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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洗了整個修真界。須臾,云景忍不住道:“原來,仙尊的無情道已破。”阮星闌便趁機捏著白璃的下巴,將他口中的鮫珠取了出來,入手溫熱,熠熠生輝。待珠子取出,他方知魔君的心狠手辣。229、師尊護短那口中竟無舌頭,昔日的血跡早已干涸,黏在齒上,舊時暗紅。云景一眼瞥見,當即神色驟變,臉上的血色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褪得干干凈凈。連唇角都顫抖起來,好半天才從嗓子里憋出一句:“他的……他的舌頭……舌頭去了哪里?”阮星闌忍不住嘆了口氣。便知當初魔君定折磨過白璃一番??峙逻€不止拔舌那般簡單。不出他所料,云景顫抖著去檢查白璃的身體,發(fā)現(xiàn)他的左手缺了一截小指,右手就剩了手腕,手臂上道道疤痕,因時間久遠,變得猙獰恐怖。這還遠遠不止。魔君還刮花了他的臉,甚至將他身上的龍鱗一片片地剝了下來,那雙龍角也不翼而飛。即便不用親身在場,也能隱隱猜到,當初是如何血淋淋的痛楚。可云景此前也說了,他的這位人魔之子朋友,天生就有怪病,體弱不說,還是個啞巴。當初送到魔界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這副病體,如何承受得住這般酷刑。云景的臉鐵青起來,脖頸處的青筋夸張地爆了出來,喉嚨驟縮,張著嘴,似乎要立馬嘔吐出來,可卻什么都吐不出來。眼淚也沒有立馬流出來,而是在他氣極吐血之后,才姍姍來遲,簌簌落了出來。極失魂落魄地往后一跌,魂兒都要飛了一般。阮星闌忙從旁扶了他一下,此刻既說不出“你還為魔君的死感到難過么”,這種冷嘲熱諷的話。也說不出“事已至此,無法挽回”的話。并且覺得,倘若是自己的心愛之人,被一個畜生折磨成這樣。那無論過了三百年,三千年,還是三萬年,心頭的那口怨氣,永生永世都不會消散。可賤人已逝,縱然想報仇雪恨,都不知仇人身在何方。“為什么會這樣,是我害了他,是我害苦了他!”云景痛不欲生,將那殘廢的,已經(jīng)不能算條蛟龍的少年抱在懷里,哽咽著道,“我不應(yīng)該把他送回來的,是我害苦他了?!?/br>阮星闌其實不太懂魔君是怎么想的。白璃怎么說,也是魔君同宗同族的親人,雖說是人與魔混合出來的產(chǎn)物,可畢竟也是條小龍。怎生能忍心這般對待他,那良心真的活蹦亂跳,一點都不痛么?既然都這般待他了,又為何還要將人送來此地,究竟有何目的。阮星闌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魔君的腦子終究與旁人不一樣,必然是剛出生時,就被瘋狗咬了一口。事情發(fā)展成如今這番田地,誰也不想看見。白璃既是人魔之子,那云景,慕千秋,玄霜等人,便無法替他療傷。如此一來,重擔又壓在了阮星闌的肩頭——他身懷魔氣,又有神火,還偏偏修仙論道。他就是一塊磚,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林知意撿笛子,也不知道去哪條陰溝里撿了,與鳳凰一道兒,跑得沒蹤沒影的。慕千秋以千里之術(shù)召二人回來,也宛如石沉大海,倆狗子沒一個回應(yīng)的。對此,玄霜的烏鴉嘴又開始表演了,從旁道:“他們二人久久不歸,怕不是出了何事?林知意的那支笛子什么時候掉不好,偏生上橋的時候掉了,你們不覺得奇怪?”阮星闌收了魔氣,剛將白璃交還給云景便聽得這一句,張口便道:“懷疑甚么?我還沒懷疑你,你反而懷疑起我?guī)煹軄砹?,你此前在魔界尋死覓活的,一見我就要打要殺,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跟來,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居心?!?/br>玄霜惱道:“只怕你回頭被你師弟賣了,還替他數(shù)錢!我就覺得林知意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雪姬死前,可是與林知意一同出去的。林知意乃劍宗弟子,又不是不知雪姬素日為人,怎生這般輕易同她出去,莫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雪姬手里!還有我?guī)煾担眢w一向康健,只是與你過了幾招,怎生會突然暴斃而亡?”對于這一段,阮星闌覺得多少有點理虧的,并且也知曉此事確實與林知意有推脫不了的關(guān)系。至于玄霜的師傅,那老鬼婆至今為止是怎么死的,阮星闌也說不清。但有一點能肯定的是,決計不是他動的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不是我干的。”阮星闌坦誠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就你師傅的修為,我一個人能打她那樣的五個,我用得著去暗殺?我也沒有非殺她不可的理由。”玄霜咬牙道:“不,你有!”這回換阮星闌驚詫了,睜大了眼睛望向她:“來來,你給我編一個,我聽聽?!?/br>“因為我們綁走了林知意,還傷了他!你是他師兄,又一向護短,我?guī)煾诞斎沼衷诒娔款ヮブ拢廴栌谀?,你心生怨恨,遂要至我?guī)煾涤谒赖?!?/br>聽起來竟然該死的,有那么幾分道理,以至于阮星闌都覺得,自己當初怎么不下點狠手呢。怎么想,怎么虧,當初就應(yīng)該把罪名坐實的。磨了磨后槽牙,阮星闌剛要再開口,便見玄霜的臉色一變,竟然捂住喉嚨,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任憑她如此努力地張大嘴巴,都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他訝然,回眸一瞥。慕千秋收回施咒的手,淡淡道:“聒噪?!?/br>阮星闌忍不住笑了起來。卻聽云景道:“白璃,你……你醒了?”幾人一聽,齊刷刷地望了過去,便見那少年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眸子似琉璃般干凈純粹。見到云景的那一剎那,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早已毀去的容貌,在此刻顯得異常猙獰恐怖。阮星闌看了幾眼,頓覺不妙,忙道:“大家小心,他想傷人!”話音未落,那少年就跟發(fā)病的瘋狗一般,猛然撞向了云景的胸膛,慌亂中一口咬住他的脖頸,利齒穿破皮膚,鮮血飛濺。“別動!不要傷他!”云景一手環(huán)住少年的腰,抬手阻攔幾人,一字一頓道,“不要傷害他?!?/br>轉(zhuǎn)而安撫懷里的少年,溫聲細語道:“不怕,不怕,我來接你回家了,不怕?!?/br>那少年非但沒有被安撫住,反而越發(fā)狂暴起來,一口撕下云景脖頸間的一塊皮rou,轉(zhuǎn)而掐住他的脖頸,滿臉憎恨,一副恨不得將云景生吞活剝的模樣。“他似乎很恨云景,恐怕在他心里,當初是云景拋棄了他,并且還將他推入了無盡深淵,害他受了這么多苦?!比钚顷@惆悵不已。慕千秋卻道:“恐怕還不止于此?!?/br>按理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