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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走之前幾個星期,醫(yī)生都上嗎啡了,我每次去看他他還強撐著說不疼?!?/br>趙熙曜嘆了口氣,“胰腺癌晚期,還敢騙人說不疼?!?/br>李海芳抹了抹臉,頭扭到一邊去,聲音刻意提高了些,“說說別的,說點開心的。熙曜,你談女朋友了沒有?”趙熙曜立刻想到了錢玓,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下,欲言又止的樣子,李海芳看的一清二楚。李海芳只當他不好意思,笑了笑說,“不告訴我也沒關系的,只要是我們熙曜真心喜歡的人,是個好人,老媽就會支持你?!?/br>趙熙曜只是點頭,不再搭話。四個小時的透析很耗心神,趙熙曜和老媽沒講多久,就讓老媽安靜地睡一會。老媽睡著的時候,他掏出手機給錢玓發(fā)消息。中午那條問他有沒有吃飯的消息,錢玓還沒有回。這不太對勁。一般他說別的廢話,錢玓是有時回有時不回的。但是問吃飯了沒有,睡覺了沒有,錢玓如果看見是會回的。等李海芳的透析做完,趙熙曜送老媽回家??粗粤诵┲?,安穩(wěn)睡下后,才放心地下樓。他走出單元門的時候,看了眼手機,快六點了,錢玓還是沒有消息。他打算打個電話,順便問問錢玓今天過的怎么樣。電話許久才接通,趙熙曜差點就都打算下一秒掛斷了。幸好沒掛斷,他美滋滋地想。“錢玓,你在忙嗎?吃飯了沒有?”那端安靜極了,靜寂了能有兩三秒。趙熙曜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信號滿格啊。“喂,錢玓,說話!”下一秒,電話那端傳來錢玓聲嘶力竭的大喊,“趙熙曜,救我!”第十三章九夜2最后一支煙也吸到只剩煙尾,零丁的火星藏在煙灰里蟄伏于煙灰缸,好像有自己的呼吸,在青白色灰燼里茍延殘喘。錢玓煙盒空了,食指和中指間不再有燃燒著的輕微熱意。大腦停機了半包煙的時間,閃過的都是些說不上前因后果的片段。手機屏幕間歇性地亮起,不斷提示有消息進來。錢玓靠在椅子上盯著屏幕出神,沒有一點要看的意思。屏幕亮了又熄,不知疲倦似的,給他發(fā)消息的人也是,實打實的鍥而不舍。手機終于震動起來,突兀地打破辦公室沉悶氛圍。人工智能不會揣測人類的心情,兀自與質硬的桌面共鳴,產(chǎn)生令人更加煩悶的噪音。錢玓看了眼屏幕就知道,如果這個電話接起來,自己又將赴一場會失眠頭疼很久的約。十秒鐘后,錢玓一把摁住煩躁源,同時摁下了接聽鍵,“喂,辛阿姨?!?/br>對面的辛黎好像很意外他會接電話,突然接通的那一刻,急促地喘了一聲,但又很快平復,回應道,“小玓,是我,阿姨想見你?!?/br>………………分割線…………………錢玓掛斷電話之后看了眼時間,下午一點多,自己早上匆匆趕來公司到現(xiàn)在,還滴水未進。但說實話,他也沒有吃飯的心情。辛黎在電話里請他回一趟家,通話里也點的清楚,錢宏江也在。錢玓是很擅長算計和談判的人,十八歲起在生意場摸爬滾打,從沒有因為要提防競爭對手而感到心酸疲乏過。在他眼里這是做生意的基本環(huán)節(jié),像喝水首先要擰開瓶蓋那樣自然。但他思考著提防錢宏江的時候,心底還是避不可免地難受。十多年,錢玓早從錢宏江種種行為中醒透了,他爸是個爛人,這一事實。但是可能就是他渾身流淌的血液和錢宏江太過相似,基因里帶的那些天性的相信,生來的依賴,也就是稱之為叫親情的東西,讓錢玓一次次在提防的時候感到悲哀。他始終沒辦法把錢宏江等同于生意場上的對手,要說傷害,每次都是錢宏江猝不及防地捅了錢玓一刀,錢玓才措手不及地想起來找武器反抗,才想起來提防。那這次又要拿什么來對付自己?錢玓開車到錢家老宅,下車的時候有些微的暈眩,他關車門的時候,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機。發(fā)現(xiàn)趙熙曜幾十分鐘前給他發(fā)消息,問他吃飯了沒有。錢玓苦笑了一下,飯即將有的吃,不過可能是鴻門宴。相比起來,他此刻有些懷念趙熙曜昨晚給他做的春卷。他想了想還是沒回復趙熙曜,等結束了這邊的事再給趙熙曜好好打個電話。錢宏江站在門口,遠遠地朝錢玓揮手。錢玓面無表情地走上前,錢宏江親熱地叫他兒子,想拍他肩膀,被錢玓不著痕跡地躲開。錢宏江也不惱,十分自然地推開了門,請錢玓進去。錢玓進門發(fā)覺有些不對,大廳空蕩蕩的,平時的保潔,管家不在,辛黎,錢琢都不在。他警覺地轉頭看向錢宏江。錢宏江會意地解釋說,“你辛阿姨公司突然又來了一批香料,她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吧,自己帶著員工去驗貨了,不久就能回來。我們父子倆先好好聊聊?!?/br>錢玓這才轉過身去脫了西服外套,沒看到錢宏江不動聲色地把門從里面鎖上了。錢玓走到餐廳坐下,錢宏江坐在他對面。錢玓隨意地拿起餐桌上擺放的點心放進口里。看都不朝錢宏江看一眼。錢宏江開口道,“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愛吃甜?!蹦抗獯葠?。一整匣點心,錢玓挑的是最下面沾到糖霜最多的那塊。錢玓聽了這話也不為所動,撣撣手上沾到的多余的糖粒。把點心完整咽下去了,才開口說,“別說的你多了解我一樣,閑話少說吧,你今天為什么要見我?”錢宏江用食指敲了敲桌面,笑說,“兒子,那爸就不和你繞彎子了,咱家公司,你現(xiàn)在控股有十個點了吧?!?/br>錢玓挑眉,“怎么,你想起來管公司?這個公司現(xiàn)在是姓錢,但早和你沒關系了。十年前你濫賭要賣公司,是辛阿姨拿出自己所有的身家補了你挪的那個窟窿,不是早就簽了協(xié)議把股份轉給辛阿姨和哥了嗎?!?/br>錢宏江訕笑,“我沒想管公司,你和錢琢現(xiàn)在打理的挺好的,我放心?!?/br>“不過,當年轉讓股份,只轉了我的那份,你媽的那份是歸給你了。”錢玓聽到這話,眼神銳利地掃視錢宏江,聲音一下子沉了下去,“你還想打我媽股份的主意?”錢宏江看錢玓有發(fā)怒的趨勢連忙擺了擺手,笑說不是。隨后起身去廚房,拿著兩個高腳杯出來,他從酒柜里挑了瓶紅酒,語氣輕松地說,“爸今天只是想和你聊一聊,這么多年,有不少誤會?!?/br>錢玓一言不發(fā)地盯著錢宏江看,錢宏江把杯子遞給錢玓,錢玓沒有伸手接。錢宏江苦澀道,“跟你說清楚吧,今天喊你來,是因為我跟你辛阿姨決定離婚了?!?/br>錢玓看向錢宏江,錢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