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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驗主義害人不淺!沈流闖第七十九次嘆息。他有點緊張,不是緊張自己會被戳穿,畢竟他人就站在這,沒人會知道靈魂被掉包了。最多,他哥哥覺得自己弟弟性格變了,腦子也不太好了——沈流闖不在乎這個。他緊張的是,在某種意義上,這個還沒見過面的哥哥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青春期第一個暗戀對象,起碼在魏栩安看來就是這樣。沈流闖站在魏栩安辦公室的門口,最后一次深呼吸剛進行到一半,辦公室的門就從里面被拉開了,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叫人窒息。太像了,開門見到的這張臉簡直就是身材走形版的沈柳橦。沈濟誠要比弟弟年長許多,結(jié)婚后,尤其是長久yin浸在各種推杯換盞的酒局中后,原本俊秀的臉也多了兩道橫rou,眼睛一咪,嘴角的諂媚笑意讓他的雙下巴都變得生動起來,語氣驚喜,“小橦!我還想下去接你,誰想到一開門……”說著還裝作有點哽咽,伸手便要去抱他,“哥哥好久沒見到你了。”沈流闖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也沒在意到沈濟誠的尷尬,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大的問題。他之前注意力都放在“曾經(jīng)的暗戀對象”上,要是這個哥哥太丑或者一言難盡,自己就會很沒面子;但要是這個哥哥太光彩奪目,顧及到魏栩安的感受,又覺得不太好,雖然魏栩安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但戀愛中的男人總是讓人防不勝防。現(xiàn)在這些顧慮,他統(tǒng)統(tǒng)都沒了。誰能想到這個哥哥跟原身會長得這么像,一眼就可以判斷出是親兄弟那種像,可是他昨天還在說自己是領養(yǎng)的,說得真情實感,氣氛感傷。魏栩安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戲多的撒謊精?沈流闖一臉緊張地伸頭進去看魏栩安,眼神正好對上辦公桌后巋然而坐的人,連忙把頭縮了回來。魏栩安看著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人覺得好笑,但還是嚴肅地開口道:“既然已經(jīng)到了,那就都進來吧。”“好好好?!鄙驖\聽見里面的男人說話,剛才表現(xiàn)出來的那些悲切感動全沒了,臉上立刻堆砌可以刮出三層油的笑容,拉著沈流闖往里走,“來,小橦,哥哥有好多話想跟你說?!?/br>三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沈流闖像個犯了錯被叫家長的小學生,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沈濟誠倒對這種場面游刃有余,“魏總,我們小橦多虧你的照顧了?!敝徊畎驯永锏目Х茸兂砂拙疲薏坏卯攬鼍淳迫?。魏栩安在他說話的時候把作鵪鶉狀的沈流闖拉到了自己旁邊,手在他的后頸上捏了捏,摸不清親昵多一點還是威嚇多一點。話末,客套地回了一句:“哪里。”沈濟誠熱情不減,連忙道:“魏總不要客氣,您愿意照顧我們小橦,我們一家人都十分……”話還沒說完,魏栩安便打斷了他,臉上客氣地笑著,“不是說有很多話對小闖說,沈先生可以不必對我浪費時間。”沈濟誠就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也不覺得不好意思,臉上的表情滴水不漏,又轉(zhuǎn)向了沈流闖。被點名的沈流闖立刻抬起頭,看見這個哥哥“情真意切”的臉,不由得在心里感嘆,看來磨練演技最好的地方在名利場。“小橦,你一個人離家出走快一年了,也不知道跟家里報個平安,叫我這個哥哥著急得吃不好睡不好?!鄙驖\正如一個責備弟弟不懂事的兄長,責備之余又忍不住疼惜,“哥哥很想你,我知道多虧了魏總照拂你,但畢竟不好多麻煩他,要不先跟哥哥回家,我們兩兄弟也很久沒一起吃過飯了?!?/br>魏栩安有點不耐煩了,本來以為他就是借著沈流闖的由頭來求自己幫個忙的,自己客氣一下幫一把就算過去了,沒想到這個人不僅不聰明心思還不淺。平時他阿諛奉承、虛與委蛇也算見得多了,只是現(xiàn)在聽完這番話覺得沈濟誠的面目尤其可憎,冷聲道:“小闖哥哥的忙我自然愿意幫,其他的就不用再多說了?!?/br>沈濟誠自知說錯話了,連連點頭,“好好好,那就多謝魏總了?!?/br>沈流闖現(xiàn)在才算開始正式打量自己這個哥哥。滿面油光,滿嘴胡言。雖然以前的事他不知道,但一點也不信他會著急得吃不好睡不好。而且,原身是不是離家出走的還另說。再看他剛才這番表演,只怕是個有還不如沒有的哥哥,不知道在哪里知道自己弟弟跟魏栩安有了關(guān)系便巴巴地上門來抱大腿。沈流闖突然覺得相由心生真是太對了。這么相似的兩張臉,原身這個哥哥就跟傻白甜沾不上一點關(guān)系,跟在地溝油里泡過似的。沈濟誠要走,再次點頭哈腰地道謝,見魏栩安一臉冷色便也知趣地趕緊離開。沈流闖看他走了,沒有變得輕松,反倒再次在心里打起了鼓。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魏栩安,看他還是像剛才那樣一臉冷淡,摸不準他現(xiàn)在什么心情。“那個……”沈流闖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打破現(xiàn)在的凝重氛圍,但實在想不出來說點什么好,腦子卡殼就到了他嘴巴自由發(fā)揮的時候,“我,我可以坐你腿上嗎?”沒有羞赧與曖昧,就像在公交車上問“這個位置我可以坐嗎”那樣客氣,還帶著點緊張。他就是覺得自己現(xiàn)在處于心虛的一方,他應該解釋,應該認錯。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該解釋什么,認哪個錯。這些都得先看魏栩安的意思,是看他生氣自己謊話連篇,還是生氣自己有個這樣的暗戀對象,還是覺得他行為反常、腦子不好。但不管干什么,也許自己都應該先撒個嬌,像每一對有爭執(zhí)的情侶一樣,濃情蜜意之下,說不定就不用認錯也不生氣了。沈流闖覺得,坐大腿就是一種很好的撒嬌方式。但他還是有點慫,尤其是剛剛看完魏栩安對沈濟誠的那個態(tài)度。雖然平時魏栩安有點小心眼,愛記仇,愛看他笑話,但總是溫柔且平易近人的,不會像剛剛那樣,儼然一副冷眼看人的上位者姿態(tài)。要是自己冒然騎他腿上,他把自己掀下來怎么辦?那還能怎么辦,他要把我摔疼了,那我肯定要還回去,跟他打一架,到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發(fā)散得有點遠,但總而言之,為了兩人不發(fā)生暴力沖突,自己應該撒一個保險穩(wěn)妥的嬌。魏栩安被他問得有些無奈,又覺得有些好笑,他不明白沈流闖的腦子里到底是什么構(gòu)造,但不可否認的是,正是這樣的他才正好落進自己的心坎里。剛剛魏栩安看他那個乖巧又局促不安的樣兒,本來想繼續(xù)冷著臉嚇唬他,現(xiàn)在也有點繃不住了,臉上沒有了冰冷,但還是強行面無表情,隨意道:“坐。”沈流闖一聽,笑瞇瞇的,扶上他的肩,正準備跨坐上去,辦公室的門又響了。沈流闖縮得飛快,雙手平放在膝頭像等待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