架,衣架上晾著小孩子的圍兜。路過治安崗?fù)r,民警小哥正揚(yáng)聲和一位老伯說著什么,嗓門奇大,蔚知朝那邊多看了兩眼,忽而停住腳,拽了一把蔣放春的手腕。87人們會向著太陽生長老伯拄著拐,拍拍自己的耳朵,執(zhí)著地比劃著什么。他的背拱成一個小山丘,站在民警小哥跟前,更顯得身量低矮。那一身布衫穿得很舊了,依稀能辨認(rèn)出藏藍(lán)的底色,衣裳的邊角被磨得翻起來,露出幾根線頭。在民警小哥略顯無措的詢問中,蔚知聽見老伯唔唔啊啊地發(fā)了幾聲單音。他的氣又淺又短,聽得人揪心。蔚知湊過去,先和警察叔叔點了點頭。他看清了老伯布滿皺紋的臉,那雙昏朦的眼里沒有光彩??諝饫镉挟愇?,仔細(xì)嗅嗅,才聞出了匿于這片沉悶中的汗酸味。蔚知先做了幾個手勢,試圖安撫老伯,而后拍拍他的肩。蔚知長得顯小,向來討長輩喜歡。在幾次粗重的喘息后,老伯撫著胸口,焦急的情緒漸漸平復(fù)下去。“他過來,講半天,我也聽不懂。”民警小哥說話帶南方口音,模樣很年輕,大概剛就職不久,也有點緊張,他抬手揩了一下額頭的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這兒聽不到。給他手機(jī),也不會寫,不會打字?!?/br>蔚知抿抿唇。其實他心里也沒底,腦袋一熱,就跑過來了。那時,他看向蔣放春,看了一眼,才有勇氣試著和老伯溝通。即便是手語,這也完全稱不上一場完整的對話。他早知道手語也有方言之分,卻沒想過他們交流起來障礙會這樣大。這幾年來,同蔣放春在一起,蔚知對手語不說運(yùn)用自如,也絕對算是掌握得七七八八了。不僅將聽障人群打手語慣常的表達(dá)順序弄明白了,還能三五不時地跟蔣放春一起造新詞新手勢。沒成想在這兒栽了跟頭。簡單的信息,蔚知一半靠看,一半靠猜,臨了還要蔣放春來助陣,愣是花了十來分鐘,才把老伯要說的事兒弄明白。那民警小哥也耐心,站在旁邊也不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