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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開封小酒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這本書越寫越不知所云,我勸你還是別看了。”他往后仰了仰,打個哈欠:“你要想看就看看吧,那本還有點意思。”

“‘落魄山人’的書太貴了,一本十五文?!敝軙溃骸岸乙粚懢褪巧习倩睾系拈L篇,出了二百回呢,我剛看到王鐵匠潛入軍營就口袋空空了。你這里有沒有后五十回?有的話能不能借我看看?”

第6章不速之客

另一位李姓書生終于尋到一個擺脫了灼灼的機會,開口反駁道:“我倒是覺得這后幾回比先前好多了。本來是賣油郎努力讀書就是為了報答父親的養(yǎng)育之恩,寫到后面他父親忽然死了?你們看到這兒的時候不覺得很遺憾嗎?”

“所以就讓他父親還魂?”猗猗不以為然的把眼一翻:“簡直畫蛇添足。”

李書生并不買賬,一伙人分成兩派,幾乎吵了起來,譚知風卻已經(jīng)無力勸阻了,他默默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墻角堆做一堆的和,在心中計算著這一堆話本的價值。

猗猗很快就感受到了譚知風投向他的不友好的目光,他利索的站起身來往后走去,一副不屑和任何人爭論的模樣。

天色漸晚,盡管席間出現(xiàn)了幾次不和諧的聲音,但客人們終于心滿意足的結(jié)束了這一頓飯,陳青跑過來道:“知風,一共多少錢,給我們算算?!?/br>
猗猗還沒回來,譚知風合上手中的書,抬頭道:“呃……茶水、小吃都不要錢,火鍋算一百六十文吧。今天早上陳公子您給了我兩吊錢,所以都不用再給了,我還得找給您呢?!?/br>
“怎么這么便宜,”周姓書生詫異的道:“一百六十文只夠在曹家買十個包子。”說罷又道:“也就是呂兄一個人的飯量。這頓飯要是放在潘樓、狀元樓,放在桑家瓦子的酒肆里頭,咱們這些人就算吃頓便飯也得二三十貫,不成不成,這是我的,你盡管拿著?!?/br>
“算了,聽掌柜的吧。”陳青把周書生的手推了回去,自己卻掏出一串大錢遞給譚知風,道:“往后我若是不在廣文館里念書,一日三餐都到你這兒來吃,什么時候不夠了,你再找我要就是?!?/br>
昨天還在為錢愁的睡不著覺的四個人,今天卻接二連三被人拿銅錢砸,譚知風有些哭笑不得,最后想了想,還是道:“我先留著您那兩吊錢罷,至少夠您吃上半個月的?!?/br>
一桌子人終于不用再搶著付賬了,開始整理衣冠,披上外袍,說著話就往巷外去了。只有陳青還站在門邊欲言又止。灼灼不住打量著他:“怎么,陳公子想留下來擦桌子掃地?”

陳青卻沒覺得這話有多么好笑:“可以么?我可以幫你們打掃打掃?”

譚知風沒有回答陳青的問題,而是轉(zhuǎn)身對灼灼道:“讓客人干活?你確定咱們付得起陳公子的工錢?猗猗,你應(yīng)當把你平時對我說的話多對灼灼說說——來,勤勞是一種習慣,節(jié)儉是一種美德……”

猗猗這會兒從后面走出來,他一聽這話,一張臉拉的老長:“譚知風是你讓我說的,你別后悔。別看你今天進賬一貫半錢,其實你實際所得只有一百六十文,這一百六十文里頭,我買的三只兔子的兔rou就花了三百二十文,還有柴火費、油鹽醬醋、筍、菇、哦對了今天早上的米、鍋里的面……其實你凈虧二百六十文。來裳裳,問,這樣譚知風一個月虧多少錢?”

裳裳蹲在地上,練寫帶比劃:“七百八十文呢!知風!”

“錯!是七千八百文。綜上所述,你沒有能力請陳公子來給你掃地擦桌子。當然我也不會干,沒見過讓賬房打掃衛(wèi)生的。”猗猗說完了以后一甩袖子,把借給譚知風的話本沒收,瀟灑的踩著吱嘎作響的樓梯上樓去了。

樓下另外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會兒,譚知風首先回過神兒來,面對著灼灼由氣轉(zhuǎn)怒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氣,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這……這也不能怪我,我不知道兔rou這么貴啊。再說,咱們這不是‘試營業(yè)’嘛?下一個,我保證下一個人就是我們正式開張的第一個正式客人,我絕對會好好算算成本再收錢……好了,咱們能不能不要當著客人的面討論這個?!?/br>
陳青仍然站在門口,一臉不知所措:“……我得把錢補給你。”

譚知風淡淡笑道:“放心,我不會做賠本生意的。您這一貫錢還在我這兒呢。明早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br>
“啊,我……”陳青似乎也意識到這是一道不容置疑的逐客令。他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都……都成,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吧?!?/br>
“呵呵,最難做的就是‘隨便’和‘都行’?!弊谱圃谝慌脏洁炝艘痪洌S后又有點抓狂:“奇怪……我說話怎么和猗猗那廝一個調(diào)兒了?!?/br>
“我會好好準備的。”譚知風走過去替陳青掀起厚厚的布簾,外面的風雪瞬間一齊灌了進來,還蹲在地上苦列豎式的裳裳猝不及防打了個哆嗦。

陳青披上外袍,帶上斗笠,告別了譚知風一步一回頭的往斜對面的院門走去,門一開,譚知風隱約看見里面院子挺寬敞的,也還算干凈,看起來像是經(jīng)常有人打掃的樣子。

譚知風輕輕呼了口氣,白色的霧融入了摻著雨絲的雪中?!昂美涞奶?。”他最后往黑沉沉的巷口望了一眼,轉(zhuǎn)身放下簾子,對癱在賬臺旁和蹲在地上的另外兩人道:“你們歇著吧,我來收拾?!?/br>
“哦……遵命……”灼灼拖長了聲調(diào),啪的打了個響指,賬臺上淡粉色的風信子輕輕搖動,在這昏黃的燭光下,她原本柔美嬌艷的顏色顯得有些暗淡,很快就靜靜蜷成了一團。

裳裳卻仍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目瞪口呆的蹲在地上,兩眼越過譚知風直愣愣看著他的身后。譚知風也累了,拉著裳裳的手扶他站起來:“你瞧,我跟你說過不要蹲那么久,是不是腿麻了?”

他想了想,覺得裳裳整天蹲著在地上亂畫也不是個事,便又道:“下次我在墻邊給你做個小桌,等空了我教你讀書寫字?”

“不不不,你看……”裳裳指向譚知風剛才站立的布簾下,譚知風這才發(fā)覺,身后一股寒風涌了進來。

這么晚了,會有誰來呢?譚知風慢慢回轉(zhuǎn)過身,卻被眼前忽然出現(xiàn)的人嚇了一跳。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高個子的男子。他披著一件藍布短衫,下面穿著褐色的粗布長褲,頭發(fā)散亂的綁著,一張臉在布簾的陰影中看不清楚,但似乎受了傷,還沾著血污。

他踉踉蹌蹌的走進來,一手按在最近的桌子上,穩(wěn)住身體,抬起頭,目光銳利冷峻,看著眼前的譚知風和裳裳。

譚知風耳邊嗡嗡作響,剛到開封那晚救下的人那讓他心緒不寧的側(cè)臉,在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