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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醒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

分卷閱讀29

    “打車。”

“睜開眼睛看看,外面下雪哪來的車?!?/br>
凌意扭頭一看,只見窗外紛紛揚揚棉絮一樣的雪花,對面的空調外機也落了白,像是已經下了好一陣子。這樣寒冷又積雪的夜,窮人似乎連出門的權利也被剝奪了。他從腳心竄上一股悲涼,強撐道:“沒有車我可以走回去。”

“昨晚剛燒到39度,你到底知不知道輕重?!?/br>
“知道不知道我又能怎么辦?”他抬起頭來,聲音都有些哽咽,“如果我說我想讓你送我回家,難道你就肯嗎?”

厲醒川瞳仁驟縮,一雙深眸死死盯著他。

“你不肯的,對吧,因為你要守著思昀。他現(xiàn)在是大明星,紆尊降貴到你這里來睡沙發(fā),你當然應該陪他?!?/br>
“凌意——”

厲醒川的手砰一聲抵緊門,臉色變得比夜還黑,“你再走一步試試。”

嗓音近乎威脅。

凌意心臟酸澀得快要爆炸,攥緊拳不移開目光,“我不欠你什么,為什么不能走?”

“不欠我的?衣服是誰借給你的,工作又是誰幫你保住的?”

凌意推開他的手,把心一橫就開始脫衣服,“好,都還給你?!?/br>
他從毛衣開始,雙手撐著下擺兩邊往上一提,毫不猶豫地脫了下來。脫完上衣,又赤裸著上身去脫褲子,兩邊向下一拉,本就不厚的褲管驟然松松地垂到地板上。

“內褲是我自己的,你要不要檢查看看?”他嗓音打顫,雙眼通紅,“工作我明天就去辭,哪怕去街上賣畫我也不欠你的東西?!?/br>
房間里再怎么有暖氣,一絲不掛仍然會冷得發(fā)抖。在原地站了片刻后他轉身要走,下一秒卻雙腳離地,天旋地轉間被人摔到了床上。

厲醒川面如羅剎,嘩啦一下拉開抽屜拿出一板藥,掐住他的下巴就開始往嘴里塞,動作粗暴至極。

凌意閉緊牙關拼命掙扎,手腳并用想推開他,下頦的rou反被捏得發(fā)白,“你——唔——你放開我,你要給我吃什么?我不吃!”

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的床晃得厲害,床板猛烈地往墻上撞。

厲醒川將他的嘴強行捏開,兩粒藥不容反抗地進了他的喉。凌意又驚又懼,倉皇之下一口氣沒接上,猛地推開他嗆咳起來。

“咳咳——咳咳咳!”

咳完他又用手摳自己的嗓子,想把藥吐出來。厲醒川驚怒之下扳過他的下巴,正要發(fā)火,卻見凌意神情倔強,兩行清淚自眼眶倏然垂落。

他就那么睜著眼,錯也不錯地盯著厲醒川,用力咬過的下唇滲出一排細密的血珠。他也不再問自己究竟被迫吃了什么,好像死就死了,死了反而干凈。

這樣熟悉又執(zhí)拗的眼神,瞬間把厲醒川拉回了過去。五年前與五年后的凌意問了他同一個問題:“醒川,我就那么差嗎。”

凌意臉上的淚根本止不住,但流下是無聲無息。

“為什么你對其他人都那么好,對我就這樣呢?我不要求你對我多好,只要能像你對思昀那樣,甚至有他的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為什么你連那么一點好也不肯給我?”

究竟為什么?

這些話憋在凌意心里多年。厲醒川的所作所為像面鏡子,照出一個最差勁的他。他想不通,自己究竟差在哪里,差到不值得一點好。

厲醒川卻忽然反問:“你說呢?”

凌意一怔。

“當初說要走的是你,反悔的也是你,現(xiàn)在你有什么資格問我為什么?”

他的嗓音又沉又啞,顯然出自真心。凌意聽完半晌才猛地回神,起身緊緊攥著他的胳膊,“醒川,五年前你是不是……”

厲醒川甩開他的手,他又雙手握住。

剛才那番話里,有什么東西隱隱浮出水面。他不敢放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像扯救命稻草一樣扯住眼前的人,“五年前你是不是去過機場?”

“你有妄想癥?!?/br>
“醒川,你跟我說實話好不好,當年那兩張機票你到底有沒有——”

“我燒得一干二凈,聽懂沒有?!眳栃汛ㄓ昧⑹殖槌?,冷冷地看著他,“穿上衣服回自己的地方去?!?/br>
他走得干脆,房門砰一聲響。凌意身形微晃,呆了好久才起身穿好衣服。

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謝思昀竟沒有被吵醒。厲醒川不在客廳,大概進房間了。凌意往沙發(fā)上望了一眼,一言不發(fā)離開。

外面的確冬雪凜冽,來得既突然又猛烈。地上墊了寸來厚,踩上去將將淹沒鞋底。

他一個人往外走,走出小區(qū)大門,走過一條長街,踩過一百八十二塊正方形的紅磚。

他數(shù)了。

岔路口的紅綠燈已經停止工作,只有黃燈閃爍。他停在一顆脫了皮的槐樹下,把電腦包抱在懷里,拿出手機叫出租車,很久沒人應。

厲醒川是對的,這種惡劣天氣要等到一輛車談何容易??杀涂杀谶@里,厲醒川總是對的。

從頭到尾都是凌意一廂情愿,厲醒川立于不敗之地,講什么都是對的。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他必須回應凌意的感情,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他必須遵守承諾、為凌意守身如玉。

不是說,法理不外乎人情?為什么還是這樣不公平。冰冷的法條概括不全人心,更無法給厲醒川一個恰當?shù)呐袥Q。

感情中的是非曲直,哪怕錯到天上去,當事人也只能對自己處以極刑,休想動對方一根毫毛。

不公平,不公平。

凌意等在路邊,凍成冰之前面前出現(xiàn)一輛保姆車。車門打開,謝思昀從里面跳下來,沉著臉將他拖上去。

“你要走為什么不叫我,我都說了我送你。你這樣,還當不當我是朋友?”

一進到溫暖的環(huán)境里,凌意的身體條件反射地打起寒噤,低著眼皮并不看他:“看你沒醒。”

“我沒醒你就把我叫醒,叫不醒就潑醒!凌意,朋友之間不能這么客氣,客氣就生分了,明不明白?”

誰都來教訓他。

凌意胸肺間緩緩吐息,輕聲開口:“是你不明白?!?/br>
“你什么意思?!?/br>
“思昀,不明白的是你。不在乎錢,那是富人的權利,不跟我客氣,那是你的權利。我沒有這種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