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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其實在守夜的故事里,只有那個一直等待的孩子死了,另外兩個孩子迷失在山林,最后都被獵戶救下。天真的、固執(zhí)的、念舊的、往往沒有生路可尋,只有看清當下的殘忍,才能走得長遠。執(zhí)鳳盯著那束光,忽然問了一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曲清池站在他身側,抿了抿唇:“乾淵尊雖是有些本事,但以他的能力,他根本無法困住如此多的妖魔。我察看許久,發(fā)現能夠困住畫中的妖魔并讓他們陷入沉睡的不是乾淵尊,而是你?!?/br>執(zhí)鳳聽到這里也聽明白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在這里?”曲清池沒有說話。執(zhí)鳳自嘲一笑:“怪不得。”他擦了擦手上的灰,不去看曲清池腳下的黑影,語速很慢地說:“那你把它帶來,是不是想讓它吃了我?”“是?!?/br>許久之后,執(zhí)鳳聽到了早就知道的回答。他眨了一下眼:“可我看它跟以前不太一樣。”“它為了護我受了重創(chuàng),心智不全。我?guī)еチ撕芏嗟胤?,都沒能醫(yī)好它,最后就成了這樣?!?/br>“這樣也好?!眻?zhí)鳳聽到這里沉默了片刻,一雙美目暗淡無光,似乎在透過曲清池腳下的黑影看向未知的地方,心不在焉地說:“要吃就吃吧,但吃我之前有件事我要問問你?!?/br>似乎一直等著今日,那看不透塵世的滄桑鳳凰到了這一刻表情驟變,他來到曲清池的面前,盯著那雙黑眸,眼神犀利,表情復雜地問:“蘇河死的時候你有沒有后悔?”“日橋鑄劍的時候你難過嗎?”話到這里,執(zhí)鳳無法保持努力做好的平靜假象,他艱難的控制住表情,但無法控制內心的酸澀哀怨,一滴又是憤恨又是后悔的眼淚流下,一字一頓地說:“蘇河死的那日你在想什么?我與日橋去給蘇河收尸時,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曲清池瞇起眼睛不去看執(zhí)鳳,將視線移動到陳生曾經停留的地方。“我在想,蘇河和我都以為我們還回得去,她在大戰(zhàn)前夕,寫好了二十七封請?zhí)?,與我抱怨了一晚。她說,這場仗打完了,就算了,誰也不許記仇,不能放不下?!眻?zhí)鳳一邊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裝作淡然,一邊又因為心中復雜的情緒扭曲了一張俊臉。他并不想哭,他想要固執(zhí)的守著僅剩的驕傲,很想保持著平靜的假象,用此來偽裝出他并不在意過去的模樣??稍秸f他卻越放不下,酸澀的感覺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紅了眼眶。他念叨著:“她與妄念說,前路茫然,但有兄長在,所以她不怕。可最后呢?妄念死在了翰峰,蘇河死在了雨日。而日橋死的那日我一直在想,她跳入熔池那時在想什么。而當我也跳入熔池,沒了鳳身護我時,我方才知道了她也許什么都來不及想,那太疼了?!?/br>說到這里,執(zhí)鳳一把拉住了曲清池的衣領,感情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可你舍了那么多!若是贏了我也認了!可你怎么就輸了!你怎么就輸了!你看看如今死了多少人,現在活著的那幾個是活著還是已經成了傀儡,靈魂到底去了何方誰知道???!”“我有時也會想,想著去找,我想,我會重生,他們也會??墒钱斘易吡撕芫梦也胖?,茫茫人海,早已不是天尊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找,就算找到了,可那將過去忘得干干凈凈的他們還算是他們嗎?”“有時我也在想,我在找的是什么?。俊?/br>“說白了,只是我自己放不下?!?/br>他不再保留,將多年來壓著的心事全都說了出來。曲清池一動不動,緊抿嘴唇不去言語。從始至終,不管執(zhí)鳳說什么他都是面無表情的聽著,臉上的神情是少有的認真。他聽著執(zhí)鳳的怨語,聽著執(zhí)鳳的不甘,無聲的接受了執(zhí)鳳所有的怨懟。那執(zhí)鳳也在看他,可不管怎么看都無法從那雙淡漠平靜的眼眸中看出他心中所想。其實他吼著過往,卻也像是在問曲清池為什么不來找他。曲清池也許不知道,一個人的夜很長,孤獨至孤獨簡單,熱鬧入孤獨卻是會讓人心變得荒涼。執(zhí)鳳自己也不記得自那兒之后都過了多久。他神情恍惚的松開了曲清池,思緒漸遠前迷茫的想到,在漫長的歲月里,終究是有人找到了他……只不過他曾以為這樣就能夠歸鄉(xiāng),不曾想,來找他的人并未將他放在心上。如此,也罷。那雙手慢慢放下。腰間玉筆落在了地上。執(zhí)鳳仰著頭往后退了兩步,站在陽光下瞇起眼睛,本是想看清太陽,可到后來卻覺得陽光刺目,最后拿手虛擋了一下。手掌的影子映在他白皙的臉上,畫下的陰影帶著幾分眷戀的優(yōu)雅。陽光下那雙眼眸從紅色變成了暖橙色,顏色雖暖可卻矛盾的透露出幾分迷茫,幾分灑脫。在曲清池合眼,身旁巨物張嘴的瞬間,執(zhí)鳳閉上眼,紅唇微張。“那扇紅木門,燒了吧?!?/br>在黑影閉上嘴巴前,曲清池聽到他說——“物是人非,不必留了?!?/br>他的聲音很輕,像是空中漂浮的蒲公英。細小的絨球受不得風吹,不知要飄往何方。長睫上帶著幾分冷酷的薄涼,睫下的黑眸里微微有了幾分疲憊的倦意。等著周圍風起,曲清池轉過身,黑色的發(fā)尾在空中畫出一道決絕的弧度,不再去看身后人的模樣。*******陳生在光道里,想著之前從執(zhí)鳳哪里聽到的過往,忽然有些擔心??蛇€來不及細想,在飛出光道之后他的腦海一片空白,之前在哪里,看到了什么完全記不住,只知道……他是一個進京趕考的書生,他與同村的書生一起上京,兩人途經某座山,不料竟被山匪盯上,人剛剛走到山中,便看四面八方跑過來不少的山匪。只不過……陳生瞇起眼睛,望著那一邊跑一邊還要拎著衣擺,一邊喊沖啊,一邊還要分心去說別弄臟衣服的山匪,不知這是在鬧哪一出。等山匪到了面前,抽出腰間的刀,架在陳生脖子的那一刻先是說:“洗手了嗎?”然后問:“沐浴了沒?”最后他大吼一聲:“身上衣裳穿幾天了?”陳生:“???”按照道理來說,搶劫不是應該先問錢嗎?他和同村的郭學子被這群山匪逼得靠在一起,看著眼前穿戴整齊干凈,將刀擦得锃亮的山匪,深覺兩方相比,山匪似乎更像是斯文有禮的讀書人。明明他們兩人身體并不算臟,可與山匪一比,他們似乎臟的沒眼看了。怎么,現在的山匪對衛(wèi)生的要求竟然如此高???第82章先主與陳生同鄉(xiāng)的郭學子是個并無城府的急性子,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