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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腳尖一點渾身裹著雙火,仿佛浴火的鳳凰朝著南方而去。少年怔然看著他的背影被黑暗吞沒,傻乎乎地抬手摸著自己的頭。下一刻,那雪狼已到了眾人面前,爪子重重落地,將地面直直撞出一道道龜裂的蛛網(wǎng)痕跡。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少年們:“……”啪啪,又暈了一堆。已過了六十年,那雪狼妖獸早已成年,威風凜凜眸中全是兇光,它俯下身嗅了嗅那唯一沒有暈倒的少年。獸類的氣息噴灑在少年周圍,讓他情不自禁害怕地緊閉雙眼。少年滿臉驚恐,雙腿都軟了,被雪狼的呼吸一掃,直直跪坐在地上,差點再次哭出來。雪狼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驟然一聲咆哮,口吐人言:“在……哪……”妖獸雖然生了神智,但終究是獸,能勉強說出這兩個字已是極限。少年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向北方。“那那那那……”雪狼看向少年指去的地方,兇悍的豎瞳明明滅滅,不知信沒信。恰在此時,雪狼耳尖上的符咒倏地一亮,一個冷冽的聲音從虛空傳來。“向南追?!?/br>少年:“……”少年立刻把指北的手縮了回來,唯恐被狼給一口啃了。雪狼憤怒地朝他咆哮一聲:“人……壞!”少年被這巨大的帶著靈力的憤怒咆哮震得眼前一片空白,再也撐不住,臉朝地直直倒了下去。雪狼沒再管他,再次騰空而去,飛往南方去追相重鏡。***三更天將至,相重鏡跑得比兔子還快,肩上的兩簇幽火盡忠盡職為他開道,不過半刻鐘,就到了一處亂墳崗。一陣陰風呼嘯而過,周遭黑暗仿佛化為巨大柔軟的手,如同影子似的朝他緩慢爬來。相重鏡看也不看,有影子手探到他面前,還被他不耐煩地一腳蹬了下去。“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相重鏡修為散盡,只能依靠幽火才不至于被追上,他跑了才片刻就開始呼吸急促,卻還在念著時辰。那兩簇火正在伸著舌頭吐火星子,看起來是在學他疲累的模樣,聞言火焰化為小手拿出來少年送的燈漏。相重鏡匆匆瞥了一眼。馬上三更天了。他必須要在三更之前回去,否則可能會死得更慘。背后再次傳來那陰魂不散的狼嚎聲,相重鏡腳下一滑直接沒踩穩(wěn),從一塊石碑上跌了下去,整個人滾了好幾圈,狼狽地摔到一座廢墳冢里。倒霉透了。相重鏡將亂糟糟的發(fā)撥開,吐出嘴里的沙子,手撐著廢舊棺材往外面爬。只是剛從廢墳冢里爬出來,窮追不舍的雪狼從天而降,重重落在相重鏡面前,它身軀太過龐大,落地時地面幾乎都震了震。這里本就是亂墳崗,一連串的棺材在地底砰砰震碎開的悶響陸續(xù)傳來。相重鏡:“……”相重鏡面無表情地仰起頭和頭頂?shù)睦穷^對視。雪狼眸光兇悍,那豎瞳擴散到了整個眼瞳,看著像是野獸在捕獵前的蓄勢,就連呼吸聲也低沉急促起來。相重鏡心想吾命休矣。他兩肩幽火本來瑟瑟發(fā)抖地躲在他頭發(fā)里,察覺到雪狼似乎要撲上來,抖著火焰雙雙冒出,凝成之前嚇唬少年的兇獸模樣,張牙舞爪地“嗷嗚——”一聲,妄圖威懾雪狼。雪狼伸爪子隨意一拍。幽火瞬間滅了。相重鏡:“……”兩顆小小的火種幾乎哭著跑回了相重鏡衣襟里,都蔫得不出火焰了。相重鏡拼命思考要如何脫困,右手無意識地捂住無法動彈的左手——那是六十年前被宿蠶聲一劍廢掉的傷處。雪狼看到相重鏡這個動作,隱約想起了當年和相重鏡第一次見面時,差點一口咬斷他的手。它滿是兇氣的瞳孔浮現(xiàn)一些委屈和懊惱,耳朵都耷拉下來了,小心翼翼地學著對主人賣乖時那樣,想要俯下身去舔一舔相重鏡的左手。舔一舔,就不疼了。他肯定就不害怕自己了。相重鏡看到那血盆大口,悚然往后退了半步。雪狼動作一僵。相重鏡眸中有些厭惡,捂著左手漠然開口:“宿蠶聲是在瞧不起誰,我就算廢了一只手,也照樣能宰了你。若想殺我,讓他自己來?!?/br>雪狼猶豫片刻,只好換了個法子,想先討好地朝他撒一下嬌。但它芝麻大的腦袋里根本沒有“小山似的龐然大物撒嬌堪比地動天災”的認知,直接用那能壓死一百個相重鏡的身體在地上滾了一圈。亂墳崗深埋在地底的棺材又開始砰砰碎裂。相重鏡:“……”雪狼朝他賣乖地撒嬌:“汪嗚。”但在相重鏡的眼中,猙獰的兇獸看他像是在看下酒菜,張開全是獠牙的血盆大口,朝他憤怒咆哮一聲,作勢要將他吞入腹中。相重鏡經(jīng)脈紊亂,險些被這近在咫尺的靈獸威壓震得吐出一口血來,他握住兩只火種,情不自禁又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再次摔到了那廢墳里。雪狼還以為他被埋起來了,立刻焦急地拿爪子刨地想把他扒出來。相重鏡:“……”泥土被雪狼爪子刨得飛起來落到相重鏡身上,一爪子下去險些把他埋了。相重鏡匪夷所思,這只蠢狼是見他沒死打算將他活埋?!相重鏡自小成名,一劍驚動九州,哪怕再落魄也不至于被一只小狼崽子給按死。看著頭頂不斷被雪狼扒著掉下來的泥土,相重鏡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掙扎著握住那兩枚火種,正要催動靈力,突然渾身一僵。那火種好像是半個指節(jié)大小的骨頭,摸著如玉似的,兩簇幽火正在等著相重鏡出招,但好半天相重鏡動都沒動。幽火茫然看他。方才還滿臉殺意要宰狼的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