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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頭看了一眼,被小路路一個略深沉的眼神勸退。“什么計劃?”床上的葉濯林聽的一頭霧水,還在努力地重新站起來,“所以我睡了多久?”“七日?!毙÷仿穼⒁录苌系暮谏珓叛b取下來,回了一個真情實意的笑,“葉哥哥,相信我,至多再十日,西樊必覆滅?!?/br>葉濯林更懵了,隱約間覺得不對勁:“你拿我衣服做什么?為什么篤定十日?你……你他媽要做什么?”“調(diào)虎離山,把他們的炸彈重武器全部引開調(diào)走,然后,炸毀?!毙÷仿返谋砬榭胺Q風(fēng)輕云淡,語氣之平靜仿佛只是在飯后閑談,“之后你們就很好打了,西樊本就是強(qiáng)弩之末,距離滅國只需要一個機(jī)緣,這是損失最小的方法,很值。”“調(diào)……你……”葉濯林一瞬間全都明白了。小路路假扮為他的模樣,想以自己為餌,帶上點敢死隊作為炮灰,吸引西樊火力,然后模仿西樊的獻(xiàn)祭式打法,永絕后患。這當(dāng)然是……“絕對不可以!”葉濯林陡然提高音調(diào),目光犀利,怒氣像是要噴涌而出,“你這是不相信我能贏?西樊已經(jīng)沒多少反抗的余地了,勝利只是時間問題,沒必要這等……cao之過急?!?/br>“可再打下去,葉哥哥萬一又受傷了怎么辦?!毙÷仿吠蝗粚㈦p臂輕輕搭在葉濯林的肩上,小聲道,“我舍不得,太心疼了,我有生之年,都不想再見你流一次血了?!?/br>“我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將軍流血是常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這么嬌氣?”葉濯林咬著牙道,“我曾講過,身為將領(lǐng),別說受傷,就連馬革裹尸都……唔……”剩下的話,葉濯林再也說不出來了。小路路以一種極為小心翼翼卻又不可抗拒的姿態(tài),猛然吻住了葉濯林的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肆。葉濯林震驚之余,居然能感覺出這不是試探,因為小路路的態(tài)度很堅定,力量輕柔卻又強(qiáng)勢,沒有攻略城池,沒有壓迫,卻極具有黏性,就像是有什么毫不起眼的東西揪住了他心中的最柔軟之處,纏纏綿綿,輾轉(zhuǎn)反側(cè),讓他一時大腦混沌。鋒止將軍傻了,比山崩地裂還傻。畫面仿若靜止,二人不知道貼了多久,呼吸仿佛凝滯住,憋的人難受,待到葉濯林終于想起來應(yīng)該推開的時候,小路路同時松開了他,兩人都略微喘氣,葉濯林雙臂依舊撐在身后,胸口起伏,臉色有些發(fā)青。一方面,他震驚于小路路會做到這種地步,另一方面,他一直自以為是的“小路路什么都不懂”,原來,他才是不懂的那個。原來,他真的不抵觸這樣的靠近。他真的有那么一點不一樣的想法,如蛇蝎般吞噬著他的理智。葉濯林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想自私的問一句:為什么非得是你去,其他人不行嗎?送死還得挑人?可無論什么情緒,都無法壓過葉濯林此時逐漸燃起的憤怒。“你在粥里放軟骨散了?”葉濯林驚怒的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站不起來了。小路路也不撒謊,低下頭,這是以往他認(rèn)錯的表情,總顯得他可憐巴巴的:“是,對不起,可……若我不這樣做,那就……前功盡棄了?!?/br>葉濯林的臉色簡直快要青中泛黑,額頭上暴起青筋,卻沒有任何能力扭轉(zhuǎn)乾坤。這粥喝下去,簡直是立時見效,說明強(qiáng)度很高,持續(xù)時間自然也長,那么……等他能站起來的時候,估計什么都結(jié)束了。這一切只能怪他對小路路沒有警惕性,就連嘗出來粥的味道有些異樣后,他的唯一反應(yīng)也只是小路路太累了,所以做的不大好。“對不起,葉哥哥?!毙÷仿吠蝗粏蜗ス虻?,目光純凈得像是人跡罕至白雪皚皚的清湖,“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背著你的意愿做事,至此終年,都不會了。戰(zhàn)場上的人,命是刀尖上搶來的,生死不強(qiáng)求,但,馬革裹尸這種事,在我有生之年,絕不會讓它發(fā)生在葉哥哥身上?!?/br>“所以你讓他發(fā)生在你自己身上?”葉濯林咬牙切齒,從來沒對小路路用過這么重的語氣,幾乎是吼著道,“我他媽告訴你小路路!你若真敢這么做,我就讓同一片墳地同時葬下你我!”軍營中不缺重傷人員,空氣中的血腥味像是數(shù)百年都無法祛除,帳外有幾只烏鴉掠過,叫聲惹的人心燥,立刻被巡邏的士兵罵罵咧咧趕走,暗道幾聲阿彌陀佛。這種不祥之兆,誰也不愿看見。“不會的。”小路路突然輕笑了一聲,抓住了葉濯林的手,“葉哥哥是位心系天下的好將軍,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br>葉濯林氣息發(fā)顫:“所以,你……在威脅我?”“怎么會?!毙÷仿仿缘拖骂^,在葉濯林的手背上印了一個吻,目光虔誠,像是面對著一座神明,純澈的少年說出了心中最美好的愿望,“我這條命是葉哥哥給的,那我的整個人也就是葉哥哥的,我因你而生,再為你而死,天經(jīng)地義,又有何不可?”葉濯林僵了一下,用盡全力將手抽了回來:“天經(jīng)地義個屁!生命還能等價代換?做夢!你不是為我活的,你是為你自己活的!”帳外士兵聽到了里面的動靜,卻不敢進(jìn)來,只在外面小聲喚著小路路,順便抱著勸架的心再說一說戰(zhàn)事情況。小路路聽到催促,苦笑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凝神看了葉濯林幾秒,目光幽怨又綿長。下一刻,小路路一把抱住了那殺伐決斷的鋒止將軍,手臂不自覺地用力,勒得葉濯林傷口疼,卻沒哼出一聲。小路路的身體很溫暖,他不是第一次被小路路這樣抱著,卻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些許不一樣的意味。在內(nèi)心的痛楚煎熬下,葉濯林平生第一次矯情:“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你他媽想毀約?”半晌后,小路路緩緩收回雙臂,站在原地,像是在糾結(jié)什么事,接著,他選擇在葉濯林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閉著眼,頓了頓,似是品嘗著什么珍寶。起身后,他又自嘲般笑了笑,收回凄苦的目光,而后驟然轉(zhuǎn)身,清瘦的背影就像是含蓄的告別,演繹著一個生命最后的柔情。決絕得,連一個回頭都沒有。他聽到了小路路的聲音:“就當(dāng)是報恩吧,以我的命來換葉哥哥的命,也是換更多人活下去的權(quán)利,很值得,我死了,我的尸骨也會留存于世,記錄著這個約定,只不過,這一世怕是沒有機(jī)會了,來生若能再見,必不會失約?!?/br>藥效是最后一道不可破滅的屏障,任憑葉濯林如何再喚,如何再努力地起身想要拉住小路路,留住那個背影,這也終究是小路路留給葉濯林的最后一句話。至此終年。作者有話要說: ps: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