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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預(yù)警,一陣不知哪來的旋風(fēng)刮到郁飛腳下,竟將他一瞬托起騰空,恍若看不見的云梯,眨眼便送至十樓!再遲鈍的圍觀者,這時也看明白了,黑口罩在用自己的文具樹,協(xié)助隊友復(fù)仇。郁飛從始至終要的也不是胡渣男的手指頭,而是他的命。踩著染血跡的欄桿,郁飛跳進十樓走廊。胡渣男躺在地上,臉色煞白,喘著粗氣,但哀嚎停了。他咬緊牙關(guān)用掀起的衣服下擺裹緊手,強撐起半截身子,死死盯住郁飛。“你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跑,”郁飛一步步走近他,平靜地說,“不跑,就不會遭這么多罪,至少死得痛快?!?/br>胡渣男的臉因劇痛和憤怒而猙獰。他想集中精神力,再用文具樹攻擊,可集中不起來;他想再和郁飛說什么,但嘴唇動了又動,還是沒發(fā)出聲音。“咻——”一片樹葉凌空飛來,劃破空氣的聲音卻像利刃。郁飛腳下一頓,葉片從他面前擦過,“啪”地打到走廊墻壁上,近1/3深深嵌入進去。與此同時,十一樓翻下來一個人,正落在郁飛和胡渣男之間。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其貌不揚,整張臉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個鷹鉤鼻。不過在集結(jié)區(qū)待得時間長的老人,都認(rèn)識,這是個小組織的頭目。集結(jié)區(qū)不止五大勢力,如果把大大小小的組織都算上,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除了極端不合群的,比如霍栩那樣,是單漂著,其余基本都有歸屬。張權(quán)有組織很正常,反倒是傷成這樣了,自己人才出來,讓圍觀者們有些納悶。“差不多行了?!柄椼^鼻和郁飛開口,沒有要為同伴報仇的意思,純商量的口吻。郁飛不為所動:“沒有‘差不多’,他欠我一條命,就該還我一條命?!?/br>鷹鉤鼻有些無奈地皺眉:“‘電梯篩選’的規(guī)則是這個鬼地方定的,他只是按照規(guī)則執(zhí)行任務(wù),殺你的朋友,不是他本意?!?/br>郁飛說:“但是領(lǐng)任務(wù),是他的選擇?!?/br>話至此處,圍觀者才終于聽明白,原來是“電梯篩選”惹的禍。其實集結(jié)區(qū)的大部分人,都不會領(lǐng)那個破任務(wù),別說后續(xù)會不會被尋仇,先說電梯里殺人,就不是誰都能下得了手的。所以郁飛說得沒錯,領(lǐng)任務(wù),是胡渣男自己做的選擇。不過鷹鉤鼻怎么那么清楚,郁飛是替朋友尋仇?眾圍觀者自己思考自己的,卻幾乎在同一時間,琢磨出了門道——鷹鉤鼻的反應(yīng)太自然了,自然得就像早知道胡渣男會被尋仇,如果他不是未卜先知,那就只剩一種可能,胡渣男在“電梯篩選”后,和他匯報過篩選過程,二人,或者說他們整個組織,對于胡渣男未來可能被尋仇,都有心理準(zhǔn)備。如果再往下發(fā)散思維,會不會“電梯篩選”這種事,該組織并不是第一回做,也并不是只有胡渣男領(lǐng)過任務(wù)?那他們到底殺過多少新人……細思恐極。“在這里停留是要消耗經(jīng)驗值的,”鷹鉤鼻還在試圖解釋,“沒有經(jīng)驗值,只能領(lǐng)任務(wù)?!?/br>郁飛搖頭:“別和我說理由。哪怕這里所有人都領(lǐng)了任務(wù),殺我朋友的是他,我就找他。”鷹鉤鼻說:“你已經(jīng)廢了他一只手了!”郁飛的表情變得不耐煩。他的視線越過鷹鉤鼻,重新鎖定胡渣男,眼里的寒意漸漸結(jié)冰。天降濃霧。一下子吞沒了沖突中心的三人,并以極快速度擴散,轉(zhuǎn)眼,便將以十樓戰(zhàn)場為圓心的一大片區(qū)域完全籠罩,下到六樓,上到十六樓,都成了一片白茫茫。<[防]五里霧中>。1/10地鐵關(guān)卡時,VIP們用過這個一次性防具,對它的效果再熟悉不過。濃霧籠罩,沒人知道十樓正在發(fā)生什么,只聽見一些雜亂的聲響,像腳步,又像撕扯,緊接著就是一聲胡渣男的慘叫。大霧散去。鷹鉤鼻靠著走廊墻壁,像是讓人撞開的。胡渣男扶著欄桿,像要往外翻逃。但他沒機會了。他的后背插著一把刀,直抵心口。郁飛松開刀柄,伸開雙臂,將已經(jīng)死透的胡渣男用力往欄桿外一推。尸體翻出十樓,直直墜落,“砰”一聲摔進一樓大廳,血色染紅地面。眾闖關(guān)者一片嘩然。“人都死了,用不用這么狠啊……”唐凜默然。當(dāng)時的胡渣男,就是這樣大臂一揮,將他們集體推出電梯的。今天的郁飛,用一模一樣的動作,送對方最后一程。“探索者,郁飛,歡迎隨時來找我報仇。”這是郁飛留下的最后一句話。留給鷹鉤鼻,留給鷹鉤鼻所在的組織,也留給全場圍觀者。他說這話的時候,露出了進入集結(jié)區(qū)的第一個笑,帶著痛快,帶著挑釁。這是僅有的一個瞬間,唐凜在對方身上,捕捉到了曾經(jīng)熟悉的影子。這場沖突,以郁飛和黑口罩的從容退場而落幕。鷹鉤鼻沒再給他倆找任何麻煩。圍觀眾人對此毫不意外。如果說先前還疑惑鷹鉤鼻為什么等到胡渣男受傷才出來,現(xiàn)在則前后完全想通了。晚出來,就是不想和郁飛起正面沖突,等到胡渣男受傷了,算是付出“代價”了,再出來勸和,既避免禍及自己,也不至于被指責(zé)“不護著自家組員”。但現(xiàn)在胡渣男都死了,他再揪著郁飛不放,組員的性命也回不來,他沒必要為一個已經(jīng)死掉的人,和郁飛甚至整個探索者為敵。對此種行徑,鄙視者有之,唾棄者有之,理解者也有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犯不上逞一時意氣,讓自己有性命安危。但不管心里怎么想,此刻沒人真的議論出聲。畢竟死了人。一團紫光包裹住胡渣男的尸體,將其送上天花板,慢慢沒入,直至消失。大廳地上只剩血跡。郁飛和黑口罩走了,鷹鉤鼻也趁著紫光分散眾人注意力的時候,悄悄溜掉了。眾闖關(guān)者開始慢慢散去。唐凜卻一直記得,郁飛最后說了“探索者”,而從鷹鉤鼻和眾圍觀者的反應(yīng)看,大家好像都知道這三個字的意思。“探索者……”他看向自家組員,“郁飛所在的組織嗎?”鄭落竹一臉懵逼。南歌說:“應(yīng)該是吧。”越胖胖困惑歪頭:“你們都沒聽說過探索者?”有時候,叢越覺得自己是新晉VIP。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是知識點NPC。“你們掌握的情報也太匱乏了,”被隊友合力架回房間的越胖胖,立刻開啟科普,“探索者是一個特別奇怪的組織,組內(nèi)成員也都是特別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