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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樓景陽抬起頭。這話不是驚初夢說的,也不是冷開玉說的。聲音來自他們左邊,有人正大步走來,空曠安靜的雪地里,可以聽見鈴鐺隨著腳步響起的清脆音。來人,是曲采菱。她提著劍,臉色嚴(yán)肅,剛站定,便用劍指著樓景陽,眼里滿是恨意:“我不同意你去見我哥哥!你沒有資格見他!”樓景陽望著曲采菱,明明是曲越溪的meimei,可是他們兄妹倆長得卻不像,一個像父親,一個隨了母親。樓景陽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曲采菱劍端之處,他看著她的眼睛:“若是本君一定要去見他呢,你能奈我何?”“那我就殺了你!你既然那么想見他,不如去地府里見他!”“是嗎?”樓景陽忽的笑了下:“也不是不可以?!?/br>他往前挪動了一步,身體觸碰到了曲采菱的劍端。曲采菱愣了下,下意識后退了半步,手腕稍稍收回,挪開了抵在樓景陽胸前的劍端。樓景陽繼續(xù)往前走了一步,像是挑釁一般。曲采菱緊皺著眉:“你不要繼續(xù)往前走了!我真的會殺了你!”“那就動手?!?/br>“你!”樓景陽再次往前邁開腿走一步時,曲采菱手里的劍忽然用力往前刺了過去。沒有任何意外,刺中了樓景陽的身體。白茉莉一驚:“君上!”她正要上前,樓景陽抬手,示意她不許過來。白茉莉頓住腳步,眼神憤恨瞪著曲采菱。樓景陽淡淡開口:“刺了一劍,本君可以進(jìn)去里面見師兄了嗎?”“你……”“不夠?”樓景陽握著曲采菱的劍,眉頭也沒皺一下的直接用力刺入自己的身體,半把劍穿透他的身體,劍身沾著他的血,緩緩滴落在地上的白雪上。曲采菱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瘋了嗎?!”樓景陽說:“我要見師兄?!?/br>“……”曲采菱松開了那把劍,退后了兩步,驚初夢扶著她,很明顯可以感受到她因為害怕和震驚而顫抖的肩膀。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樓景陽會像個瘋子一樣直接用曲采菱的劍刺過身體,即便他是魔君,那也是人的身體。他難道感覺不到疼痛嗎?樓景陽的語氣依舊平靜:“讓我見師兄,否則,我不介意傾盡整個魔族的力量占了這雁雪峰?!?/br>曲采菱:“……”驚初夢想說什么,卻被冷開玉阻止了。顧遙山說:“既然如此,那么魔君請跟我來?!?/br>白茉莉要跟著一起過去,顧遙山又說:“只能有魔君一個人過來,其余的人,沒有資格進(jìn)入孤霜洞?!?/br>樓景陽說:“姨娘,在這里等我?!?/br>“可是君上你的傷……”“我沒事?!?/br>白茉莉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看著樓景陽面不改色的將曲采菱那把劍從身體里抽出來,隨手丟在了地上。而后跟著顧遙山朝孤霜洞口走去。結(jié)界如何打開,顧遙山很清楚,他師尊教他的。進(jìn)入到孤霜洞內(nèi),寒意襲來,即便是樓景陽,也能清楚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侵入身體。他稍微運功穩(wěn)住傷口,沒讓傷口繼續(xù)流血。顧遙山走在前面帶路,一路上,沒說半句多余的話,很快,便來到了放置千年寒晶冰棺的冰室。那地方,距離嗜血深淵不過百來米的路程。樓景陽大步走到千年寒晶冰棺前,曲越溪安靜的躺在里面,面容祥和,只是沒有半分生氣。七瓣月寒花的作用下,曲越溪被天雷咒傷到的身體已逐漸復(fù)原,讓他的身體看起來是完好無損的。他身上的衣服,顧遙山也幫他換過了,一身干干凈凈的深藍(lán)色衣裳,是他生前最愛的那件。樓景陽望著曲越溪的面容,眼淚忍不住往下掉,一顆接著一顆砸在了千年寒晶冰棺的棺蓋上,隨后凝結(jié)成冰塊。他想要打來冰棺,顧遙山連忙阻止:“這個不能開。”“為何?”“冰棺一旦打開,里面的七瓣月寒花便會停止作用,曲師弟已經(jīng)死去多時,若是失去七瓣月寒花的作用,很難讓他繼續(xù)保持現(xiàn)在的模樣,你應(yīng)該不想看見他尸身腐爛無存的樣子吧?”“……”樓景陽收回了手。所以,他的師兄就只能留在這冷冰冰的山洞里,就只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躺在這冰棺里……如果當(dāng)時自己沒有輕敵大意,如果自己沒有中計,結(jié)果肯定不會是這樣的!樓景陽跪在了冰棺前,靠在冰冷的棺材哭了起來。這番景象,倒是在顧遙山意料之外。他看著哭泣不止的樓景陽,猶豫了下,還是說:“曲師弟既然愿意舍命救你,想必你對他而言很重要,他肯定也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這里,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每年都來這里看他,你可愿意一試?”樓景陽抬起頭看他:“什么辦法?”“隔壁的嗜血深淵可以連接孤霜洞和外界,當(dāng)初你是怎么從嗜血深淵出去的,或許可以原路返回。”樓景陽一愣。顧遙山又說:“月師伯很快要出關(guān),你今日來過之事他必然會知曉,若他加強(qiáng)結(jié)界,或親自守在孤霜洞口,或兩者皆有,你覺得你有幾成的把握順利進(jìn)到這里來?”“……”樓景陽停止了哭泣,他用衣袖擦掉眼淚,緩緩站起:“好。”“每年夏至那日,你可以來?!?/br>“好。”那日,樓景陽帶著魔族離開,并未傷害靈山派任何一個弟子。之后的生活便平靜下來,就好像樓景陽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一場夢,也沒有人主動說起樓景陽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事情。直到第二年的夏至。顧遙山在嗜血深淵入口處站著。其實他并不知道樓景陽是否會來,或者,是否可以順利到來,但今日,他得守在這里,以防萬一。半個時辰后,嗜血深淵底部發(fā)生異動,有什么東西從底下沖出來,一團(tuán)黑氣籠罩下,樓景陽的身體緩緩顯露。他身上的衣服被火焰燒去了大半,身上的灼燒痕跡更是明顯,有些地方,連rou都被燒焦了。他朝著顧遙山那邊走去,步伐堅定。顧遙山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衣服遞給他:“你還真來了,厲害啊?!?/br>“我?guī)熜帜兀俊?/br>“他還能在哪里?隔壁冰室里躺著呢?!?/br>說實話,顧遙山挺佩服樓景陽的,為了看一具尸體,只身穿過嗜血深淵,這種意志和能力,都極其可怕。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他都來了。夏至那日,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即將發(fā)生什么,他都如期而至。第七年,樓景陽來的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