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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他藏起來了。程嘉余想起那個昏暗沒有光的房間,那段無論窗外再日升日落,都與他無關(guān)的日子。希望又絕望,絕望又希望,最終依舊還是絕望。程嘉余感到暈眩,想要作嘔。被不愛他的人禁錮自由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痛苦煎熬千百萬分,上床是強暴,所有悉心的照料都是夜夜的噩夢,沒有尊嚴,沒有希望,每一天都恨不得想死。車進入一個分岔路口,路口中央立一道高大的顯示牌,下面是緩沖帶。程嘉余精神恍惚,看著那道反光的顯示牌。車離分岔口越來越近,程硯抬手換擋,準備減速進入岔道。那一刻程嘉余突然抬手抓住方向盤,程硯始料不及,再要回盤時已晚,車胎在地上擦出刺耳聲響,車打著轉(zhuǎn)朝分岔口沖去,程嘉余被巨大的慣性扯得松開方向盤,整個人被甩離座位。那一刻他想:我要解脫了。下一秒車前蓋猛地撞上岔口的護欄,整個車體飛到空中。接著程硯按開安全帶,撲過來抱住了程嘉余。顯示牌被車轟然撞蹋,發(fā)出一聲巨響。車滾進緩沖帶四輪朝上,車前蓋被甩飛,玻璃震碎一地。車禍揚起的灰塵鋪天蓋地如大雨傾盆,短暫的驚天動地后,世界再次歸于寧靜,只有狼藉中警報器的聲音兀自瘋狂地、不斷地尖囂。第22章醫(yī)院里人來人往,充溢消毒水味。周都提著袋子匆匆從電梯出來,拐進走廊的一間病房。今天陽光很好。他一眼看到坐在床上的程嘉余,輕飄飄的病號服在陽光下透出亮,映得他皮膚蒼白細膩。程嘉余的mama坐在床邊,一臉憔悴。她與程嘉余說話,牽著他的手摸他的頭發(fā),程嘉余低著頭,偶爾回應(yīng)。那場車禍讓程嘉余摔斷了肋骨,一條腿骨折,其余除了身上的擦傷和淤青外,沒有大礙。但程硯被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渾身多處粉碎性骨折,腦出血,飛濺的玻璃插進他的肺部。程母見周都來了,站起身:“小周來啦,真麻煩你天天來幫忙?!?/br>周都過來把袋子放在床頭,“不麻煩的,阿姨?!?/br>“那阿姨就去樓上……”程母的聲音轉(zhuǎn)小,“……去照顧他哥哥,拜托你多陪陪他,小周?!?/br>周都認真點頭,程母便走了。周都將飯盒從袋子里拿出來,一層層往小桌上放,“看,嘉嘉,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菜,還好你口味不重,我就多買了些?!?/br>程嘉余發(fā)呆很久,才回過神來看著桌上的飯菜。周都掰開筷子,端著碗夾起一片青菜,“我喂你吃?!?/br>程嘉余問:“哥哥吃飯了嗎?”周都頓住動作,他不知如何開口,但最后還是小心翼翼說實話:“你哥哥……還沒醒?!?/br>程嘉余就不說話了。周都擔(dān)心看著他,程嘉余的面色蒼白到幾乎透明,長長的睫毛垂下,掩住沒有光的瞳孔,像靈魂被抽離。“嘉嘉,不管怎么樣,先吃飯好嗎?你現(xiàn)在太瘦了?!?/br>過了很久,程嘉余才抬起手,接過碗。“我自己吃?!?/br>他一點食欲也沒有,周都能看出來。但他還是一口口咽下飯,直到全部吃完。周都出去倒了一杯熱水,過來遞給他。程嘉余接過杯子,“謝謝你,周都?!?/br>“我們倆說什么謝謝?!?/br>“你回去吧。”程嘉余低著頭說,“你還要上課,不用總是來醫(yī)院照顧我,我自己也能照顧自己?!?/br>周都抓抓頭發(fā),“嘉嘉,你別想那么多,程阿姨一個人忙不過來,我來幫忙是應(yīng)該的。而且就算不是為你,我也還是要來醫(yī)院,我哥他……”周都說順了嘴,停頓一下,清清嗓子。程嘉余一怔,“你哥哥怎么了?”“他……他生病了?!敝芏嫉穆曇糇兊土它c,“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他正在病房休養(yǎng)?!?/br>程嘉余捧著水杯,裊裊白霧暈著他透白的臉,令他看上去模糊脆弱。“周都,你不要有事?!背碳斡噍p聲說,“你一定要健康平安?!?/br>周都下意識握住他的手,接著鼓起勇氣,將程嘉余輕輕抱進懷里,摟住他柔軟的短發(fā),“我不會有事的,我們都不會?!?/br>程嘉余的腿做了手術(shù),慢慢地好起來。周都每天都來看他,給他送飯,推著他去醫(yī)院樓下曬太陽,后來程嘉余能夠拄著拐杖慢慢自己走,他就跟在程嘉余身邊陪他走路,逗他開心。程嘉余也配合治療。他聽話吃藥,吃飯,復(fù)健,周都拿手機翻有趣的視頻給他看,他就低頭一起看,偶爾笑一笑,周都和他說話,他都應(yīng)。除此之外一個人的時間里,半句話不說。一個陽光溫暖的午后,周都回學(xué)校去上課,程嘉余一個人坐在病床上,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他的指尖,光的每一星點都像柔軟的蟄刺掃過皮膚,令他的一切漸漸回到真實的人間。消毒水味,陌生的鄰床病人,醫(yī)生和護士平靜而匆忙,形形色色的人從他身邊經(jīng)過,窗外天色湛藍,樓房高高低低鋪開,墻上千百個小窗都是千百種不同。程嘉余從黑暗中逃了出來,噩夢歸于塵埃,代價是徹底粉碎黑暗的源頭,再無回頭之路。他拿過床邊的拐杖,撐著站起來,慢慢往病房外走。有路過的護士注意到他,喊一聲,“程嘉余,你不要到處亂跑呀?!?/br>“jiejie,我去樓下曬太陽。”程嘉余乖乖站在原地,“我自己會回來,好嗎?!?/br>“那你等一下,我去給病人拿個藥就陪你一塊下去。”護士匆忙給兩個病房的病人拿完藥,再跑出來時,走廊上卻已不見程嘉余的身影。程嘉余走進電梯,看著電梯層數(shù)變換,再叮的一聲停下,電梯門打開。他支著拐杖走出電梯,循著指示牌一步一步找到隔離病房。隔離病房大門緊閉,透過門上一方小窗看進去,除了忙碌的醫(yī)生護士,就是躺在病床上的病人。那些病床都長得一樣,人被掩埋在床單、呼吸機、吊針、儀器和紗布繃帶下,可程嘉余還是一眼就找到了他哥。熟悉的臉蒼白沒有血色,閉目的模樣仿佛只是在平靜沉睡。那雙俊美的眉眼在闔上時終于減褪冰冷與攝人心魄,像一片深不見底的宇宙緩緩?fù)V惯\行,伴隨的神秘引力也終于不再引人下墜。程硯戴著呼吸機,儀器在他身邊滴答滴答地響。他的頭上綁著紗布,手背青白還留有猙獰傷痕,正輸著液。程嘉余趴在門外看著程硯,又去看儀器上的心電圖,紅線閃爍起伏,數(shù)字總是那么低,那么緩慢。他還記得那一幕。車在巨大沖力下倒翻進緩沖帶,巨響和撞擊令程嘉余短暫地昏迷過去,又被嗆人的灰塵和鮮血味道熏醒。他被安全帶定在車座上,腿卡進塌陷的車前座底下,哥哥的身體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