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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清流,最是厭惡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真正的文人看重氣節(jié)遠超性命,想來也不會刻意討好權(quán)貴?!?/br>紀元在陳生那里占了上風,態(tài)度從低落轉(zhuǎn)為驕傲,竟是開始說:“我這人向來喜歡說些公道話,遇到心系天下的好官自會說好話,遇見草芥人命的惡徒自也敢于指出。我自認此舉并無不妥,可聽你如今的意思,你莫不是說我有意奉承中書令與柏親王?難道在你的眼中,中書令與柏親王都是惡人不成?”曲清池慢聲道:“自然不是。只是我想問問紀先生,除陳生外,在場諸位可有紀先生欽佩的人?在紀先生眼中,這里有沒有品性不端的人?”紀元腦筋一轉(zhuǎn),“宴大家是何人,宴上來客怎能不論人品?”曲清池有道:“那紀先生的意思是,沒被宴大家邀請的人便是品行不端的人?——那我倒想問問你,如今朝中,紀先生最看不慣何人作為?”紀元臉色大變:“你這是什么意思?!如今圣人英明,在朝為官者怎會有品行不端之人?”“哦,”曲清池挑了挑眉,“那按照紀先生的意思,想來朝中文臣長史不曾批奏……”紀元知道曲清池要說什么,自然不能讓他說完,立刻打斷他:“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敢妄以揣測朝廷命官?!”曲清池搖了搖頭:“我不過是在學(xué)紀先生,畢竟陳生身為朝廷命官,紀先生不只敢妄以揣測,還敢詆毀辱罵。我想紀先生之所以敢如此對待陳生,并不是因為陳生官職不高,也不是眼紅陳生的名氣,只是心底傲骨正氣使然?!?/br>曲清池提到這里,眼中帶著如蛇一般陰冷的寒意,他一字一頓道:“想來在紀先生眼中,文人氣節(jié)定是比命重要。而紀先生敢說實話,敢認其事,怎么不能回答我,朝中文臣長史有沒有參過其他大臣?那是參人的做錯了,還是被參的做錯了?”紀元深知這個問題的壞處,冷汗瞬時打濕了后背衣裳。紀元懂得,這個問題他回與不回都沒有好果子吃。若是說沒有朝臣互參,又沒有辦法解釋朝中的黨派之爭。若說不知此事,又會被曲清池追問為何只清楚陳生的事情。若是回答了朝中官員誰是誰非,又會被朝中官員記恨,不回答又是人品有失,會失了在京的地位,完全陷入了兩難之中。知道這道題紀元回答不了,曲清池完全不給紀元后退的可能,說:“紀先生為何不語?紀先生自認身有文人傲骨,怎連一句實話都不敢說?”他一步一步堵著紀元:“若先生認定世間是一派平和,想來先生不被重用也有理由。若是先生明知其中玄機卻只而不提,倒也不配傲骨兩字,你只不過是那些曲意奉承,慣會諂媚的人物。至于紀先生今日為何只敢說陳生,想來一是因為陳生官職不高,二來是奉命行事吧?”“一派胡言!”紀元無法反駁,只咬著牙恨聲道:“我還沒問過你,你和陳生又是什么關(guān)系,你又算什么人?”曲清池似乎正等著這句。等紀元話音落下,曲清池慢吞吞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張世人不及的容貌,沉聲說:“我叫曲清池,是小圣峰首座,也是——”曲清池說到這里,手指輕點一旁地面。眾人只見一白衣勝雪的俊美青年端坐在桌旁,他眼神清亮,姿態(tài)優(yōu)雅,清冷似仙,手指輕點地面,將冷硬的地板變成了一汪清泉,身有仙人逐月的幽美圣潔。隨后,白玉般的手指帶起一串水珠,波紋散開,從深色的木板上躍出一條巨大無比的黑魚。雅致的竹樓在此刻宛如海面上的孤舟,即將被洶涌的海浪掀起一角。那出現(xiàn)的黑魚頭大尾長,長著鹿角,經(jīng)由曲清池左側(cè)出現(xiàn),又從曲清池的右側(cè)消失。等大魚消失后,一道龍影圍繞著曲清池的身側(cè)而起,帶給眾人無盡壓力。眾人見此驚訝地扔掉了手中的酒杯。若是他們沒有看錯,那條有著鹿角的黑魚應(yīng)該是虛澤的二子夢魚一支。而龍的一切除了皇室之外無人敢用,畢竟龍是虛澤的象征。此刻曲清池身側(cè)龍游出現(xiàn),又有天主二子子族隨行,讓人叫不出這位修真界的翹楚是何來歷。曲清池在旁人看過來時不慌不忙地說:“我的身份很普通,不過是薄霜天尊的子嗣,只因早前無知犯了錯,才被剝了原身扔到凡塵修行,諸位不用在意。”他說不用在意他,可他這個說法一出,天下誰能不在意他?!宴大家七八十歲的人了,險些沒被這個消息驚昏過去了。那剛才還威風凜凜的紀元這時已經(jīng)是面如死灰,大腦一片空白。方才接過曲清池晶石的人更是看著手中的晶石,終于懂得了曲清池為何有此珍品。了解修士的人倒是有些不信,只是礙于曲清池的龍影和黑魚,叫不準他是與不是。聽到曲清池的胡話,陳生下筆的動作一頓,一幅畫還未畫完,險些毀于對方是薄霜之子的話中。……這臉皮厚的人竟是撒這種謊。老實說,曲清池此刻的言論有些可笑,可陳生聽著這句卻懂得了他想做什么,意識到他今日到此的原因怕是這件事。曲清池要有意向眾人宣告他與天尊的關(guān)系。陳生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收筆,在眾人反應(yīng)不及的時候起身,與宴大家告別,并將書桌上的畫留給宴大家當做禮物。而在走前,陳生頓了一下,扭頭看著紀元,朗聲說:“你問我為何來考進士?”紀元這時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陳生不看他的反應(yīng),還真的回答了:“明經(jīng)兩科進士最難,我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考得上?!彼贿呎f一邊轉(zhuǎn)過身,瞧著門外的垂柳,像是想起了當時進京的平淡,“考著玩的。”眾人聽到這里瞠目結(jié)舌。宴大家在兩人走后才反應(yīng)過來,快步上前一看,嘴中只說:“他那里需要借著翻案一事?lián)P名天下啊……”紀元等人聞聲也走了過來,眾人低頭一瞧,有人大驚失色,有人反應(yīng)不過來,有人正在懊悔。而桌上留下了一副秋山圖,正是越人禮的畫作。此刻,陳生與曲清池走在外邊,曲清池問陳生:“那人方才問我是你的什么人?!?/br>陳生沒說話。曲清池見狀撞了一下陳生的肩膀。陳生無法停下腳步,他想了想,轉(zhuǎn)身捧著曲清池的臉,無比認真地說:“你是我家最讓我不省心的閑人。”第166章黑貓“嗯?”曲清池配合的低下頭,將嘴唇貼向陳生的手心,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不是我喜歡的說法?!?/br>因他不滿,陳生捧著他臉的手改成了掐,“你喜歡什么?你就喜歡惹是生非!我還沒嫌你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