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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皆因欲望催生,為欲望消亡,循環(huán)往復不斷生息。真正可怕的并不是欲望,而是被欲望驅使,成為欲望的刀刃,最終迷失自我,匍匐在欲望腳下,以自己或者他人的血rou滋養(yǎng)日益扭曲的欲念。西陸前頭已經被幾個修士們的突變嚇得有些不知所措,還沒反應過來,更沒找回自己的聲音,便感覺一股熱浪朝著自己用來。這熱浪里面卷著銳氣,西陸下意識回過身擋在自己師父身前,雙眼緊緊閉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但西陸心里有預料不會是什么好事,因此心頭惴惴不安,只想著自己師父若能找到機會離開這里就好了。他也怕自己身上出現像是其他修士們身上一樣的情況。西陸自認修為很淺顯,那些德高望重,法力強健的修士們都無法抵御江熠以一擊,西陸便覺得自己大概也要翻滾在地吐出血來。卻沒想到熱浪從他們師徒兩人身上卷過,出了熱風將頭發(fā)絲都有點燙著外,別無其它感覺。耳邊的嘈雜卻比剛才更甚。西陸忍不住睜開眼睛朝著周圍看去,只見周圍除了他和他師父,以及太子帶來的幾個侍衛(wèi),竟然連太子梁冷都面露異色。西陸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手還是那雙手,有一層薄薄的繭子,“師父,我變了嗎?”西陸連忙問身旁的老者。西陸著急之間一開口才發(fā)現自己的聲音又回來了,不由擔憂之余又面露一層喜色。西陸的師父捂著自己的臉也是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他本身在仙門之中根本就排不上任何位置,要不然也不會連自己的徒弟被噤聲都解救不了,也沒有勸阻的余地。“沒,你沒變?!崩项^說完又看向周遭,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么好。議事廳里面的修士們,身家背景都比西陸所在的小門小派好多了。平素也最是這些修士以高潔清修自居,連衣著也典雅潔凈。哪里想到他們會有當下這樣不堪的模樣?他們掙扎,扭動,呻吟,宛若蛆蟲一般狂肆地宣泄出自己平時難以啟齒的惡念。每一句言辭,每一個笑容都裝點了最惡意的宣泄。心中的欲望被無限放大以后又被戳破一個口子,忍無可忍地往外傾倒。他們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更不是不知道自己不應該說,然而不往外吐露就會難受不已,如同下一刻就要死去。為此有魔化征兆的修士們幾乎是爭先恐后地將自己平日里藏在內心深處的話全倒了出來,唯恐落后一般。倒是還有法術高強的暫且能夠撐得住,雖然表面有魔化的樣子,卻緊緊閉著嘴一言不發(fā)。江恪就是其中之一。他咬緊牙關強自撐住內心翻攪的惡念。不用太激烈的情緒,只要被放大數倍都會吞噬人的人神魂和理智。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曾經他的回憶,江恪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干凈的部分,在這個時候也格外清晰的涌上來。村外河道。雖然經歷了魔難,卻依舊對生活飽含期待的村民們,其中少女最為顯眼。“那位最年輕的江修士你們見著了嗎,真好看,我若是要嫁人,一定要嫁給他那樣的?!?/br>“阿火你說這樣的話,真是不知道羞?!?/br>幾個少女哄笑著,不帶惡意的調侃。江恪坐在不遠處背對著她們的樹后,本來是要調查魔物動向,意外聽見她們的交談,還在其中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他睜開眼睛轉頭看去。在女孩子們的視線盲區(qū),他看見幾個自己熟悉的臉。那些都是村里的女孩子,年輕稚嫩卻也熱烈奔放。大約是邊城風俗與云頂峰相差巨大。他未曾與女孩子有太多相處經驗,此時握緊了手上的劍鞘,本來想要起身默默一走了之,卻聽見那個叫阿火的姑娘說的話。不知羞恥。江恪想,但又忍不住想要再聽聽對方說了什么。只可惜后面的那些話的一大半都掩藏在女孩子們的嬌笑聲中。那個叫阿火的姑娘,江恪有印象。他們剛到此處之時,正好撞上魔物侵襲,她差點死在魔物口中。阿火是江恪救下的第一個人。只是阿火的父母終究是死在了魔物手中。記憶一團接著一團,前面還沒有完全消散,后面一團就接著涌了上來。“這個拿著?!苯“咽掷锏囊粡埛溥f給阿火,“帶在身上可以防止魔物靠近。”明明周圍還有很多等待分到符咒的村民,可是阿火的眼神明亮不已,如同天上的烈日,讓江恪錯開視線。“什么魔物都能防嗎?”阿火問他。“什么意思?”在江恪看來,魔物都是一樣的,沒有什么之分。“我的意思是好的魔物也會被防備住嗎?”阿火問,她拿著符咒前后看,口中問出的問題幾乎帶著幾分天真浪漫。“魔物沒有好的,”江恪皺眉道。他不喜歡阿火說出來的話,更不知道阿火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阿火的父母死在魔物手下,他以為阿火會很憎恨魔物。阿火撇了撇嘴,似乎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在這件事上怎餓開口似的,場合又不對,因此只是說,“好吧?!?/br>原來也不是全沒有欣賞過對方,只是分歧也早就有了。一直到后來他被魔物所惑,與阿火有了肌膚之親。剛清醒過來是,江恪幾乎不知所措,倒是阿火十分坦然,笑嘻嘻地問他,“你說如果要給孩子起名字,起什么名字好呢?”江恪幾乎嚇傻。阿火咯咯笑個不停,“我只是問問,你別怕呀?!彼终f,“我知道昨天晚上你不清醒,你若是不喜歡,我不會用這個要挾你的,我喜歡你,我愿意的?!?/br>她果真是如同烈火熱焰一般坦蕩,灼得江恪頻頻后退。就在兩人之間的沉默快要趨向于尷尬時,江恪忽然說,“熠,熠熠生輝的熠?!?/br>江恪的身形在回憶之中猛然踉蹌了一步,勉強才立住,口角已經有鮮血溢出。然而回憶還不停,似乎已經打定主意要將最難以忍受,最鮮血淋漓的那一面挖出來,連筋骨帶皮rou地撕開放在江恪面前。“什么時候你還會再來嗎?”阿火追到了村外幾里外,修士們臨時休整的地方,她臉色通紅氣喘吁吁,“你會再來吧?”江恪手中握著韁繩,微微挪開自己的目光,使之不用與阿火的目光產生對視,口中無法給阿火一個肯定的答案,又不知怎么說不出拒絕的話,因此模棱兩可道,“也許…”這是個很不誠懇,甚至帶著委婉拒絕的話,倘若阿火知道一些人情世故,應當就會聽出這也許之中拒絕的意思是更強烈的。但也許是聽不懂,也許是不愿意聽懂,阿火說,“好呀,那你記得回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