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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懇切,還不忘補(bǔ)充一句,“你可千萬不要怪你師兄啊?!?/br>只不過曙音心里本就對江熠有所懷疑,季禎這樣的說辭配上他難過的表情,這話的味兒就怪了。曙音現(xiàn)在心里的天平更是搖擺,雖然有些難以接受她師兄會如此粗魯,但也不相信這么平整的地上季禎會自己摔倒。而害季禎摔倒的元兇已經(jīng)努力滾著小玉瓶往角落里貓,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曙音不好說什么,她癟了下嘴,看了江熠一眼,見他杵在那里一點(diǎn)沒有要過來安慰季禎的意思。季禎將此看在眼里,他大度地拍了拍曙音扶著自己胳膊的手說,“時候不早了,讓重光先休息吧,今天他肯定很累的。”曙音心里有些酸澀。若說她本來還覺得季禎生活作風(fēng)奢靡其他方面也沒有可取之處,現(xiàn)在則完全被季禎給打動了,明明受了委屈還能這樣善良,覺得季禎隱忍不發(fā)到了幾乎閃著人性的光輝的時候。人的屁股一歪,腦袋也就歪了。現(xiàn)在若要曙音說,其實(shí)喜愛富貴榮華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什么好拿出來特意指摘的。除去這一點(diǎn),季禎的優(yōu)點(diǎn)好多的。季禎親了也裝了,心下滿足,不管江熠是個什么情緒,自己揣著假可憐跑回屋里,舒舒服服躺到床上呼出一口氣來。做惡人果然通體舒爽。待季禎一覺睡醒,院里其他人都已經(jīng)起來了。陳府到底是邊城的大戶,昨夜一事并不算完,還有許多得擺平的。本地官員與陳家來往緊密,與其說歸順朝廷,梁冷覺著他們更愛陳家給的真金白銀。本地官員本來對梁冷的到來并不熱情,得知陳守緒的死訊后,他們的態(tài)度卻有了轉(zhuǎn)變。梁冷并非來聽他們的阿諛奉承,對于邊城他勢在必得。若再能得云頂山莊的支持,梁冷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視線里看見有扇窗戶被人從里面推開,一張臉探了出來。季禎雖然已經(jīng)洗漱過,但依舊是睡眼惺忪的模樣。他與梁冷打了個照面,先是一愣,面上還帶著點(diǎn)初起床的不高興模樣。梁冷停住腳步看著他,似乎在等季禎說話。季禎懶得應(yīng)付他,立刻把頭給縮了回去。梁冷并不惱,反而是回到自己屋里以后臉上還掛著一點(diǎn)笑容。侍從見狀有些奇怪,“殿下,怎么了?”如今陳府正亂,這邊城的局面也才牽扯開來,太子心情反而像是不錯,倒是有些奇怪。梁冷不語,只自己想著事兒。他覺得季禎有意思極了。宜城季家是塊硬骨頭,因靠著南地與朝廷關(guān)系很淡。初見季禎的時候,梁冷只以為他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未曾吃苦的。季禎倒的確是,但他也個性灑脫明朗,光是棋藝與功夫底子來看,他也斷不是外面?zhèn)髀勀前愕念B劣之徒。如此說來季禎與江熠并沒有真多不相配的地方。“沒怎么?!绷豪潆S口回答。他只不過在想,得誰的支持都是支持,云頂山莊可以,宜城季家不也可以?第二十六章這種男人才合他心意季禎還不曉得一墻之隔的太子爺如此喪病,壓根沒有把婚約什么的看在眼里,全是滿腦子隨心所欲你可我也可的念頭。他自揉了揉沒太睡醒的睡眼,坐著醒神。若華從外頭走進(jìn)來,見了季禎就問:“爺,不知怎么今天外頭來來往往的人好多?!?/br>季禎看她一眼,囑咐道:“外頭的事兒你別管,自讓他們忙去?!?/br>外頭總歸亂,若華一個小姑娘,季禎不愛讓她摻和,免得她嚇著。若華點(diǎn)點(diǎn)頭,又說,“劉管事在外頭等著了。”“讓他進(jìn)來,再給我拿紙筆來?!?/br>若華出去通傳,片刻后有腳步聲停在門簾外頭,劉武進(jìn)門,先對季禎行了個禮,“爺?!?/br>若華站在桌旁幫著季禎研墨,季禎對劉武道:“昨天兩個受傷的下人,先讓他們修養(yǎng)幾日,待身體強(qiáng)健些了,便讓他們先回宜城去,這可不是養(yǎng)人的地方?!?/br>劉武應(yīng)了。季禎拿起紙筆書寫,“一會兒把這信拿了寄回家里去,你今日就不必在這里候著了?!?/br>他出來這么些日子,這是第二回去信。季禎寫信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為了安撫他爹娘的心,免得他們一把年紀(jì)還要記掛在外頭的兒子,第二則是別有用心地塑造江熠的形象。他告訴家里頭自己是為江熠出來的,要是回去冷不丁說自己想要退婚肯定不行。季禎在信里頭也不是直接寫江熠不好,那很沒說服力,畢竟江熠聲名在外全是好的,就是他爹娘都五迷三道的。所以他得潛移默化給他爹娘塑造一個江熠的形象,由小到大。第一封信里他就什么都沒說,只說見到了江熠,還精心說明江熠果然一表人才,這叫先揚(yáng)后抑。今天這一封信他就準(zhǔn)備加點(diǎn)東西進(jìn)去。比方說昨天江熠害他摔了個屁股蹲的事兒,他就認(rèn)認(rèn)真真寫到信里了。不管是不是江熠推的,反正是在江熠房里摔的,那就是他害的,這瓷季禎當(dāng)仁不讓,先碰為敬。季禎寫完放下筆,吹了吹墨,等紙張干透了親自疊到信封里封口。今天寫摔了個屁股蹲,他爹娘可能不覺得有什么,等下次他再寫一個江熠對自己愛搭不理,他爹娘可能就會開始覺得江熠這個人是不是有點(diǎn)問題。總之,甜美的果實(shí)并非一蹴而就,是需要耐心栽培的。季禎遣劉武離開,自己也準(zhǔn)備出門。今天陳府來往熱鬧非凡,比平時多了不少的人氣。陳家除了陳守緒,剩下的唯有幾個妾室。道門修士們過來確認(rèn)了陳守緒和趙管事融為一體的尸首的確是魔后,還要對現(xiàn)場進(jìn)行清理搜查。光是陳守緒住的那個院子就藏著許多尸骨,不知道是多少條人命。血妖一死,曾經(jīng)被他吞噬的魂靈便被從體內(nèi)釋放出來,陳府主院里此時鬼氣森森,季禎靠近都覺得分外陰冷。好在自己穿的厚,季禎攏了攏披風(fēng),臉有一半都藏在了披風(fēng)中。陳家的院墻灰暗,僅有的幾棵樹也圍繞著枯枝敗葉,看上去頗為凋敝。主院中有不少修士正在忙碌,有在揀骨頭的,有在超度亡靈的。眾人面色皆很嚴(yán)肅,明明院子里都是人,但整個院子如同被沉入黑白之中了無生氣。梁冷同江熠站在臺階上,兩人均姿容出眾,各自為景,分外和諧。但其實(shí)兩人站在一起根本沒說幾句話,略一客套后便是沉默。江熠本身就是話少的性格,不算冷若寒霜,但拒人于千里之外是真的。連梁冷這樣見慣了各色人的,都覺得江熠仿若要原地羽化成仙不近人情,他與季禎不說是截然相反,也是分外不同了。想什么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