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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銅澆般難以掙脫。“季應(yīng)閑。”秦寧不悅地喊著他的名字。季應(yīng)閑視若罔聞。秦寧擰眉,“你弄疼我了?!?/br>季應(yīng)閑側(cè)目睨了眼,秦寧手腕那圈白皙的皮膚都紅了,有點蹭破皮的跡象。果然嬌氣。季應(yīng)閑心底這樣想,手卻暗中稍微松了幾分力道,改為握手。再次觸碰到柔軟的那只手,季應(yīng)閑心尖倏地一顫,滿腔火氣竟在這剎那消得七七八八。郁結(jié)心中的暴躁仿佛也漸漸被撫平。秦寧沒注意他神色,只想抽回手。季應(yīng)閑跟從內(nèi)心,握得更緊,心想這手捏著真舒服,軟軟的,跟小年糕似的。他神色倨傲地目視前方。“別動,跟我走,我有事問你?!?/br>秦寧:“?”季應(yīng)閑拉著秦寧一路走向電梯間,被旁觀的汪??匆?,以為他要把秦寧怎么樣。“秦先生!”汪海急切地喊了聲。但兩人一前一后跨進電梯,沒聽見。汪??醇緫?yīng)閑神色不對,擔心出事,立刻追去,錯過電梯,他又趕緊爬樓。剛爬到六樓,沒來得及喘口氣,小季總的病房門砰地闔上。汪海:“……”他敲門,無人回應(yīng)。汪海驚疑不定地看著病房。季少不會揍秦先生吧?他發(fā)覺情況不妙,趕緊聯(lián)系季老爺子。季少這煞神,只有老爺子鎮(zhèn)得住。國道高速。一輛不起眼的灰蒙蒙貨車極速行駛。貨車頭的駕駛室內(nèi),能容納四五個人,這會兒正坐著五個人。后面三個并排坐,一聲不吭,臉色驚懼。前面副駕駛的人偶爾回頭看一眼,卻是一句話不說,像在看管他們。李坦坐在中間,被他銳利眼光掃視著,如坐針氈。他默了片刻,掛著討好的笑臉,問:“大哥,我想問問,咱們這是去哪兒?”副駕駛座那人并未看他,冷聲回復(fù)。“不該問的別問?!?/br>李坦被嗆了句,笑臉也快掛不住,比哭還難看。他爸媽坐在左右,也不敢吱聲。前幾天那位什么姓劉的青年找上門,他們原以為是小舅子找來的人,哪知對方是濱城季家的人。現(xiàn)在濱城是待不下去了,也不知會被送到哪里去。李氏夫妻滿臉灰敗。李坦安分坐著,看了眼他爸媽的臉色,心頭也是悔不當初,他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那個姓秦的,媽的,現(xiàn)在弄成這副樣子。鬼知道姓秦的認識季家那個小閻王。他暗罵幾句,又心虛地看了眼副駕駛。好在對方?jīng)]回頭,他松了口氣。李家這邊正在國道,極速遠離濱城,而李小舅一家也滿心奇怪。李展掛斷電話,嘀咕一聲,“姑媽怎么沒接?”李小舅正在指揮服務(wù)員擺菜,聽見這聲嘀咕,說:“沒人接就算了,等會兒有貴客過來,你別給老子丟人?!?/br>李展整理身上沒拆標價的正裝,說:“爸,我?guī)资畾q的人了,我有分寸?!?/br>李小舅說:“但愿你有,今天這幾位可都是上流圈子的人物,其中一個還是京城那邊退休來的?!?/br>他手往上指了指,隱晦表達對方的身份。“你別給我出洋相,你想辦那個雙秦,就得靠這次,東西你帶來了么?”李展揚了下手里的u盤,說:“早備好了,別說,丁小凱那小子辦事真的不錯?!?/br>“這么短時間就把東西搞到手,看來有點能力?!?/br>李小舅挪動餐盤,覷他說:“東西收好,用處大著,說不定我們還能用這東西撈個幾百萬。”李展笑了笑,眼露貪念。先前季家打亂他賺錢的門路,讓他少得了不少錢,合該他運氣好,這不又送錢上門了。林菲那女人踹了就踹了,有這筆錢,還愁沒女人跟他。李展盯著u盤看,臉上浮起陰笑。這時,豪華包間的大門被服務(wù)員打開,數(shù)名身著正裝的企業(yè)領(lǐng)導(dǎo)人慢步入內(nèi)。為首那人是個青年,長相冷峻,眉眼冷厲,他身后跟著個年輕保鏢,正張目四望。見狀,李小舅和李展雙雙恭迎。私立醫(yī)院。秦寧抽回手,輕輕揉著被捏疼的腕骨。他問:“什么事?”季應(yīng)閑沒說話,反而倒了冰檸檬水,連喝三杯。杯中冰球哐啷響著,在安靜的室內(nèi)尤為突兀。秦寧見他不答,轉(zhuǎn)身準備開門。砰地悶響,越過他頭頂?shù)氖直蹓涸陂T板上。季應(yīng)閑沉聲說:“不準走?!?/br>他飲過冰水,鼻息仿佛也透出刺骨的寒意,鋪在秦寧頸側(cè)時,令他微微戰(zhàn)栗。秦寧慢慢轉(zhuǎn)過頭,微仰著下顎,語氣平靜。“季應(yīng)閑,你到底想做什么?”季應(yīng)閑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看到溫辭俯身去親秦寧的瞬間,他整個人都要瘋了。溫辭他怎么敢!季應(yīng)閑胸膛起伏,強壓下內(nèi)心那股暴戾嗜血的沖動。他壓直薄削的唇角,平復(fù)呼吸。“他剛才靠那么近做什么?”季應(yīng)閑問。秦寧心知他在吃醋,以免給男主與官配造成感情危機,他如實回答。“幫他擦臉?!?/br>“幫他擦臉!”季應(yīng)閑音量拔高,整個人橫眉豎目,“手又沒斷,他要臉么!”秦寧:“……”季應(yīng)閑強忍火氣,拋出最想知道的問題。“你是不是……喜歡他?”季應(yīng)閑心底惡狠狠的想,敢喜歡,就讓他這輩子都回不了國。秦寧:“?”秦寧點頭,想說這是朋友間的欣賞,不是戀人的那種感情。“你居然點頭?!?/br>季應(yīng)閑神情愕然,難以置信。這短短幾秒,他表情又是一變,“你居然敢點頭!”秦寧說:“你冷靜一下,我跟他——”“冷靜個屁,你居然喜歡溫辭那個冰塊臉娘娘腔!”季總要氣炸了。秦寧:“……”季應(yīng)閑怒極反笑。他探手擦過秦寧腰際,“噠”地將鎖落扣,另只手臂撐在秦寧肩頭,完全將他困在雙臂間。季應(yīng)閑冷聲問:“那我算什么?”秦寧:“?”秦寧遲疑著說:“前未婚夫?”“我們婚約是爺爺們的約定,按照法律,其實它一開始就是無效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也不是未婚夫夫,而是熟悉的陌生人?!?/br>季應(yīng)閑:“……”季總胸口中了無數(shù)箭,血窟窿嘩啦啦的淌血。他瞪著秦寧,“你!”季應(yīng)閑覺得自己快被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