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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共情還沒有結(jié)束。之前的慕千秋保不齊就是自己的幻覺。視野一直在移動,進入地下宮殿之后,家主尋了個位置坐下,喚了個門生過來道:“今日來了多少個修士?”“回家主,一共來了二十七個人,依家主的吩咐,按時間算錢,一個時辰一萬枚靈石!”阮星闌心里一個臥槽,暗道,這做的啥買賣啊,來錢這么快,能不能帶自己一個啊。但是很快,他又改變了主意。家主道:“好,把賬都算清楚了,那些人神之子,咱們也玩膩了,挑幾個快死的出來,要是有哪個倒霉的修士把人玩死了,就把人給我扣下,別管是什么門派的,讓他賠錢!”“是,家主!”家主坐這兒喝茶,茶杯里漂浮的麥芽嫩嫩的,他喝了一口,突然發(fā)現(xiàn)今日的椅子坐起來很舒服,一瞥旁邊的扶手,新?lián)Q了兩副皮,便問:“打哪兒來的?”“打人神之子身上剝的,”門生低眉順眼地笑,看起來陰惻惻的,“活剝下來的,沒給止疼的?!?/br>“不會把人疼死了吧?”“不會,反正也快死了,那人不老實,怎么打都不乖順,定是當不成爐鼎的,就皮rou還有點用。晚上割點rou下來,給家主燉湯,保管大補。”“哈哈哈,好好好,下去吧!”阮星闌聽得那叫一個毛骨悚然。之前他還奇怪,常家到底干嘛的,即便搜刮民脂民膏,也堆不起來一座金山啊。敢情那座金山就是這么來的,上面到底沾了多少人命,多少血淚?。?/br>等等,剛才他們在說人神之子?也就是說,他可以看見林知意的族人了!喝完茶,家主就跟土財主似的,背著手搖搖晃晃逡巡他的領(lǐng)土去了。首先去的地方,就是門生說的那個很不服管教的人神之子。一間水牢里,正中央一個木架,上面用鐵鏈綁著一個瘦弱的少年,衣衫破碎,披頭散發(fā)也看不清面容,可胸前血淋淋的,腰部以下都泡在水里。家主抬了抬手,示意左右的門生將水匝提起來,等水一降,入目就是一個圓溜溜的肚子。這個人神之子有孕了,看起來大概五個月,很顯懷。但他很瘦很瘦,四肢很纖細,還沒長開。挺個大肚子被綁起來,很辛苦的樣子。阮星闌突然想起方才那門生的話,活剝的皮,一個男人,挺著大肚子被人剝了胸膛上的皮。該是什么樣的畜牲,才能干出這種事情來!心頭火燒火燎的,恨不得破口大罵。為林知意感到委屈,也為他感到難過。這是林知意的族人啊,是林知意心心念念的家人,竟然被人折磨成這樣。常家不過就是個小家族,在其他大宗門里,會不會也上演著這一幕?阮星闌不想看,可又不得不看。就聽家主道:“呦,肚子都這么大了?這要是能生下個小的出來,就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再送到合歡宗去?!?/br>那人神之子還有點意識,聞聲抬頭,狠狠往他臉上吐了口血水。家主的臉色一沉,抬手道:“把他給我沉下去!直接沒入胸口!”旁邊的門生得令,趕緊將水匝放起來。鎖鏈吱吱呀呀地響了起來,磨得火光四濺。也不知怎么的,那鎖鏈突然斷了,人神之子掙脫了束縛,跌在岸上,第一件事就是撲過去要殺了家主。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被家主一腳踢了回去?!白圆涣苛Γ砣?,綁起來!”人神之子在地上翻滾幾圈才停住,滿臉的憎恨,死死攥著拳頭。阮星闌心里暗道不好,就見才沖過去的門生,一個個又見了鬼似的倒退,家主被擋在后面,看不真切,就聽旁邊門生道:“他剖了自己的肚子,把……把孩子拽出來了!”“他殺了自己的孩子,也殺了自己!”“他把孩子吃下去了!”耳邊到處都是驚恐的聲音,還有無數(shù)麻木不仁的臉。如果早知道會看見這種東西,阮星闌一定自剜雙目。這一刻,他又特別特別想看見常陵的那張臉。希望常陵能把這個老畜牲按在地上摩擦,狠狠摩擦,磨到死為止。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見了他的心聲。下一刻,他就看見了常陵那張狗臉。這個時候能看見常陵的臉,簡直太好了。很親切。只不過彼時的常陵年紀還挺小的,穿著粗布衣服,上面綴滿了補丁,大冬天凍得小臉烏紫,吸溜著鼻涕,寒風把他的臉吹得干裂流血。別問他是怎么認出來,這糟心娃是常陵,因為常陵這廝真的是從小到大都沒咋變過,五官同現(xiàn)在的樣子,沒什么區(qū)別。“行行好,求你們行行好,給口吃的吧,求你們了,行行好?!备行拚嫖睦锏哪跬揭粯樱A暌怀鰣鼍褪莻€小可憐蟲,跪在街頭乞討,“求求各位大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街道上,人來人往,可卻沒有一個人駐足停下來的,遠遠一輛馬車停在街頭。家主挑起車簾,看了片刻,笑著同旁邊的門生道:“這小子長得不錯啊。”“是的,家主,的確生得不錯,就是打扮得太磕磣了,要是好好洗洗,養(yǎng)一養(yǎng),以后不會丑?!?/br>家主聽罷,想了想又道:“常家不缺弟子,我也不缺爐鼎,這么些年,膝下缺個兒子。原是想出去抱養(yǎng)個回來,又怕養(yǎng)不熟,培養(yǎng)出個白眼狼來,這樣,你過來些?!?/br>門生湊過去聽了幾句,然后點頭下去辦了。就見他走到常陵的身邊,然后問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幾歲了?”“爹娘都喊我賠錢貨,家里窮,爹娘都死了,我今年九歲了,什么活都會做,大爺行行好,買了我吧?”這么離近一看,門生覺得這孩子長得確實不錯,是顆好苗子。遂按著家主的吩咐,同他道:“這樣,我家主人說了,家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一條聽話的狗,你看見那個沒有,把它吃了?!?/br>順著門生手指的方向,有一盆狗食。幾條野狗埋著頭吃。阮星闌心想,這他娘的,要么就別發(fā)善心收養(yǎng)人家啊,讓人家吃狗食,這算什么道理?“我……我怕,狗,狗會咬我的?!背A觐澛暤?,唇瓣被凍得干裂往外流血。門生便道:“不去便罷,只當我從沒來過?!庇谑寝D(zhuǎn)身就走。常陵慌了,也不怕了,急急忙忙道了句等等,然后撲過去,跟野狗搶食。野狗不讓,汪汪狂吠,撲過來撕咬常陵的衣服。那常陵一看就是日后能當孽徒的料子,夠狠,還能忍。硬是在群狗的圍攻之下,把剩下的狗食吃了。狠狠一擦嘴巴,同門生道:“我吃完了!能帶我回家了嗎?”哪知那門生搖頭,又提了個更過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