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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劍換了個方向,對準了山河鏡。劍上的血落在地上,混著雨水,沖洗著罪惡。陳生和山河鏡抬頭,看著瀕死的蘇河拉住了那人前行的步子——不知是什么樣的心情驅使著山河鏡爬了起來。在陳生轉過頭的那瞬間,她像是瘋了一樣沖向蘇河,血流不止的十指拍打著晶石,動作慌亂的企圖用血蓋住蘇河受辱的一幕,不讓陳生看到蘇河曾經的屈辱。可是沒有用。終究是沒有用。畫出的血圖只能遮擋住晶石外的她。而蘇河還在鏡中。她趴在晶石上看了看,即使想要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露出更難看的一面,可在蘇河死去的一瞬間,她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擋不住也避不了。淚眼朦朧的她咬緊牙關,接著眼前一黑。一把遮住山河鏡的眼睛。陳生什么也沒說,只是將她背了出去。第61章反復山河鏡累了,她趴在陳生身上一動不動。陳生將山河鏡背了出去,山河鏡一言不發(fā),映著晶石倒影的眼睛看上去霧茫茫的,好像是霧氣覆上寒潭,朦朧冷清,悲不自勝。蕭疏見他出來說他:“婦人之仁?!?/br>陳生自嘲一笑:“我愿意?!痹捳f完,他將山河鏡放在一旁,轉身望向頭頂。從出了苦門開始,山洞里時不時傳出沉悶的轟隆聲。“出了什么事?”蕭疏站起身,在他轉過身打量四周之時從后邊掐住他的脖頸,拎著山河鏡的頭發(fā),帶著他們兩人往外移動。陳生被他這個動作弄得頭昏腦脹,只覺得蕭疏有時候的舉動和曲清池有些相似。說不清原因,他見蕭疏往外走,問蕭疏:“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見蕭疏不理他,又問:“能幫我?guī)蠋讉€人再走嗎?”蕭疏低下頭,反問他:“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嗎?”陳生啞口無言。蕭疏帶著他從苦門來到輪回門的入口,眼看離輪回門只有一步之遙,在指尖即將接觸到輪回門的前一刻,陳生心中忽然涌起了古怪的感覺。就像是常年面對危險的野獸總會對危險有些預感。生死邊緣人們總會有些奇怪的感受。眼看蕭疏就要觸碰到輪回門,陳生張開嘴,與此同時,一旁的石壁從中間開始出現了蛛網狀的裂痕,接著,一只紅色的大手從左側突然出現,撞壞了晶石以極快地速度向陳生這邊攻來。空中飛舞的晶石像是一場大雨。蕭疏瞇起眼睛,帶著陳生很快躲開。出現的手臂巨大,直接撐壞了輪回門前的晶石路。上方的晶石落了下來,堵住了出去的路口。那手臂粗壯,手掌約有十五米,上面畫著金色的祥云紋。雖是沒有眼睛,但手好像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他們往哪里去,手臂就往哪里來。“礙事?!?/br>躲了幾次,面無表情的蕭疏推開陳生,甩手迎了上去。陳生踉踉蹌蹌地勉強站住。蕭疏對他是推,對山河鏡是扔,兩方相比,陳生的待遇還算不錯。而山河鏡就比較倒霉,這一下之后她是徹底無法再動。不知是不是陳生的錯覺,一向淡漠的蕭疏好像對山河鏡有些不滿。輕咳兩聲,山河鏡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身上的裂痕越來越多,看著情況很不好。不過她好像對自己如今的情況完全沒有感覺,只是愣愣地看著出現的手臂,面上的表情似乎是喜悅,又像是悲涼。陳生回頭,蕭疏與怪手纏斗在一起,因兩方的打斗,四周的晶石像是冰雹一般落了下來,砸在地面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待在這里并不安全。落下的晶石都可能打死他。有意離開,陳生轉過身,正巧瞧見一塊晶石朝著山河鏡落下。而下方的山河鏡則是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兄長?不知是不是出了幻聽,蘇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瞳孔一縮,陳生反應很快,他抬手立刻拉過山河鏡。晶石險險與她擦過。拉起她的手與蓋住她眼睛的手是一個溫度。山河鏡抬起頭,茫然的眼神對上陳生明亮眼睛,恍惚的從這雙眼中看到了蘇河。也像是那人活著時的模樣。很奇怪,明明陳生長得跟他們完全不同,但不知為何山河鏡總覺得他們很像,他們身上都有一樣的東西,但那是什么山河鏡總是看不清,也叫不出來。身上的裂痕漸大,鏡子的殘渣在空中飄散,亮晶晶的很是漂亮。山河鏡趴在地上,似乎只需要輕輕晃動便能碎開。陳生不敢挪動她,她躺在地上費力地喘息,半睜著眼注視著出現的手臂,長睫藏起眼中的情緒。似乎是做了什么決定,也像是懂得了山河鏡本尊不殺自己的原因。心魔輕笑一聲,自嘲的勾起嘴角,她喊陳生:“你過來一下?!?/br>陳生彎下腰。山河鏡說:“你背上我,這里危險,我們往后退退。”陳生沒心情和她躲避,他知道山河鏡肯定認識與蕭疏纏斗的手臂,心急地問:“身后的手臂為何出現?”一向對重要事情閉口不言的山河鏡這次卻開口與他說:“他叫寧修,”她叫出這個名字,而后停了停,“就是你們要找的地縛。”她說到這里,聲音變得很輕:“嘉禾二十一年,他與我一起埋在了此處,他雖是身死,但心有執(zhí)念,因執(zhí)念過重化成了厲鬼。我不忍他渾噩過活,因此把他封在了鏡中……想來是四周妖氣過盛影響了他,讓他破了封印?!?/br>寧修?陳生“嗯?”了一聲,總這個名字很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聽說過。他茫然地看著山河鏡,山河鏡說:“你背著我,我們離開這里,免得被砸死?!?/br>她說的是怕被砸死,可實際上她就快死了,她怎么可能還會怕?察覺到這點,陳生心中一動,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他背起她,也有意帶著她離開這里,省得他在這礙手礙腳,到時在妨礙到蕭疏。溫熱的手掌再次碰觸到她,山河鏡緩慢地眨了眨眼,她還記得他方才碰觸她時的力度,那力度輕的似乎怕傷她。他的掌心很暖,就跟以前一樣。但是,又跟以前不太一樣。山河鏡趴在他的背上,不知是委屈還是因為其他情緒作怪,她趴在陳生的背上落下一滴淚。陳生問她:“你要去哪兒?”“往西走?!?/br>陳生背著她向西走去。巨手似乎在找山河鏡,手感受到陳生帶著山河鏡移動,因此胳膊伸長,往陳生這邊伸了過來。蕭疏眸光未變,抬手攔住巨手,沒有讓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