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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yōu)槭裁打_他,為什么故意讓他著急?”“不是我們,是我。”楚然神色淡漠,一人做事一人當?shù)臉幼樱拔揖拖虢o他個教訓?!?/br>凌意看著他,唇抿緊。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jīng)說明一件事——他并不欣賞這種做法。楚然的目光漸漸嚴厲起來:“心疼他?”靜了一瞬。“不是。”凌意搖搖頭,“我就是覺得這樣不太好。”“不好在哪兒?!?/br>“有欺騙成份?!?/br>楚然低嗤:“死腦筋?!?/br>凌意站他旁邊,氣勢上矮一截,表情卻很沉靜,“如果你真把我當朋友,下次不要再這樣了。萬一警察當真了呢,萬一當時醒川出事了呢?生死大事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br>這幾句話雖然說得理直氣壯,但說完凌意還是有點心虛,頓了頓又補充:“不過還是很謝謝你。除了醒川,還從來沒有人肯這樣為我考慮,我挺感動的,真的?!?/br>很誠懇不過也很不好意思。楚然雙手抱于身前,站在那兒不說話,表情清冷又微帶審視。凌意摸摸鼻子:“你要是不把我當朋友,那就算是我自作多情了。反正……謝謝你?!?/br>默默片刻,見收不到回應(yīng),他就赧然地往樓下走??熳叩綐翘菘诘臅r候楚然終于出聲:“你等等?!?/br>凌意轉(zhuǎn)過身,看見楚然細細的眉下一對眼睛黑亮澄凈,根本沒有任何攻擊性。“這次算我錯,不該事先瞞著你。”凌意悶頭笑了一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這么說的?!?/br>“你——”楚然要發(fā)火。凌意投降:“一起下去嗎?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趕飛機。”楚然這才走過去。兩人并肩下樓。狹窄的樓道里凌意輕聲問:“你跟陸總在哪里登記的啊。”“誰說我們登過記?!?/br>“?。繘]有么?”“一張破紙而已。你想要就自己去跟厲醒川說,我沒有經(jīng)驗可以告訴你。”“……我隨便問問,你千萬別跟醒川提?!?/br>人漸行漸遠,清淡的光影留在身后。翌日清晨,一行人啟程回國。昨晚凌意又是在醒川房里睡的。上了機,他還是選了靠窗的位置,沒跟大家聊幾句話就困得睡過去。厲醒川找空姐要了條毯子,起身給凌意蓋好,一轉(zhuǎn)頭見謝思昀好整以暇地盯著自己。他蹙眉:“你看什么。”謝思昀瞟了面有nongnong倦色的凌意一眼,目光輕飄飄地挪到厲醒川下面,停留片刻,然后才移到他臉上。“你悠著點,別把他累死了?!?/br>話音剛落,前排閉目養(yǎng)神的程開霽不悅地咳了一聲。謝思昀沒搭理他,仍舊用調(diào)侃的眼神看著厲醒川。厲醒川平淡轉(zhuǎn)頭,看向窗邊。凌意闔著眼,頭枕著一個u型枕,身體陷在柔軟的座椅里。他頸間有兩塊明顯的紅痕,耳后還有不淺的牙印,白皙的皮膚上似乎還留著躁動的余溫。越看,厲醒川越覺得他像張被自己揉皺的紙。就快壞了,一身的痕跡。厲醒川眸光收緊:“是該克制自己?!?/br>謝思昀輕笑出聲:“你也知道啊?!?/br>“咳咳——!”程開霽嗓子里堵著個東西,咳不出咽不下,恐怕是一口氣。楚然留意到了,抬頭按下呼喚鈴。空姐微笑走過來:“您需要什么?”他微抬下頜:“麻煩給這位先生倒杯水。”程開霽一聲謝謝還沒出口,就見謝思昀忍笑抖肩:“倒杯水?這恐怕是治標不治本?!?/br>程開霽欲跟他吵,但顧及凌意還在睡覺又不方便出聲,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謝思昀偏開頭繼續(xù)笑。程開霽霍然起身,剛要換個位置,肩膀被人微微摁住。厲醒川說:“我有話問你。”作者有話說:第59章別怕,他們不在這兒兩人走到駕駛艙附近,厲醒川靠在一把空座椅旁邊,程開霽抱臂站在過道。空姐給楚然送水過去,兩人側(cè)身各讓一步。聞見空氣里的香水味,程開霽皺了皺眉:“什么話,說吧?!?/br>厲醒川沒有馬上開口。現(xiàn)在是早上,機艙里光線充足自然。他把自己的右手伸出來,低著頭,目光停留在五個突出的關(guān)節(jié)上,看了一會兒才問:“依你看,凌意的手有多大把握能治好?!?/br>程開霽看著他把自己的指關(guān)節(jié)屈了屈,似乎是在審視一個人的右手究竟有多重要。“你們重新在一起了?”厲醒川眉宇間的神色也沒有什么變化,右手卻慢慢收了回去,“嗯?!?/br>程開霽肩膀垮下去。其實這兩天他早就猜到了,只不過一直不愿意面對這個事實,非得等到當事人親口承認才肯死心。他就像是捆東西的繩子被一剪刀剪開,頓時頹然地松了勁,緩了半晌才開始回答厲醒川的問題。“前幾次他去看醫(yī)生的時候我不在場,具體病情我也不方便問。哪怕我問了,醫(yī)生肯定也不會告訴我,這屬于個人隱私。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他的病目前看來還沒治好。至于是什么原因、到底還要治多久,這個我回答不了你?!?/br>厲醒川目光落在過道的地上,“有沒有可能讓我陪他去看醫(yī)生,我不會插手,只想知道他們在聊什么。這方面你是專家,我不太懂?!?/br>“專家……”程開霽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把頭轉(zhuǎn)開,看著艙外的層云,“只要他同意就行,心理醫(yī)生一般不會有意見。”厲醒川低聲道了聲謝。兩人又沉默地站了一段時間,什么都沒聊。這種沉默是很意味深長的,彼此心知肚明再回座很多事就該停止了。站了會兒后,厲醒川直起背,右手從口袋里拿出來拍了拍程開霽的胳膊,還是什么都沒說。有些人的感情跟隨這段旅程一同畫上句點,有些人的感情卻在旅程結(jié)束時方才如醇酒入壇,準備開始用一生來經(jīng)受考驗。下機時凌意臉色發(fā)白,像是剛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