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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不知念叨著什么,把小青蛇撈起,掐開它的嘴,將毒牙在那人人中處一按。本來男人氣若游絲,眼看就要不行了,劇毒注入后更是渾身抽搐痙攣。突然他支棱起身,開始大吐狂吐,惡臭彌漫,他吐出來的竟都是些類似豆腐渣似的黃沫子,摻著血絲,里面有許多蛔蟲似的長條白蟲,被吐出來的時候還在扭動。“起火塘,全都燒了,灰埋在寨東楓樹下?!?/br>在外婆吩咐下那些人立刻將混著蟲子的嘔吐物收好,這時去尋雞蛋的人也回來。應(yīng)該是剛剛煮好,雞蛋還冒著騰騰熱氣,被巫婆拿到手里,放在那人已干癟下來的肚子上滾。她口中念念有詞,下到肚臍,上到胸部,細致又緩慢。足足五分鐘她才終于停手。那枚熟雞蛋被寨老拿去,他小心撥開蛋殼與蛋清,露出蛋黃給外婆看。巫嶸也看到了,只見蛋白內(nèi)側(cè)烏黑如墨染,膨脹變形,與蛋黃交接處竟附著一層密密麻麻針尖大的黑色蟲卵。外婆看了眼,點頭:“蛋黃拿去喂公雞,蛋清蛋殼放火塘里燒。引勾只要回去后每天喝草藥,一周后就沒事了?!?/br>解決了這事,巫婆再也堅持不住,昏睡了過去。巫嶸則被暫時安置在村中一座吊腳樓上——之前的道路崩塌,他至少要呆上一周。寨老也前后腳到了,抽著旱煙凝重把寨子以前的事講給了他聽。靈異復(fù)蘇初期時死了很多人,寨子這邊雖然離城市偏遠,沒有那些一傳就死千百萬人的大鬼,但也熬得極其艱難。每天都有人死去,但最令人絕望的卻是以前用的那些蠱基本都對鬼沒有作用,偶爾有一些有用的都極為珍貴,培養(yǎng)不易,還在世界陰氣越來越重的情況下死了很多。在這種情況下,一支苗人分裂了出去,失去本心與厲鬼為伍,生活在鬼域中,靠獵殺活人用靈魂培養(yǎng)鬼蠱。手段極其兇殘惡毒,被稱為惡苗。而選擇留在人間,堅持不為惡的苗支中,最大的一支便是現(xiàn)在巫嶸外婆這支。因為他們有一只特殊的蠱王。只有巫家人的血才能將它喚醒,這頭蠱王能夠不受鬼域氣場影響,繁衍下許多新蠱,被寨子稱為蠱種。惡苗這次有備而來,就是要奪得蠱種的。“惡苗人多勢眾,上次來的時候巫婆雖然將他們打了下去,自己也受了傷,一直養(yǎng)不好。寨子里沒有別的巫家血脈,喚不醒蠱王?!?/br>寨老憂心忡忡:“巫婆身體還好時聯(lián)合周圍其他寨子,和惡苗定下了兩年后的生死決戰(zhàn)。但現(xiàn)在才過了半年,周邊那些小寨子基本都被惡苗用鬼祟手段滅了,我們獨木難支。惡苗現(xiàn)在還不敢直接找來,是怕巫婆玉石俱焚,毀了蠱種?!?/br>“這次叫翠翠和你回來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你外婆她本不想讓別人冒險,準(zhǔn)備一年半后自己去。但前日她摔斷了腿,精氣神也一下子不行了,唉?!?/br>“你先安心休息吧?!?/br>寨老一刻不停抽煙,眉眼間是那種窮途末路的凝重,卻還沖巫嶸笑了笑,安慰道:“巫家對寨子有恩,你放心,我們不可能做那種背信棄義的畜生,讓巫家斷了后。周圍山林都被惡苗圍了,我找機會送你出去。”寨老和巫嶸聊了很久,燈一直亮著。他們聊了多久,白牯就遠遠在外面徘徊了多久。眼看月上柳梢,他白日溫柔神情盡褪,目光陰沉,系上面巾遮蔽容貌,悄然沿一條小路下了山。密林重重,月光灑落,大山樹林中有一汪清泉,螢火蟲棲息在藤蔓間,閃閃發(fā)亮,如夢似幻,草地上開滿了淡紫色的小花,映著月光。這是個極為浪漫的幽會之地。當(dāng)白牯到來時,有一人已站在泉邊等待,看到他后笑著應(yīng)了上來。“寶貝真是讓我好等?!?/br>他張開手就要抱,但對上的卻是匕首銳光。男人習(xí)以為常收回手,深情望向手持匕首的白牯,低聲用親昵口吻抱怨道:“你我幽會了這么久,怎么還對我如此警惕。都說事成之后,蠱種和寨子里那些好東西都是你的,到時候你來鬼域就能活的自在逍遙,何必再受巫氏的氣?”男人同樣是苗族打扮,衣服卻是純黑的,沒有半點雜色。他十分英俊,看起來有些風(fēng)流,眉間籠著層陰郁煞氣,不像好人。“阿牯,你如此優(yōu)秀,那巫氏不過只有個血脈,聽說今天新來的還只是個普通人,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碾死。憑什么霸占蠱種那么長時間?都說我們是惡苗,但這個世界就是實力為尊,那些弱小者活該成為我們的血糧?!?/br>“這么久了,若不是我勸住寨老們,他們恐怕早就打進來了。到時候哪里還有你的位置。你卻連去寨子的路都不告訴我。”“阿牯?”似是覺察到白牯的走神,男人不悅提高了聲音,終于引得白牯看過來。“滾,我不干了,我們分手吧?!?/br>白牯冷冰冰把匕首擲到地上,他似乎冷笑一聲,面對不敢置信的男人,輕蔑掀了掀嘴唇:“就你還想碾死他?”“光他的狗都能把你咬死?!?/br>作者有話要說: 虛假的主角:巫嶸真正的主角:巫嶸的狗第12章復(fù)生者白牯萬萬沒有想到,上輩子殺死自己的大鬼竟然就是巫嶸。即使現(xiàn)在的他不是鬼,也沒有毀容,但白牯一眼就認得出來。白牯清晰記得上輩子同樣是這時候,惡苗圍寨,形勢危急到了極點,而最后一支巫系血脈巫翠死在半路上,車跌落懸崖。白牯早就和惡苗的少寨主格朗好上,在格朗帶領(lǐng)惡苗施壓下,寨老們無計可施,最后只得選擇了年輕人一代中最優(yōu)秀的白牯繼承蠱王。白牯用秘術(shù)融了巫婆婆的血,費盡千辛萬苦終于得到了蠱種的承認。一年后的決戰(zhàn)他作為代表去跟格朗打,兩人里應(yīng)外合,寨子毀于熊熊大火。白牯卻也沒有投奔惡苗——他本就是極聰明的人,知道格朗甜言蜜語是假,垂涎蠱種是真,于是一開始就給自己留了退路。但在被惡苗追殺的逃亡路上,意外發(fā)生了。白牯被一頭鬼攔住了去路。他身披漆黑兜袍,半面毀容如修羅,懷中抱著頭奄奄一息的黑惡犬魂。鬼很奇特,身上沒有半點血氣煞氣,就像沒殺過人的弱小幽魂。但蠱種卻瘋狂叫囂著危險。鬼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看,那是一雙很冷的眼睛,沒有半分溫度,帶著一種令白牯戰(zhàn)栗恐懼的氣息。追上來的格朗愚蠢又自負,只認為那是頭普通幽魂,甚至還想奪來他懷中的惡犬魂去養(yǎng)蠱。然后白牯眼睜睜看著鬼赤手將格朗的手下全部撕碎,鮮血淋漓,格朗則被那條病懨懨的黑惡犬咬殺。自始至終,鬼沒有露出其余鬼怪見到血后的瘋狂猙獰,他神情一直很冷,無論是在殺人的時候,還是把他們哭喊哀求的魂魄細細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