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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將他整個人隔離在外。“凌意,你哪里不舒服,癥狀告訴我?!?/br>可凌意的眼睛卻牢牢盯著簾子上的那個輪廓,在他的再三催促下才低聲道:“我沒事?!?/br>“那你按鈴做什么?!?/br>“我聽見醒川的聲音,所以想告訴他我在這里?!?/br>聽懂他這話的意思后,程開霽往旁邊看了一眼,“他就是厲醒川?”“嗯。”凌意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好意思什么,好像那個楚然和程醫(yī)生都對兩人的關(guān)系心知肚明,這一點(diǎn)讓他覺得不大自在。況且程醫(yī)生還知道他坐過牢,那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幸好程開霽只是挑挑眉,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做完檢查后他走出去看見厲醒川,見他手里居然拿著煙和打火機(jī),就說:“這里不允許抽煙。”厲醒川原本靠在桌邊,低頭在想事情,聞言把頭抬起來,“你在跟我說話?”他眼神本就銳利,自從當(dāng)兵回來更是添了幾分驍勇冷厲。“我在提醒你。如果你抽煙,我想我有必要把你請出去?!背涕_霽也不是吃素的,“還有,特護(hù)病房探視時間只到十點(diǎn)?!?/br>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點(diǎn)。等他走了,厲醒川將煙不悅地扔進(jìn)垃圾桶里。這一天凌意自己心情也很跌宕,本來是非常想見醒川的,然而此時真見到了,反倒近鄉(xiāng)情怯。凌意從簾子上看到了他的身影,但見他沒有要過來的意思,也就沒有催他。過了一會兒,厲醒川像是準(zhǔn)備好了,終于走過來,拉開簾子坐到他身邊,雙腿微微分開,右手垂在腿間轉(zhuǎn)動著那個打火機(jī)。這會兒凌意才算把人看清楚。幾天不見,厲醒川下巴上的胡渣通通冒了頭,西服很皺,身上味道也不好聞。要是換了以前的他,這副尊容是決計(jì)不肯露面的,今天好像是個例外。凌意問:“你剛才怎么認(rèn)錯人了?”說完就后悔了,怕醒川惱羞成怒。結(jié)果卻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厲醒川沒有惱怒,只淡淡道:“看錯房間了?!?/br>凌意唔了一聲:“這里的房間號的確很不好認(rèn)。”其實(shí)他每說一句話傷口都會疼一下,但沒辦法,醒川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如果他不說,那么他們倆就只能干瞪眼。他問:“那個楚然是你朋友?”厲醒川仍舊在轉(zhuǎn)動那個打火機(jī),動作很慢:“他是朋友的老婆。”這句話從他嘴里跑出來真是違和極了。凌意又喔了一聲:“他長得蠻好看的?!?/br>厲醒川抬眸掃過去:“你喜歡他?”凌意鬼使神差地道:“不喜歡,我比較喜歡程醫(yī)生那樣的?!?/br>他這句話的意思是把楚然跟程醫(yī)生放一起比,畢竟他是同時見到這兩個人的。他們一個冷一個熱,相較而言他是比較喜歡程醫(yī)生,漂亮又不能當(dāng)飯吃。厲醒川手一停,打火機(jī)不轉(zhuǎn)了。這情景實(shí)在很像五年前那個春節(jié),凌意被小流氓拿水果刀捅傷那次。厲醒川來看他也是突然出現(xiàn),坐在床邊垮著個臉。凌意心里其實(shí)多多少少知道原因,不過還是故意問:“怎么我每次受傷,你都特別不高興。”厲醒川說:“我應(yīng)該敲鑼打鼓嗎。”他這種只對親密的人才會有的隨性態(tài)度,讓凌意既受用,又惱得傷口疼。他們倆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彼此都還是在乎對方,但因?yàn)橹虚g經(jīng)歷過太多事,又有許多話沒有說開,這份在乎變得很克制。靜了一會兒,厲醒川沉沉地出了口氣:“以后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沖在前面,那天我穿了防彈衣,他開槍要不了我的命?!?/br>凌意把下巴往被子里收了收:“我又不知道,你沒有把你的計(jì)劃告訴我?!?/br>除掉楊斌這么重要的事,厲醒川卻選擇一個人完成。說是穿了防彈衣,如果楊斌打他的頭呢,血rou之軀怎么能夠抵擋。話說多了凌意有些喘,厲醒川給他把呼吸面罩戴上,不過動作不熟悉,繩子割得他耳朵有點(diǎn)疼。他剛輕輕嘶了一聲,厲醒川就起身湊到他耳邊,近距離調(diào)整掛繩的位置,呼吸微微蹭過耳垂。凌意覺得有點(diǎn)癢。弄完以后,厲醒川發(fā)現(xiàn)他閉著眼睛,就問:“不舒服?還是困了?!?/br>“沒什么?!?/br>聲音悶在面罩里,帶著一種凝結(jié)的水汽,叫人心里格外熨帖。厲醒川重新坐下來,肩膀松垮,低頭不知在想什么。凌意又睜開眼,靜靜地看著這個不修邊幅的他。這一時半刻是很難得的。他們等了這么多年,分開這么多年,很不容易才能像這樣平心靜氣地坐下說幾句話。又隔了一會兒,厲醒川才說:“楊斌被抓了?!?/br>雖然已經(jīng)提前得知這個消息,但仍然讓凌意很懾然。他動了動唇想說點(diǎn)什么,但喉嚨里像是有東西,半晌沒能說出什么。就在這一種無言的沉默中,他看見厲醒川把打火機(jī)裝進(jìn)兜里,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領(lǐng)帶,突出的喉結(jié)很疲憊地滾動了幾下。“我完成了我的承諾?!眳栃汛曇艉艿统?,頭也沒有抬起來,從來沒有見他這么累過。“凌意,我完成了我的承諾。當(dāng)年我對你說過,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也許對你來說這句話兌現(xiàn)的時間太久了,但我已經(jīng)盡力了。”在愛凌意這件事上厲醒川問心無愧。他盡力了。說完以后,他干脆把領(lǐng)帶取下來扔在地上,解開最上面兩顆扣子,沉默地卸下了自己給自己的枷鎖。凌意看著他,心口guntang。不可能不懊惱,為什么偏偏會錯過,要是從始至終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該多好。默然許久,眼眶才慢慢濕潤了。起初不覺得有什么,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這才品嘗到心酸的回甘。他不說話,厲醒川代替他說:“以后你自由了?!?/br>夢想翻山越嶺,似乎終于不再遙不可及。但失去的已然失去,誰能還給他三年青春,和一只能畫畫的手。凌意抬手將面罩慢慢拉下,用力呼吸了幾下,很微弱地說了聲“謝謝你”,然后才再度戴上。面罩里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