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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說:“我要的是虛澤與長夜他們?nèi)既ニ?!?/br>它的死字咬得很重,猙獰的面部表情加上恨意明顯的話語,輕易地把之前裝出的從容撕毀。小小的黑色身體也因這一句話變大了無數(shù)倍,夾雜著無數(shù)的負(fù)面情緒與深深的怨念。正面迎著黑貓惡念的曲清池發(fā)絲飄動,不慌不忙地凝視對面的黑影,見此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神色。察覺到曲清池的情緒,自覺失控不好的黑貓很快又變回之前的大小,語氣稍緩,狡詐地說:“我們有著相同的目的,你想殺虛澤,我想除去天尊,我們其實是可以聯(lián)手的。”曲清池不為所動,他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最終挑明:“你……是當(dāng)初春湛君身邊的那個孩子吧?!?/br>黑貓聞聲瞇起眼睛,并未否定。曲清池眼睛一動,敏銳道:“你也不必騙我,你要是與我目的相同,你之前就會來找我。”曲清池邊說邊摸上了身側(cè)的那把盞目,先是散漫的“嗯”了一聲,隨后撩起眼皮語帶嘲弄:“你恨天尊?你不平你遭遇的一切?”黑貓沉默不語。見狀曲清池歪著頭,厭棄地挑起一側(cè)眉毛,用劍尖指向黑貓:“罷了,這事不說了,但你最好記著點,如果真的要騙我,說謊的話要上心些?!?/br>黑貓對此并未多言,只做出防備的姿態(tài),慢聲道:“你現(xiàn)在和我打起來只會讓虛澤坐收漁翁之利?!?/br>“有道理。”曲清池的手抵著盞目的劍柄轉(zhuǎn)了一圈,用輕視的態(tài)度壓迫著對面的黑貓,很是為難地說:“可我不與你打,你又會引我與云馜打,之后你再坐收漁翁之利,將我們?nèi)細(xì)⒘恕!?/br>曲清池算了算這筆賬,慢吞吞地抽出了盞目:“如今云馜等著我跟你打,想要看我們兩敗俱傷;你想要引我和云馜打,想看我們兩敗俱傷,我們幾人互相防備,什么時候是個頭?!?/br>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曲清池長目瞇起,話到這里語氣轉(zhuǎn)輕:“我與虛澤誰輸誰贏暫且不提,若是讓你撿了便宜——更是惡心?!?/br>***********陳生入了宮,清正殿的宮人小心地給他奉上一杯茶,用詞委婉地告訴他中書令昨夜上了折子,說是年邁體弱,有意舉家離京退出朝堂。平靜的水面起了波動,拿著茶盞的陳生聽到這個消息心情十分復(fù)雜,思緒逐漸飄向遠(yuǎn)方,再次確定理想和現(xiàn)實總是差距過大。理想中的寧修和他渴望著一份純粹的正氣,可在現(xiàn)實里,若不是尚有名氣,此刻的他恐怕早已入了大牢……他說是不想借用其他身份,只想以普通人的身份上京伸冤,可用普通人的身份伸冤談何容易?如今他上京討要一份說法,說法來了,可贏的到底是他還是他背后的名氣?這樣的結(jié)果他得到后真的會開心嗎?葉女會高興嗎?讓他對中書令下手的太后最后屈服的是正氣,還是屈服于曲清池的身份?——要是想通此事,未免覺得人性太過可悲。人這一生,理想和現(xiàn)實總是不同。天真與赤誠總會被清醒與利益擊倒。幻想中的他奢望著以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帶著葉女的名字歸鄉(xiāng),這樣的結(jié)局和過程似乎是熱血番里的最好收尾。可現(xiàn)實呢?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沒有一帆風(fēng)順的幻想,只有令人倍感不適的弱rou強(qiáng)食法則。如今欺壓旁人的李尹子孫反被他欺壓,既像是報應(yīng),也像是人們還是沒能跳出權(quán)利相關(guān)的圈子。陳生坐在這里,清晰深刻的體會了一把寧修死前的想法,了解到太過現(xiàn)實反而容易疲憊。可如今活著的人哪個不現(xiàn)實。要是人都不愿意直面現(xiàn)實,又怎么會生出改變現(xiàn)狀的想法。思及至此,陳生晃了一下茶盞,沒有因中書令的讓步而起了退步的心思,也不管宮人試探的態(tài)度,并不就此收手。端肖雪不愛與人交談,他不管宮人與陳生在說什么,一個人靠在門旁,望著紅墻上方的蔚藍(lán)天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陳生等了片刻還是不見皇帝,不自覺地問身旁宮人:“入京前一向聽說左掌司威名,不知領(lǐng)頭的貴人是什么模樣?”他問得客氣,想起昨日見到的金腰燕,心中清楚在京中布下大陣的人不可能是金腰燕,猜到一定是有人藏得更深,為此隨口提了一句。宮人聞言一笑,輕聲說:“不清楚,那位最是神秘,平日里只見太后娘娘與圣人,雖已入宮幾年卻不曾在外露過面?!?/br>幾年?入京的時間倒是不長……陳生重復(fù)了一遍,心事重重地抬起茶盞。一旁的宮人側(cè)目,眼看那形狀較好的薄唇貼著杯沿,心中松了一口氣,隨后默念了幾個數(shù),尋了個理由退下。而在邁出門檻的那一瞬間,給陳生送茶的宮人朝著一旁的侍從點了一下頭。這幕正巧被端肖雪瞧見。原本悠閑散漫雙手抱懷的人見此皺起眉頭,立刻松開手臂轉(zhuǎn)頭去看陳生,下意識地喊著:“不對勁!”還在想皇帝怎么還不來的陳生立刻反應(yīng)過來,隨后望著自己手中的茶盞,不妙兩個大字壓上心頭。隨后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在端肖雪的一聲不對之后,陳生忽然覺得頭暈?zāi)垦?,拿著茶盞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喉嚨里似乎有火在燒。陳生的臉色因痛楚一點點變得慘白,無力地倒向端肖雪。而當(dāng)茶盞從他手中落下的那一刻,門前侍衛(wèi)聽到殿內(nèi)的聲音,與外邊的人比了一個手勢。下一秒,房上墻后,一群左掌司的修士沖了進(jìn)來,直接包圍了陳生與端肖雪。那領(lǐng)頭的人正是陳生在街上遇到的離敢。不似在街上初遇時那般和善,離敢一進(jìn)來便說:“抓住他,他要是反抗可傷他不可殺他!我們還要以他要挾小圣峰的那位首座!”聽見這句,躺在端肖雪胸口的陳生心中清楚,他們之前的偶遇八成是宮中那人為了引曲清池過來的陷阱。而今曲清池尋著對方入宮,他因不放心跟了過來,正好中了對方的詭計。……這事是他大意了!陳生本以為皇室會先試探在布局,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決絕,手起刀落絕不含糊!想來之前動中書令的說辭只是為了迷惑他,讓他以為他們會暫時與他周旋,從而讓他放松警惕……老實說,要不是聽說了中書令的事,陳生肯定不會喝下宮人送來的茶水。如今得了草率的惡果,陳生只覺得心胃像是有火在燒。他嘴巴發(fā)麻,身體癱軟,很快動彈不得,接下來若要自保,只能靠端肖雪。端肖雪見此罵了一句,抬手抱起陳生往外沖去。陳生被毒藥麻痹,大腦一片空白,雖是知道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