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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再也不用回來面對博和過去的一切了……“在想什么?”徐玕拍拍手上的面粉,抬手在譚知風眉心一點:“別皺著眉頭,累了就去歇著吧。我來干?!?/br>“哦……”譚知風應(yīng)了一聲,同時再次譴責著自己為什么又把喜怒哀樂掛在了臉上。相比之下,徐玕則自然的多,他面色平靜,帶著點微笑,和譚知風一開始認識他時的冷峻模樣相比,好像有了不少的變化,也很快就讓譚知風不安的心情平靜下來。旁邊的大鍋里熬著濃香甜糯的臘八粥,客人們每人面前一碗,桌上還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吃,爆開口的糖炒栗子,脆生生的西京筍脯,放在白色的小磁缸里色澤鮮艷的辣菜,爽口的梨條,還有譚知風心血來潮剛做好的香噴噴的蜜食……不過,最近客人們最喜歡點的還是饅頭,自從官家光顧太學,然后對太學的饅頭大加夸贊之后,饅頭一時成了風靡整個開封的“年度最受歡迎小吃”。本著提高專業(yè)水平的精神,譚知風讓猗猗去買了不少“饅頭”回來研究,猗猗給他買了一大堆什么四色饅頭、生餡饅頭、雜色煎花饅頭、糖rou饅頭、羊rou饅頭、筍rou饅頭、魚rou饅頭、蟹黃饅頭……周彥敬也帶了好幾個有名的太學饅頭到店里來,大家圍成一圈瞧了半天——灼灼這才驚奇的叫道:“什么?!這不是饅頭,有餡的,是包子?。 ?/br>猗猗再次對灼灼的“無知”嗤之以鼻:“此‘饅頭’非彼‘饅頭’,你根本就沒見過開封的包子……”“哦?‘萬事通先生’,你見過,你說說有什么區(qū)別???!”灼灼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我看你也不知道吧!”“嗯……”譚知風趕緊打斷了他們:“其實,這個確實和……和家鄉(xiāng)那邊不太一樣啊,但我看,包子嘛,大多是冷水面制皮,素餡為主;而饅頭之所以受歡迎,因為皮是發(fā)面的,所以又白又軟,里面包的餡心也多為rou類,像這太學饅頭——”他掰開一個,聞了聞:“就是用花椒水浸泡過的rou絲為餡,當然細嫩鮮香啦?!?/br>裳裳忍不住吃了一口,連聲道:“嗯嗯、好吃!”然后,他小心的把剩下的那一半一點點分開,喂給了凌兒。誰知道凌兒吃了一點就咳嗽起來,說:“有點嗆,而且干?!?/br>譚知風琢磨了一會兒,然后抬起頭來看著他們,道:“那咱們,做個改良版的太學饅頭怎么樣?!”……眼下,徐玕正在學著譚知風方才的樣子,認真的和著面,譚知風站著看累了,干脆從外面搬了個了個木頭樁子,坐在一邊繼續(xù)看。冷不防的,徐玕開口問譚知風道:“這些手藝,你是什么時候?qū)W會的?”譚知風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半天才結(jié)結(jié)巴巴答道:“我也記不清了,小時候吧?看爹娘做,后來……真正動手學沒多久,大概四、五年?”“那會兒你才多大,十歲出頭?”徐玕似乎琢磨出了點門道,他把那一團坑坑洼洼,看起來一點也不光滑的面在砧板上拍了拍,然后繼續(xù)用力揉著。第41章揉面譚知風趕緊趁機岔開話題,開玩笑的對他說道:“你怎么這么喜歡下廚?古人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嘛,往后,還是我干這些事,你多花點功夫讀書就好?!?/br>“讀書靠的是天分。”徐玕淡淡的道,“而且,做飯養(yǎng)活自己或者養(yǎng)活家人,和君子不君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徐玕臉上再次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譚知風看著他,感覺自己心跳又慢了半拍。好在,徐玕沒有接著詢問譚知風他“學手藝”的事,他已經(jīng)照著譚知風的揉法揉了一陣子之后,但那不聽話的面團這一次可徹底難住了他:“這面……怎么還是這么硬?”“拿個碗,扣著?!弊T知風忍住笑,找了一個很大的白瓷碗遞了過去:“這叫醒面。方才咱們用力揉的時候,面團里的筋都結(jié)在一起了,肯定硬得很,你要讓它安靜的待一會兒,這樣面筋會慢慢放松,把里面擰著的勁釋放出來,很快就變軟啦。”果然,如譚知風所說,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面就醒好了。面團變得比剛才聽話了許多。徐玕若有所思的道:“這倒是像打鐵,先前聽爹說,每次鍛打一次之后就要停下來一會兒,鍛打數(shù)次,鐵就會變得堅韌,可以鍛造器物了?!?/br>說話間,又有兩籠改良版的饅頭出了鍋。譚知風忙活了一陣,估摸著面醒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便站起身,端來了早已做好的皮凍,把rou茸和上醬油,又加了一點酒,與切碎的皮凍、細蔥絲均勻的攪拌在一起,這樣,餡料也準備好了。譚知風和徐玕兩個人肩并肩站在砧板前,開始把rou餡往搟好的皮里包,外面的人們時不時發(fā)出一陣陣大笑。譚知風聽見有人說:“張兄,人家說心急吃不著熱豆腐,我看你這是心急吃不著熱饅頭,怎么樣,被里邊的汁燙著了吧!”灼灼趕緊在一邊遞上涼毛巾:“哎呀客官,我剛才不是提醒過了嗎,我們這包子,啊,不,應(yīng)該說是饅頭,那是灌漿的!您得先咬開個口,慢點吹著吃呢!”說著,她又得意的解釋起了這灌湯包的“原理”:“我們這里面的鮮湯可絕不是做好以后灌進去的,而是上好的……呃……什么來著……”“豬后腿精rou和豬肚皮上的rou皮?!扁⑩⑦B眼睛也沒抬:“我倒要看看第幾遍你能記住。”“哎呀,呵呵呵,”灼灼的興致絲毫不減:“對,就是用什么精rou做成的rou凍包進餡里,然后呢,一蒸就都化成湯汁啦!怎么做rou凍我可不知道,只有我們掌柜的才會做呢!”外面的歡聲笑語似乎一點也沒有傳進后廚這狹小的空間,譚知風和徐玕安靜而井然有序的忙碌著,不到一會兒功夫,又是一籠籠的灌湯包上了鍋。天晚了,可酒館里聚著的人們還沒有散去,畢竟這本來是應(yīng)該合家團圓的時刻,誰也不想回到自己冷清而空蕩的小屋里,對著一排排的書本度過漫長的晚上。……“抓住他!抓住那個人!”內(nèi)城不遠處一條寬闊的街巷里,傳來了人們慌亂的叫喊聲和女人的哭聲,一個身穿黑衣的高個兒男子從一戶宅邸中翻身躍了出來。他一抬手,一片濃烈而刺鼻的煙霧直直沖上了天空,最終卻化作縷縷白煙,這人回過頭來,同樣是黑色的面罩下是一雙目光渾濁的雙眼,趁著那幾個家丁和聞聲出門查看的四鄰八舍被嗆得不住咳嗽的功夫,這黑衣人又是翻身一躍,已經(jīng)在他們眼前消失了。譚知風正在送走他今天的最后一批客人?!白T掌柜,我們走了,多謝招待!”“譚掌柜,你這饅頭,真是京城一絕,照我說,這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