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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你哥?”“……你、你是我哥?!?/br>我揣著惴惴不安的心跳等了一會兒,呂新堯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不答應(yīng),仍然向前走著。遠(yuǎn)近狗吠,我記得那晚有月亮,我的眼前有呂新堯的背影。4冰棍呂新堯不是心甘情愿當(dāng)我哥的,是我死乞白賴地賴上了他。那天他變成水鬼收走了我的魂,變回人之后卻沒把魂還給我,于是我開始像個失魂落魄的小偷一樣偷偷摸摸跟著他。一日之計(jì)在于晨,我對我哥的跟蹤從早晨開始。我放棄了妞妞母親的庇護(hù),并且不再像蹭百家飯一樣蹭陌生背影的蔭蔽,我把我哥的背影當(dāng)作唯一的保護(hù)傘,專蹭他一個。在他吃過早飯,一如既往地離開家門去往學(xué)校時,我磨蹭著跟在他身后,保持著一段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然后在橋邊悄悄追上去,和他一起過橋。我的腳步追趕著心跳,將吊橋踩得咚咚作響,仿佛橋下荒蕪的鐵道上有一列火車疾馳而過。下午放學(xué)鈴響起后,我仍然坐在教室里,張不渝好幾次疑惑地問我為什么放學(xué)了還不走。我沒告訴他我在等我哥。我打小就是個吝嗇的人,我哥永遠(yuǎn)會是我的秘密,不管是折磨我的秘密還是振奮我的,我都像個守財奴似的,不舍得掏出一分一毫與旁人分享。等初中的下課鈴響起,我才背著書包走出教室,一路走到橋頭,然后蹲下來繼續(xù)等我哥。起初呂新堯在橋邊看見我,擰著眉什么話也沒說,直到我追上他。呂新堯在吊橋中途停下,不耐煩地問:“跟著我干嘛?”一碰上他的目光,我就怯弱地低下了頭,眼睛從他尖尖的下巴頦兒滑到褲腳,隔著兩塊石板對他說:“我……怕狗,不敢一個人。”我天生不會對呂新堯說謊,只能靠后天彌補(bǔ),但我那時太小,還沒學(xué)會巧言令色,只會笨拙地把一切缺點(diǎn)暴露給我哥看。呂新堯大約是輕蔑地嗤了一聲,然后就不再說話了。他繼續(xù)朝前走時,我壯著膽子,依然牢牢跟著他。我常常擔(dān)心我哥會厭煩他的跟屁蟲弟弟,但他弟弟實(shí)在是只愚頑的跟屁蟲,在還沒學(xué)到“風(fēng)雨無阻”這個詞的時候,我已經(jīng)開始風(fēng)雨無阻地跟著呂新堯。那陣子春光明媚,我和呂新堯一前一后地走向同一個屋檐下,春光也像是從他的背影里蹭來的。孟光輝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的變化,那個時候他正一門心思地栽種他親愛的小兒子,沒空理會我這個便宜貨和我哥這個二手產(chǎn)品。孟光輝夜以繼日的辛勤耕種沒有獲得應(yīng)有的收成,他的求子經(jīng)歷一波三折。從呂新堯搬到我家,到我死乞白賴地纏著他,這中間孫月眉經(jīng)歷了懷孕到流產(chǎn)的過程。流產(chǎn)后的孫月眉身體虛弱,早晨孟光輝離開家時她躺在床上,傍晚孟光輝回來時她仍然在床上。孫月眉沒有精神干活,孟光輝也沒有精神管他的兩個兒子,于是他每天給我們幾塊錢買早餐。孟光輝從兜里掏出錢的時候,精明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掃過我又掃過我哥,最后他把錢交到了我手上。在便宜貨和二手貨之間,我的父親顯然更偏愛前者。但孟光輝不知道,他交給我的錢很快就被我拾金不昧地上交給我哥,我是我們父子之間的叛徒,靠背地里樂此不疲地出賣我的父親討好了我哥,從此以后,我就正大光明地跟在呂新堯身后了。那時我正處于一個黏人的年紀(jì),長久以來無處可依的恐懼感因?yàn)閰涡聢虻某霈F(xiàn)突然找到了倚仗,我就像條貪心不足的蛇,恨不能一天到晚地盤在我哥腳踝上。而與此同時,我作為呂新堯的跟屁蟲弟弟,出現(xiàn)在了潘桂枝的視野里。我過去聽祖母說,從小養(yǎng)大的畜生模樣隨主人。大約是因?yàn)檫@個緣故,我第一眼看見潘桂枝時就對他產(chǎn)生了本能的畏懼,而潘桂枝同樣如此,他第一次見我,就敏銳地嗅出我是一枚可以任意拿捏的軟柿子。潘桂枝對尋找玩具有著無休止的精力,他在抽厭了陀螺、彈爛了彈珠、玩膩了一切死的玩具以后,開始物色活的玩具。由于我常常在傍晚的橋邊等呂新堯,這就使得潘桂枝有機(jī)可乘。一個炎熱的下午,我蹲在橋頭寫作業(yè),潘桂枝正好從斜對面的游戲廳里出來,我一抬頭,正對上他歪著的笑臉。潘桂枝一邊肩膀斜挎著干癟的書包,另一邊肩膀郎朗當(dāng)當(dāng)?shù)鼗沃易哌^來的時候,整個人也是歪歪斜斜的。潘桂枝在我面前蹲下來,撮起嘴湊近我的眼睛吹了聲長長的口哨,刺耳而響亮的哨音帶著氣流噴在我的眼皮上。他嘖嘖地說道:“喲,是弟弟啊,在這兒寫作業(yè)呢?”潘桂枝饒有興趣地將我攤在膝蓋上的作業(yè)本拿走看了幾眼,隨后扔在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口吻誘惑地對我說:“弟弟,想不想吃冰棍兒啊?哥哥請你吃要不?”潘桂枝說話的時候,左手拍著我的肩膀,右手則慢悠悠地搓著一枚老虎機(jī)里的游戲幣,他歪著臉和嘴角,笑容顯得不懷好意。我愿意聽呂新堯喊我弟弟,就像我只愿意對著我哥喊哥哥,潘桂枝一廂情愿的親昵讓我本能地感到不安,于是我對他搖了搖頭。“真不要?”我仍是搖頭。潘桂枝皺了皺眉,很快想出新的對策。他說:“好弟弟,那你去彭黑皮店里幫哥哥買一根。”彭黑皮就是橋頭商店的老板,也是雙胞胎大彭小彭的父親,孟光輝從前經(jīng)常告誡我不要招惹這個彭黑皮,聽說他摔壞過腦子,有點(diǎn)精神病。我沒吭聲,潘桂枝兀自將我手里的鉛筆抽走,然后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頭,把那枚灰銀的游戲幣塞進(jìn)了我手心里:“拿著錢去吧?!?/br>我把游戲幣還給他,告訴他:“這不是錢?!?/br>潘桂枝愣了愣,顯然不太滿意我的反應(yīng),不過隨即他就開始哈哈大笑。“不是錢是什么?”潘桂枝不是在問我,而是直接向我宣布唯一的答案,他說,“這就是錢?!?/br>“怎么,哥哥讓你買根冰棍兒都不樂意?呂新堯沒教過你嗎?”潘桂枝再一次把游戲幣塞回我手中,催促我說,“來,拿著錢,你從冰柜里拿完冰棍,把它扔在柜臺上就出來,我在這里等你,快點(diǎn)去!不拿著冰棍兒出來,我就把你的作業(yè)本扔到橋底下去?!?/br>他咧著嘴,舌頭舔了舔兩邊的牙齒,神情和他家的三條惡狗如出一轍。“你別扔……”潘桂枝的威脅成功地嚇唬了我,不知是因?yàn)楹ε逻€是著急,我的牙齒在嘴唇上狠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