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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斗完國內(nèi)權(quán)臣,又在準備打北漠,大夏也是百廢待興……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他手里沒有任何籌碼。只能懷抱一絲希望。眼睛紅腫看著那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心想,也許呢。也許這個世上有神明,也許這個世上有人仁慈不忍見越陸一國生靈涂炭,愿意在黑暗中拉他們一把。最后,錦裕帝答了應要拉他們一把。從那時起,大夏錦裕帝在唐修璟眼中就是行走在世間的神明。錦裕帝答應出兵救援越陸不是沒遭到眾臣反對。大夏國事未平,哪有精力馳援國外??慑\裕帝自有他的道理,一一說服群臣。在平定了北漠、瀛洲之亂后,大軍又開拔越陸收復失地。落云軍在越陸作威作福、燒殺搶掠。若是沒有大夏替他們趕走落云的義舉,越陸人根本不可能這么快在這片土地上重新喘息、重建家園。……宴語涼之前想不起唐修璟的事。如今見到真人,倒是想起來不少。宴語涼的娘親惜雪娘娘也是越陸人。越陸國小,人人沾親帶故。惜雪妃雖其實是個平民醫(yī)女,硬算的話也能算是皇室的遠房親戚。這也是為什么宴語涼和越陸王唐修璟勉強是表兄弟。唐修璟比嵐王、師律他們還大一歲,人卻長得比師律還顯小,臉頰鼓鼓的像個軟乎乎的小受氣包。樣貌雖軟,性子卻是柔中帶剛。宴語涼一直都覺得越陸能有唐修璟實乃百姓之幸,一國之君面對落云的殘酷碾壓,依舊硬生生堅守抵抗整整三年,隱匿深山四處躲藏仍不言棄。最后身上橫七豎八都是傷跑來大夏夜扣宮門,放下自尊滿臉淚痕拼命磕頭哀求,只為了維護他身后的一國百姓。當年唐修璟傷重,在華都治了大半年才能下床。其間又水土不服、憂思繁重。經(jīng)常吃不下東西,吃什么吐什么,包子臉都餓瘦了。宴語涼便經(jīng)常去看他、開導他。帶他參觀大夏的各種農(nóng)耕技術(shù)、冶煉技術(shù)、六部禮制,各種哄他下床、騙他吃飯。越陸王也是個妙人,每每看著生無可戀都快死了,一聽說有先進技術(shù)可以學他又活了。宴語涼待表弟好,一是因為越陸民風淳樸,自古以來與大夏交好、無論興衰幾乎從未斷絕過友誼,二也是因為宴語涼對越陸王此人不免很多心有戚戚焉。唐修璟某些地方跟他的境遇太像了。都是年紀輕輕便要面對著一堆爛攤子,不愿言棄死命掙扎。宴語涼累的時候也總想有人拉他一把多好,推己及人,他自然不能不幫唐修璟。當然,國與國之間確實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窮大夏居然還有功夫幫忙殘疾小弟越陸,這是要一瘸瘸一窩?落云女皇當時都快笑死了。直到近幾年才漸漸的有點笑不出來。宴語涼之所以能說服朝中群臣出兵救援越陸,也不非一念之仁在做慈善,而是同時看到了背后巨大的利益。越陸上下無比感念大夏恩德,無以為報——既然如此,那些落云覬覦的礦石、藥材,反正都是要賣,大夏又近給的價格又公道,那為什么不全賣給大夏呢?越陸富國后整整五六年,越陸的好東西源源不斷流入大夏。那邊的商人從不給越陸包路費,但對大夏是從來免路費是包送到家。從錦裕四年到錦裕六年,唐修璟一共在大夏待了兩年。兩年時間在錦裕帝身邊認真觀摩學習,看著大夏修路、造船、種種建設,看著錦裕帝的治國方略,真是勝讀十年書的受益匪淺。回到越陸之后,唐修璟各種效仿,這五六年間更花重金從大夏請來好多名士文人、能工巧匠在越陸教學教技能,越陸處處效仿大夏,兩國之間生意往來、百姓游玩也是如火如荼,雙雙賺大錢。數(shù)月前落云支援處月開戰(zhàn)時,越陸雖小卻也盡了綿薄之力。暗戳戳給大夏送了不少物資支援,大夏朝中至今群臣感動、紛紛贊嘆錦裕帝的高瞻遠矚。……五年前,唐修璟依依不舍離開大夏。他做著夢。想著再相見時他要變得更優(yōu)秀,讓皇帝哥哥刮目相看。如今終于再見,宴語涼已是繁華大國氣象萬千君主的氣象,而唐修璟手里又小又破的越陸也終于自給自足挺起了腰桿,兩人都比想象中還好,唐修璟很是有一點興奮地搓搓手。同時心里又百感交集。時隔多年,他看著莊青瞿更加令他望塵莫及地俊朗貴氣,看他光明正大將錦裕帝擁入懷中。去了酒樓吃飯,看那人挨著皇帝坐,跟皇帝說悄悄話,指尖在桌上與皇帝自然而然地十指緊扣。唐修璟:啊啊啊。這個啊啊啊中的情緒可謂復雜到極點,只有他知道到底有多復雜。唐修璟真心喜歡皇帝哥哥。當年在華都時,就光明正大地表白過無數(shù)次。是真的心動、想成親的那種喜歡。錦裕帝極端聰明厲害又仁慈有能,在唐修璟眼里簡直是閃閃發(fā)光。他真心覺得世間已經(jīng)不能有更好的人,看宴語涼每一眼都如看畢生理想,恨不得能一輩子陪在他身邊一刻都不離開。唐修璟那兩年經(jīng)常都在想,如果他能不是越陸王。如果他能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唐修璟,那該多好。那他一定要一輩子賴在華都,賴在皇帝哥哥身邊。哪怕就算只讓他做個侍衛(wèi)、做個燒火鋪床的小廝也無所謂,只要每天能在皇帝哥哥身邊他就心滿意足。但他是越陸王。有朝一日終得回國,肩負起他肩上的重擔,從此和錦裕帝天各一方遙遙相望。而且皇帝哥哥眼里根本沒有他,皇帝哥哥身邊已經(jīng)有了一個優(yōu)異得不得了、他難以望其項背的人了。唐修璟覺得自己最慘的一點就是慘在這里。他那么心悅錦裕帝,可對于“情敵”莊青瞿他也竟不得不服。因為是人家親自金戈鐵馬替他打回越陸,將故國完整交還他手中。是他越陸的不世恩公!他不僅服氣,在越陸還心甘情愿給他修了好多塑像好多廟。兩個人的故事里完全沒他的戲份,誰能有他慘。唐修璟深深還記得,他初到大夏是錦裕四年。第一次見到莊青瞿還是他在宮里養(yǎng)傷的時候。那年他二十,莊青瞿十九歲。也不知道是誰嘴碎跟莊青瞿說錦裕帝常??此幸惶烨f青瞿就突然來了。俊美少年冷著臉進來,對他一通端詳。端詳完倒是臉色稍霽,隨便寒暄幾句,丟下禮物心滿意足地走了。唐修璟:“……”好家伙,這分明是看完嫌他丑覺得他沒有威脅才那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