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多。

鼻涕實在掛不住，吸溜吸溜要掉。

她是真的嚇壞了。

任由誰在經(jīng)受過“暴力”后，再直面暴力實施者的溫柔問話，都會覺得這溫柔是假象，接下來只會是更加猛烈的打擊。

女演員說了對不起后，再張口，說不出話來，她神志茫然，無比后悔自己的嘴賤。

嚴(yán)永妄失望地看到女的神志飄飄，一副聽不進(jìn)教育的樣子。

他撒了手，然后轉(zhuǎn)頭教育另一個女的。

頭仍與梳妝臺親密接觸的女的哭得不像話。但到底是怕，她強忍哭聲，小聲抽噎著。

“你覺得呢？”

女的很害怕，她對上溫柔的桃花眼，心中崩潰：老天爺啊，她怎么這么會演戲，剛才那樣兇狠，現(xiàn)在怎么還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

女的嚎啕大哭。

嚴(yán)永妄是扛不住女人的眼淚的。

他又撒了手。

一個在咳嗽，一個腦袋疼。

原本氣質(zhì)陰陰，說人壞話的“鼠婦們”，被暴露在陽光下，經(jīng)受了打擊，此刻四腳朝天，干癟不成樣。

他的問話暫時沒人回答，不過很快，這兩個女人都慌張地朝他說對不起。

連續(xù)的對不起，仿佛身后有什么東西拿著鐮刀追著兩人，怕來不及似的。

“我嘴賤，我嫉妒你，我看你被導(dǎo)演夸了，所以我才說你壞話……”

“我也嘴賤，我他嗎嘴真的太賤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覺得你長得漂亮……”

她們匆匆忙忙，說著自己記恨朝倦的心路路程。

嚴(yán)永妄：“…………”

他倒也不是很想知道她們?yōu)槭裁从憛捤?/br>
他臉上的溫柔還沒收起，那兩個女的就一直在說，說自己有多腦殘，說自己有多傻逼。

嚴(yán)永妄：…………

他冷淡地收起溫柔，恢復(fù)原本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這下這兩女的才像是放松了一點，紅著眼眶，對視對方一眼，內(nèi)心的酸楚無人能言。

——她們寧愿看到她冷淡的樣子，也不愿意看她陰陽怪氣、掛著一幅溫柔的笑意嚇人。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嚴(yán)永妄在進(jìn)門前，很有保密意識地關(guān)上門，還順手反鎖上。

可謂是以行動，身體力行教導(dǎo)這兩女的，做壞事、說壞話時，要做好怎樣的措施，才算得上嚴(yán)格意義“有智商的壞人”。

“請問有人在嗎？”

劇組里的某位年輕化妝師的聲音。

嚴(yán)永妄應(yīng)她：“我在，稍等一下?！?/br>
他開了門，對上化妝師，輕聲說：“我找你們好久了，剛才摘玉冠，差點沒把自己的頭發(fā)薅掉?！?/br>
美人兒的音色清而涼，臉頰還帶著些微紅暈，說話又好聽，眼里還含著淺淺笑意。

沒人不喜歡脾氣好、還長得漂亮的人。

化妝師原本想問為什么關(guān)門的疑惑，瞬間被美女帶跑：“這樣啊，我剛才和其他化妝師一塊去別的劇組幫忙了?！?/br>
影視城里，其他劇組的位置也都近，時常會有來借人的情況。今天是王馳特批他們?nèi)兔Φ?，?jù)說隔壁劇組的導(dǎo)演是他熟人。

化妝師小姑娘：“快來，我給你摘吧?！?/br>
說著說著，就要帶她往房間里走。

不出意外，看到兩個眼睛紅紅、形象全無的女演員。

化妝師認(rèn)出這倆是誰：一個女四、一個女五。

說是女四、女五，戲份其實少到只拍三五天就結(jié)束。

她迷惑地看了看這倆，又迷惑地看向大美女，試圖得到答案。

美女嚴(yán)嚴(yán)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地說：“她們倆剛才談傷心事，說著說著就哭了?！?/br>
“是吧？”

他看向她們，眼中含著鼓勵。

女四女五：“……”

她們屈辱地點頭。

“哦，那就沒事了，”化妝師小姑娘心也很大，既然表面和氣，那就當(dāng)做是真的和氣，她讓人坐下，摩拳擦掌，“讓我來給你摘道具吧！”

“好，謝謝?！?/br>
那兩女的出去了。

摘完道具，化妝師收拾臺面，拿著紙巾擦桌時，“咦”了一聲：“怎么桌上有個粉底印子？”

嚴(yán)永妄偷偷探身瞄了一眼，是個額頭的形狀。

“不知道呢?！?/br>
他無比純真、無比可愛地瞇眼笑起來。

第14章

聚會地點在安城市中心的某家五星級餐廳。

依舊是王馳組的局，今天到場的人挺多，算下來十多個，多是劇組里的演員，按照戲份大小排列，女一到女五，男一到男五。再加個王馳，以及成小公子成品藍(lán)，十二人的局這就成了。

女二號是個長相極明艷的女藝人，為人熱情大方，和徐柏齡聊得挺來，因此她挑了個和徐柏齡鄰座的位置。

嚴(yán)永妄到的時候，不出意外還是看見了女四女五。

她們倆居然沒坐在一塊，而是分別坐在方桌的一側(cè)。妝容精致、面帶笑容地和劇組的男演員們說話。

看上去已經(jīng)散去陰影，恢復(fù)正常。

嚴(yán)永妄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王馳瞥見她來，忙招呼：“朝倦到了啊，快坐快坐?！?/br>
成品藍(lán)坐在王馳身側(cè)，漫不經(jīng)意托著下巴看人，見著她，笑了一下。

他對王馳說：“你還真是厲害，到底被你拉進(jìn)組里演戲?！?/br>
王馳擠眉弄眼，也挺高興：“運氣好、運氣好?！?/br>
說話之余，女四女五也看到他了。

一瞬間，臉上色彩繽紛。鄰座察覺她們情緒不佳，還問了句：“怎么了？”

女四低頭喝了口水，感覺喉嚨干澀，勉強抬頭笑了一下：“沒事?！?/br>
女五神志又開始飄忽，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嚴(yán)永妄坐在了王馳對面。

他身邊是不太熟的男演員，右斜對面是徐柏齡、女二號、陳浩瀚。

這個大方桌，四面，一面可以坐三號人。

十二個人，也就剛好夠坐。

菜品早已經(jīng)選好，王馳說著客套話，一會兒，成品藍(lán)開始慰問劇組演員們最近的工作日程如何，詢問拍戲進(jìn)度等等。

他是投資商，年輕又英俊，飯桌上不知道多少人心思浮動。

喝酒時，有人掛著笑臉，給王導(dǎo)、成品藍(lán)敬酒。

就連陳浩瀚、徐柏齡這等咖位高的，也不得不礙著情面，喝了幾杯烈酒下去。

只有嚴(yán)永妄特別平靜，并不很在意是不是要敬酒這回事。

他吃吃喝喝，愿意喝酒就小抿兩口，不愿意喝酒就喝兩口果汁。

女二號和成品藍(lán)舉杯喝酒后，臉上還掛著笑，熱情開朗。她環(huán)視酒桌一圈，忽然把目光盯向了嚴(yán)永妄。

她聲音明亮，“誒，朝倦怎么一直吃菜，這么不給咱們成總、王導(dǎo)面子，不喝兩杯嗎？”

嚴(yán)永妄正在吃菜的筷子頓住了。

他安靜地對上女二號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