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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躁極了!回報?這人那么執(zhí)著于禮物,是在想著回報?15“對,我不需要你的禮物,周姨和李伯同樣不需要?!?/br>歐少文挑了挑眉,疑惑地望著他,“但你不是他們,怎么知道他們不需要?”歐仁錦強忍著心中的情緒,他覺得自己那副溫和體貼的面具馬上要在他面前寸寸龜裂,“那你以為他們倆為什么對你那么好?因為你是你嗎?不,因為你是我?guī)Щ厝サ娜耍麄儽晃夜蛡?,拿著我的工資,做我安排的工作,照顧我讓他們照顧的人,僅此而已?!?/br>他表情冷淡,言語中帶著顯而易見想要破壞什么的惡意。歐少文沉默了一會兒,望著歐仁錦微皺的眉心,想著自己好像又惹他生氣了。最近這段時間,歐仁錦好像總是因為他生氣。他無法給他帶來快樂,只能一次次地破壞他原本還算平和的心情。這樣想著,他直接開口道:“你不喜歡我對不對?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喜歡。你不喜歡我跟你說很多話,不喜歡我給你買禮物。我沒辦法為你做什么,不能讓你開心,不能給你賺錢,每天單方面地接受你的好意,接受你帶給我的快樂,你讓周姨和李伯把我照顧得這么好,我卻只能用著你的錢吃吃喝喝,偶爾給你添個麻煩,所以……你為什么會留下我呢?如果我的存在不能給你帶來快樂,為什么還要讓我存在呢?”歐少文的有些想法,遭遇到外界環(huán)境的沖擊迅速發(fā)生著改變,但也有些想法,這么多年日復(fù)一日的經(jīng)歷讓它們根深蒂固地根植于他的意識里,成為他人格構(gòu)成的一部分。其中,最為枝繁葉茂無法動搖的觀點就是——如果無法創(chuàng)造價值,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就像他曾經(jīng)學(xué)過的那些知識一樣,因為沒有辦法創(chuàng)造價值,所以沒有再學(xué)習(xí)下去的意義。每一天,每一個從舒服柔軟的床上醒來的早晨,他都會想這個問題,為什么呢?為什么歐仁錦會把他留在身邊呢?他又能為他做些什么,擁有什么樣的價值呢?他望著歐仁錦的眼睛,突然間想快點做手術(shù)了,這原本就是他存在的意義,是他唯一能為歐仁錦做的事。這個人對他太好,好得讓他開始覺得自己是個人,而不是個物件了,是人就會有人的欲望,有人的喜怒哀樂,生命里遇見過這么好的人,經(jīng)歷過如此幸福平淡的生活,再回到一成不變仿佛器具的日子里,還能像往常那樣一日一日地堅持下去嗎?歐少文的語氣很冷靜,是一種只是在闡述事實、而不是述說委屈的語氣。歐仁錦望著他那雙如古潭一般望不到底的眼眸,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他可以包容自己小情人很多奇奇怪怪的小毛病和小脾氣,在他們面前,他好像總是很溫柔,很容易說服,很有紳士風(fēng)度。他對所有人都很好,唯獨對他很壞。他跟他姓,名字由他起,他懵懵懂懂,只能被他拉著去認(rèn)識這個世界,他無枝可依,唯有被他庇佑。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在他心中,會下意識地覺得他太好欺負(fù)了吧?怎么欺負(fù)也沒關(guān)系的樣子。“誰說我不喜歡你了?”他平復(fù)了心情,好像又變成了那個笑意溫和可以把情話掛在嘴邊的男人,“我喜歡你啊?!?/br>他回想著剛才歐少文那一長段話,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一種破天荒產(chǎn)生的憐憫,他想他能體會到他說出這段話時的心情,“喜歡你的人,不需要你買禮物,也同樣會喜歡你。會讓人念念不忘的情緒,并不是只有快樂一種。感情是很復(fù)雜的,”他宛如一個指引他過橋的人,帶著一副意有所指的口吻,“因為我喜歡你,才會為你生氣,不然,你只是一個無法牽動我情緒的陌生人。而且,誰說你沒辦法給我?guī)砜鞓妨?,很多次只要一想到你,我都會忍不住笑出來,但你也不知道。?/br>歐仁錦覺得,這個新開始的游戲,他玩得太不投入了,讓小可憐問出“你不喜歡我對不對”這種話,可真是他的失職。歐少文這輩子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心臟跳動得有些快,雙眼只能眨都不眨地望著歐仁錦。世界上怎么會有讓人聽了能那么開心的話呢,這個人怎么就能這么輕松自如地說出這種話呢?他就怎么也說不出來。被歐仁錦握著手帶回別墅的時候,他的腦袋還暈乎乎的。歐仁錦當(dāng)著他的面跟周姨說起了他那點可愛又幼稚的想法,“這孩子今天參加節(jié)目拿了十萬元獎金,其他明星都捐出去了,他死活不愿意捐,問他,說是要留著錢給你和李伯買玉買車呢!”“哎呀,這孩子,怎么這么傻呢!”周姨嘴上說著埋怨的話,臉上卻笑得合不攏嘴,“你自己的錢啊,自己留著就行了,怎么總想著往外送呢。我的玉啊,自然有我女兒會幫我買,李伯也不需要你的錢,你能照顧好自己就行了,這么小個人,存款都沒多少,怎么就這么大方呢?!?/br>“聽到了?”歐仁錦轉(zhuǎn)過來拍了拍他的頭,“我是他們的老板,我員工的福利我自然會負(fù)責(zé),不需要你cao心?!?/br>“知道了。”他反應(yīng)慢半拍地點了點頭。“周姨,我的房間你幫我收拾一下,我今天不回去了?!?/br>“哎,好!”周姨一愣,又迅速地點了點頭,歐總已經(jīng)許久沒在這邊留宿過了,小文這孩子果然招人疼,怎么就這么招人稀罕呢,怪不得歐總喜歡。如果自己有這么個兒子,估計做夢都會笑醒呢。歐少文偏過頭來看他,突然上前兩步一把抱住了他。“怎么了?”歐仁錦失笑。他卻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醞釀了許久,總算是開了口,“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每次想到你,都會忍不住笑出來?!?/br>他絞盡腦汁,想添上幾句歐仁錦沒有說過的話,“我想對你很好很好,想為你做所有我能做到的事,想把你要的一切都給你,想……”他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小聲呢喃道,“把我的心臟挖出來送給你?!?/br>歐仁錦的身體突然僵硬了那么一瞬,歐少文的聲音好像從耳膜一直震蕩到心里去。他愣了愣,半晌,沉下了目光,聲音低沉道:“心臟送給了我,你就沒有了,那要怎么辦呢?”“沒關(guān)系,還會再長出來的?!睔W少文語氣雀躍,還帶著那么點自豪,“很快就能再長出來了,大概……兩個多月?到時候,又是一顆完完整整的心臟了?!?/br>果然還是個小孩子,情話說得幼稚又甜蜜。他不知道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