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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臨下的憐憫。畢竟一個馬上就要死的人,有什么好羨慕的?不僅是周瑾,還有周信鴻,整個周家都是腐爛血rou上生長出來的糜爛果實,憑借香甜迷幻的氣味吸引了不少蒼蠅。他周煌也是這些蒼蠅中的一員,但他會成為最終的勝者。——巫嶸連匣子帶翡翠捧回了別墅,如果不是玉蟲留下的黃痕很快就會消散,他也不會在周信鴻書房就直接下手。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抹淡黃痕跡已經(jīng)被蠱種吞噬了,巫嶸心中隱約能感應到玉蟲的位置。卻發(fā)覺它不在賭石大會現(xiàn)場,也不在那些石料場之類的地方。就在周信鴻背后的墻里。近在咫尺。尋常人恐怕在發(fā)現(xiàn)瞬間都得驚叫,或者神情異變。但巫嶸仍面無表情,沒看墻面一眼,甚至在覺察到周信鴻隱約探究目光后,捧著石匣子多看了一會,確認他將注意力轉(zhuǎn)到石匣上才起身離去。周信鴻知道玉蟲的事情嗎?應該暫時還不知道,石匣鏤空雕刻中的黃痕很清晰新鮮,像玉蟲這種世界頂尖的五行材料,是人都不可能在知道后還讓它到處亂跑。畢竟它能穿透任何巖石泥土,行蹤不定,非常難以抓到。周信鴻書房墻后應該另有一處秘密空間,石匣可能在那里存放過。但玉蟲此刻的狀態(tài)也十分詭異。巫嶸通過蠱種感知到玉蟲一動不動,似是蜷縮在一處極為狹小的空間中,而且它體內(nèi)的精純土元素也在持續(xù)減少,照這樣看,不用等賭石大會結(jié)束,頂多再過兩三天它就會被完全吸干。難道說,有什么活物潛藏在周信鴻書房墻壁中。在周信鴻不知道的情況下抓住了玉蟲,吸收它的能量?整件事都透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不能再等了,巫嶸必須在明晚前得到玉蟲,否則它體內(nèi)的能量就不足以支撐蠱種蛻殼。心中想了許多,但巫嶸神情仍沒有任何變化,任由周信鴻的司機將他送回別墅。周家不能亂闖,更別說是周信鴻的書房,里面有各種危險機關(guān)。不能蠻干,時間越緊越不能慌張,需要沉下心來從長計議。巫嶸現(xiàn)在還算有優(yōu)勢,畢竟周信鴻有很大可能不知道玉蟲的事,而且他有周瑾。巫嶸希望能從周瑾身上得到更多的消息,但他到來要等到晚上,這對現(xiàn)在的巫嶸來說實在有點漫長。周瑾要是早點來就好了。……回到別墅后的巫嶸難得后悔了。“嶸哥,傅道長現(xiàn)在在你的房間里?!?/br>客廳中黃毛蘇小米白牯整整齊齊坐了一沙發(fā),巫嶸進門時三對眼睛同時盯著他看,一個個的一臉欲言又止,神情糾結(jié)復雜,看巫嶸的眼神就好像他突然變成了大猩猩似的。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巫嶸目光落到黃毛身上,他最老實,在巫嶸注視下沒有丁點隱瞞。“剛才傅道長在擦劍,然后他突然沉了臉,拿著劍起身就往樓上走。我們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上去看,然后就見傅道長一劍把你門給劈了?!?/br>傅清把門劈了?肯定出什么事了!巫嶸神情一凜,第一反應就想是不是密蓮法會的人來了,或者是巫學會里的人來找麻煩。但看黃毛他們排排坐,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和他心中想的似乎還不一樣。黃毛說的吞吞吐吐,邊說小心用余光卻瞟巫嶸,又看蘇小米跟白牯。結(jié)果這倆人一個看天一個看地,沒一個跟他一起說的。沒意氣!黃毛憤憤,在巫嶸沉下來的目光中,他終于一閉眼,硬著頭皮說道:“我從傅道長身后看到,周天王躺在你床上!”好家伙,傅清拔劍就上去了。黃毛從沒近距離感受過傅道長動手,這次可是徹徹底底見識了一回。那熱的啊跟要燒起來一樣,空調(diào)半點不管用。他們被冒火星的熱氣一路轟出別墅,現(xiàn)在好點了,他們才又能進來。一向拿主意的白牯陰氣最重,直接給熱中暑了,黃毛他們沒辦法也不敢上二樓,只能排排坐在沙發(fā)上等巫嶸。巫嶸:……巫嶸為自己車上的想法有點后悔了,他寧愿周瑾在半夜靜悄悄自己來,也不想就這么著讓傅清給撞上。至于為什么不想,他現(xiàn)在心思混亂理不清。沐浴在黃毛他們的目光下,巫嶸頂著看似鎮(zhèn)定,其實大腦一片空白的臉,上了二樓。剛上樓梯巫嶸就能感到撲面而來的熱氣,威勢赫赫,兇悍霸道的火氣絲毫沒有黃毛他們說的那樣氣勢洶洶,而是非常熱情溫暖接納了巫嶸,歡迎他踏入陽氣的領(lǐng)地。越往自己屋里走,陽氣越重。很快巫嶸就看到黃毛說的,被傅清一劍劈開的門。斷口非常干凈利落,殘存著凜冽殺意。僅從它就能看出劍者的實力有多強大。破了半面的木門后,巫嶸看到熟悉的黑色身影。傅清抱劍而立,如一棵青松。他穿著巫嶸的黑t恤,長發(fā)扎成馬尾垂在身后,倚在墻邊。站出了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而在巫嶸房間中最角落的地方,和門口傅清呈對角線。周瑾抱著膝蓋蘑菇似的縮在墻角,整個人被嚇懵了似的,神情恍惚,周身卻環(huán)繞著破釜沉舟野獸般決絕狠厲。當巫嶸走到門口時,傅清殺意褪去,周瑾狠厲消散,兩人同時向他望來。巫嶸:“……進去說?!?/br>他本能上前一步,主動牽住了傅清的手,傅清任由他握著,恐怖如人間兵器的兇悍氣息奇跡般緩和下來,被巫嶸拉進房間里。等到巫嶸進屋,周瑾才搖搖晃晃,勉強站了起來。不過一夜未見,他竟變得形銷骨立,臉色蒼白如死人,仿佛內(nèi)心受到了極大震動,隨時都會倒下一般。“發(fā)生什么事了?”巫嶸簡短把周瑾的事和傅清說了,略過他詭異的夢境,然后才看向周瑾。他們約的是凌晨,周瑾提前到來,還精疲力竭躺倒在他床上,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空的?!?/br>周瑾失神喃喃,他踉蹌向巫嶸走去,仿佛窮途末路的囚徒竭盡全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傅清的劍擋住了他的去路。周瑾不能再近一步,他忽略傅清,固執(zhí)望向巫嶸,原本黑亮的眼中滿是頹然悲慟:“空的,母親的墓里是空的。”“他把母親藏起來了!”周瑾厲聲道,聲音不再輕柔美好,如受傷野獸嘶吼咆哮:“那個男人把母親藏起來了,她去世這么多年還是不能安息!”巫嶸看到周瑾身上沾著的草葉泥土,他半夜去掘墓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而那個結(jié)果讓周瑾現(xiàn)在整個人搖搖欲墜,看起來脆弱不堪,快要崩潰似的。“管家說的對,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那個惡毒的男人要讓母親永遠看著他,永遠——”永遠看著他?不知怎的,巫嶸忽然想起來周信鴻書房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