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謝：“謝謝您啊……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謝我什么？這都是本分嘛?！绷逡贿厪墓褡永锾魭菟?，一邊說道，“這幾味藥苦，但你不能因為苦就不喝啊，捏著鼻子也得給我灌下去，良藥苦口嘛！少主小時候就嫌苦不喝，搞得現(xiàn)在瘦的跟柴火似的，也不知道以后得娶回來個什么樣的，可別從斷笙門里邊挑……”

喬兮水：“……”

這人是真能嘮叨。

柳棋就這么嘮嘮叨叨的挑了草藥，然后發(fā)現(xiàn)少了一味，于是又說去找別人看看有沒有，又嘮嘮叨叨地走了出去。

她走出去沒多久，門就又被推開了。

喬兮水抬起頭來一看，走進來的是柳一清。

柳一清換了一身斷笙門的干凈衣服，穿的是他爹的那套白虎袍。

他站在門口，看了喬兮水一會兒。喬兮水本以為他是來找茬的，誰知柳一清沉默了一會兒，竟然破天荒的問他：“我能進來嗎？”

“……這你自己家，你說呢？”

“……”

柳一清知道他特別能說，好的壞的都能說，也沒跟他多貧嘴，走了進來，從旁邊拉了把椅子過來，在他床邊坐下了。

喬兮水忍著疼坐了起來，他臉色不太好，但并不全是因為疼，更多的是他看見柳一清就沒好心情。

喬兮水臭著臉問道：“你來干什么？”

柳一清沒說話，他抿了抿嘴，沉默了好久，眉頭幾乎要皺到一起去。就這么表情扭曲的沉默了好久后，他才終于做好了心理準備，長嘆一聲，說：“我來……跟你道個歉。”

“……”

“……你什么表情。”

“你說呢?！眴藤馑挠牡?，“前幾天還大言不慚地說必須要讓安兮臣去做容器的混賬玩意現(xiàn)在在這里低聲下氣的跟我道歉，我有點接受不了?！?/br>
柳一清沒有說話，又沉默著組織了半天語言，道：“我其實是來跟你解釋的?！?/br>
“……？解釋什么？”

“那個玉?！绷磺宓溃帮L(fēng)滿樓來斷笙門的時候，林無花也跟他來了。當時所有人都去外面看情況了，只有我一個人在屋子里。她跟我說了很多，包括你占用我的身體，害我丟了元丹……很多事。”

“我知道那枚玉是魂玉，也明白那是涅槃陣不可或缺的東西。之所以不愿交給你們，是因為我還在迷茫到底要不要實施這門術(shù)法。有時候我也在迷茫，但真的沒有想過會是那樣?！?/br>
“是我對不起你們。”他說，“我不回清風(fēng)門了，我打算留在這兒。涅槃術(shù)這件事，算我欠你們?nèi)饲?，以后無論有什么事，只要需要我?guī)兔?，或者需要斷笙門的話，都可以來找我。”

喬兮水沒有立刻回答他。

很少有人能在感情方面很好的控制住自己?？v使這個人變化很大，也愿意低頭認錯，也確實是有苦衷，那也不能把他以前的罪行都一筆勾銷。喬兮水雖然不是個記仇的人，但偏偏他很替安兮臣記仇——因為安兮臣也不怎么記仇。

他沉默了很久，覺得自己沒資格替安兮臣原諒或者不原諒，但他也明白安兮臣若是在這兒會說什么。

他會猶豫，會沉默，會收回仇恨的刀刃，不原諒也不復(fù)仇，他會就那么把這件事埋到心里去，會覺得人間果然荒唐。

喬兮水沒有歇斯底里地不原諒，也沒有心胸寬廣地替安兮臣決定這筆賬一筆勾銷，他長嘆一聲，或許是因為心里盛著諸多心事，說出口的話也顯得有那么幾分沉甸甸。

他說：“以后，做對得起別人的事?！?/br>
柳一清也沉默，很久之后，他道：“會的。等過些年，我在這兒學(xué)有所成了，就離開斷笙門，四處走走，懸壺濟世，算是償罪?！?/br>
喬兮水也沉默了很久，然后說道：“我以后來，你就躲著點吧。別來見他，見了你們兩個都難受。你不見他，就已經(jīng)算是償罪了?！?/br>
“……”

柳一清默然。

他確實對不起安兮臣，事實上他應(yīng)該連在這兒低頭認錯的機會都沒有，就應(yīng)該被一起葬在那山崖上，又有何德何能被風(fēng)滿樓救，又有何德何能還站在這里。

但既然他還活著，那就該償罪?？捎行┳餆o論怎么償還，都已經(jīng)償還不盡了。

那該如何？

只能盡力去償還。

于是他說：“好……聽你的?！?/br>
此話落下后，幾許沉默。

“……對了，”喬兮水開口轉(zhuǎn)移話題道，“我有件事想問你。你為什么那么在意安兮臣他娘是個娼妓？”

“那不是我在意?！绷磺宓?，“是林泓衣。他雙親雖然死于妖物之手，但其實他那時的母親并不是他生母。他父親在外風(fēng)流得很，還常常把一些風(fēng)月女子帶回家里，搞得家里吵架不斷，后來他生母一氣之下和他父親和離走了，他父親就贖了一個喜愛的娼妓，迎她過了門?！?/br>
“那娼妓常常背著他父親打罵他，又是她趕走他母親的，所以他記恨在心，我……你也是知道的，我被他控制的。”

“……這樣?！?/br>
“總之，你先好好休養(yǎng)吧?！绷磺宓?，“這幾天叫那些廚娘破戒給你做點rou食，反正你又不是斷笙門的，無所謂。”

喬兮水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算作應(yīng)答。

177、第177章

過了一兩天之后,系統(tǒng)出現(xiàn)了。

【恭喜完成最終任務(wù)。】系統(tǒng)的聲音輕快了一點，【現(xiàn)在進行最終結(jié)算，請稍后。】

系統(tǒng)說完,就冒出了一個小長條來,慢慢悠悠的開始加載。喬兮水正在吃飯,于是叼起了筷子，等系統(tǒng)的那個小長條加載到頭。

最終結(jié)算算起來非常慢。這加載速度就好像深山里的2G網(wǎng)絡(luò),跟個烏龜似的往前一步一步慢騰騰地挪。

喬兮水偏頭看了眼床那頭。安兮臣正躺在床上,他倆還是一個屋子,柳一清曾經(jīng)過來問他要不要給他再找個房間,安兮臣由他來找人照顧。

喬兮水回絕了，他說這樣挺好的。

他還是跟安兮臣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系統(tǒng)“叮”了一聲。

喬兮水抬起頭來，系統(tǒng)剛好打出了一行字：【感謝貴方信任黑蓮花凈化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