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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一言難盡的看著吳哉:“所以你就抱著暖氣回來了?!?/br>“嗯啊?!眳窃锗止?,“挺有道理的不是嗎?!?/br>在不需要拍攝有特殊時間要求的戲時,劇組中午一般會給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林思霽是個很接地氣的導(dǎo)演,一路和劇組人員同吃同住,十來塊的盒飯也能掃得干干凈凈。但今天有些例外。因為感冒的原因,林思霽喉嚨十分難受,就連咽口水都疼,吃飯就更和受刑沒兩樣了。他扒兩口飯,便放下筷子樂意吃了。林思霽把助理沖好的感冒沖劑喝了,收拾東西準(zhǔn)備小憩。他離開位置去丟垃圾,回來便見到吳哉扛著椅子,身后跟著楊焱,兩人遷移似的往這邊趕。林思霽停在原地,眼睜睜看完了,吳哉把凳子一放,楊焱無縫銜接坐上去,吳哉再把暖氣往他手里一塞,攥著插頭雄赳赳氣昂昂去找插座,的全過程。楊焱規(guī)整的坐在椅子上,他抱著暖氣,面無表情的抬頭看林思霽:“中午好。”“中午好?!绷炙检V上下掃視一番,“你這是……”“那邊風(fēng)太大了,我能來林導(dǎo)這避避嗎?”“……”林思霽陳述事實,“你已經(jīng)來了。”“……”楊焱無視他的話語,禮貌且強行的道謝:“謝謝?!?/br>林思霽被他的強買強賣鎮(zhèn)住,一時半會兒不知該說什么,只眼神狐疑的看向楊焱懷中的暖氣。這可能是這個方塊狀的廉價便攜電器的器生最高光的時刻——它被一個知名度極高(雖然很大程度是黑出來的知名度),臉蛋如藝術(shù)品(然而表情常年冰凍)的大明星以母親擁抱孩子一般的姿態(tài),用沉穩(wěn)又堅毅的力量環(huán)住。那一瞬間,林思霽錯覺楊焱身上散發(fā)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母性光輝。這光輝太過刺眼,以至于他不得已抬手,揉揉自己被刺痛的太陽xue。林思霽望向暖氣的動作太過顯眼,楊焱注意到他的視線。他把暖氣抱緊一些,禮貌的問:“雖然知道導(dǎo)演你吹不慣,但是我比較怕冷……所以……可以用的吧?!?/br>拐彎抹角原來就是在打這主意呢。單暖氣送不過來就干脆連人一起捆綁著打包過來了。林思霽哭笑不得:“請便?!?/br>于是楊焱心安理得的抱著暖氣不動了。林思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隨意抹去面前設(shè)備上的灰塵,借面黑屏的反光,看向后方動態(tài)。吳哉回來了,他從包里拿出什么,遞給楊焱。楊焱仰頭和他說了兩句,吳哉抬眼往林思霽這邊看下,走了過來。“林導(dǎo)。”吳哉停在林思霽身旁,“您要睡午覺嗎?”林思霽抬頭,禮貌笑下:“正打算睡,怎么了?”吳哉把手上東西往前一遞:“或許,需要要枕頭嗎?”他手上抓著的是充氣抱枕,鼓鼓囊囊一塊,深藍的色調(diào)干凈利落。林思霽問:“這個給我,你家藝人怎么辦嗎?”吳哉說:“沒事,楊哥還有一個備用的?!?/br>“哦。”林思霽說,“那謝謝了?!?/br>他想伸手去接充氣枕頭,誰知道吳哉手一縮,莫名把枕頭收了回去。吳哉將枕頭舉起,開口:“林導(dǎo)你可能不大會用這個,我跟您講一下哈,把中間這個凹槽卡脖子上,頭靠邊上就好,很舒服的……”林思霽的手尷尬的僵在空中,他想說他會用充氣枕頭,這個世界上不會用充氣枕頭的人應(yīng)該不多,不,不說人,就算給猩猩遞一個充氣枕頭,它估計也能用它靈活的大腦很快思索出這玩意兒的用途。但是吳哉滔滔不絕,林思霽一時半會兒無法抗拒這洶涌澎湃的好意。看著唾沫橫飛的吳哉,林思霽默默想這位經(jīng)紀(jì)人可能入錯了行,他如此“周到考慮”,應(yīng)該會是一個不錯的幼師,而他身上那種毫不看人眼色的執(zhí)著本性,也足夠讓他在電商行業(yè)發(fā)光發(fā)熱、做大做強。林思霽莫名覺得吳哉有一種熟悉感,他沉思片刻,把某位同樣熱情且愚蠢的大學(xué)校友從記憶中拖出來鞭尸。想到這,林思霽有些好笑的看向不遠處的楊焱。楊焱顯然也在關(guān)注林思霽這邊情況。聽著吳哉多此一舉的介紹,他面如土色,一副替人丟臉,恨不得立刻鉆地三尺逃脫現(xiàn)場的難堪神態(tài)。注意到林思霽的視線,楊焱也看過來。兩人視線相遇,一個揶揄,一個無奈。“你身邊怎么總能聚集這種人?!?/br>“我哪知道?!?/br>視線在空中碰撞,短暫的交換其主人想要表達的話語,一觸,馬上就分開了。吳哉還在堅持介紹:“……這個枕頭密閉性特別好,絕對不會發(fā)生壓著壓著漏氣的情況,只要不把塞子拔出來……”吳哉說得上頭,想也不想,手握上塞子,干脆利落的一拔……“像這樣!”吳哉聲音響亮。“嗤——”枕頭不甘示弱。漏氣聲引回林思霽的注意,楊焱也重新將目光放到吳哉身上。就連吳哉本人也被這不對勁的聲響吸引,猛地低頭。三人注視下,深藍色的枕頭打個憤怒的嗝,迅速干癟下去。吳哉:……楊焱:……林思霽:……當(dāng)枕頭歸為一片薄布,林思霽打破沉默。他禮貌開口:“請問,現(xiàn)在我要如何使用它呢。”吳哉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剛才干的蠢事,他冒出幾分冷汗。“不要緊的,再吹起來就好了……林導(dǎo)你等一下?!?/br>他著急找忙舉起枕頭,嘴對上吹起口就要吹氣。楊焱終于看不下去了,他把暖氣往椅子上一丟,上前兩步,抓住吳哉手臂,阻止他吹氣。“林思霽有潔癖。”他低聲說,“枕頭沾上你口水他就不樂意用了?!?/br>“那怎么辦?!眳窃兆ブ眍^傻眼了,“總不能讓他自己吹吧,人還在生病……”楊焱和吳哉大眼瞪小眼,林思霽在邊上笑瞇瞇的看熱鬧。尷尬半響,楊焱壓低聲線:“我來吧?!?/br>“哦?!眳窃障乱庾R把干癟的枕頭遞過去,忽地意識到什么。“不對??!”他驚愕的嚷嚷,“既然有潔癖,那沾上你口水他就不介意了?”吳哉講這話時沒控制音量,只要林思霽不是聾子,應(yīng)該就聽了個一清二楚。楊焱抑制住罵人的沖動,面無表情的想。他當(dāng)然不介意我口水。畢竟直接交換唾沫的事又不是沒做過。但這話是不能和吳哉說的,所以楊焱也只能僵硬的停在那,尷尬的不動了。林思霽看夠了熱鬧,咳兩聲,帶著笑意道:“要不我自己吹吧?!?/br>“可是林導(dǎo)你不是生病……”吳哉說。林思霽笑:“感冒而已,沒虛弱到一個枕頭都吹不起來的程度,給我吧?!?/br>楊焱無言遞出枕頭,林思霽接過。“謝謝?!彼f。“不客氣?!睏铎偷吐暬亍?/br>林思霽很快吹好了枕頭,他把充氣枕卡上脖子。這枕頭平時估計都是楊焱在用,枕面沾染著楊焱特有的氣味。林思霽鼻尖湊近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