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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盯著那一條頭發(fā)絲,心說:難道是他掉下?來的嗎?是他嗎?是他嗎?……是他吧。嚴永妄:逐漸呆化.jpg沈河又問:“你怎么這幅表情?”他疑惑且固執(zhí)地對上他的臉,看到嚴永妄面部的僵硬和微不可查的慌亂,但下?一刻,他又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得幸于嚴永妄這張面癱臉,他想要偽裝情緒時,非常容易——至少要比普通人容易數(shù)十倍。深邃眼窩,鑲嵌著一對總是冷冰冰的眼珠,點漆的顏色,看人時幽若深潭。沈河注意到他的情緒,從最開始可能存在的一刻慌亂,到后來的泰然處之。“不是我的?!?/br>四個字,等于沒說。誰都知道這長頭發(fā)不會是他的——他一個短頭發(fā)男人,就差沒剃成寸頭了?,能是他才怪了。又不是靈異事件的,沈河無聲翻了?個白眼,道:“那是誰的?”嚴永妄:……沉默兩秒鐘,他道:“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開始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了?。沈河沒意識到他是在轉(zhuǎn)移話題,比劃了?一下?,“我放下杯,然后就這么隨手一摸,就摸到了?!?/br>嚴永妄嚴肅:“這個習慣不好,桌面很臟,有?細菌,不要亂摸?!?/br>沈河:“……”重點是這個嗎老板?他掰正話題:“所?以這頭發(fā)是誰的?”嚴永妄若無其事:“可能是昨天的家政人員留下?的?!?/br>沈河凝視他冰冷的臉,緩緩道:“……你不對勁?!?/br>嚴永妄沖他微微一笑,不說話了?。他看起來非常鎮(zhèn)定,鎮(zhèn)定到沈河開始懷疑人生——難道真是家政人員留下?的?但是家政人員怎么可能疏忽大意到留下?一根長頭發(fā)?他思?來想去,也覺得不可能。目光往書房其余地方掃射,亦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書桌,正常。書柜,正常。墻角,正常。沙發(fā)椅,正常。就連雙層窗簾看起來也極其正常,沈河走過去,輕輕拉開,窗外夜色陷入眼中,墨藍色與淡黃色,前者夜幕后者星子,相得益彰。——一切看起來都非常普通。這只是九月月尾最尋常的一天,九月二十九,首都,秋,夜晚時分。嚴家別墅里,只有他們兩人。沈河在書房里行?走幾步,細細檢查,嚴永妄的心一點點提起,他努力思?考——自己應該沒有?再掉頭發(fā)吧?……應該沒有?吧。幸運的是,真的沒有。沈河轉(zhuǎn)過頭來,抱著手臂,溫聲道:“這次的家政人員清理得還算到位?!彼毤殭z查過,各個角落的灰塵都被擦拭干凈。嚴家聘請的家政人員已經(jīng)為嚴家服務了幾年,屬于了解嚴家別墅結構,知道如何清洗得當,做事頗為認真。沈河在最初監(jiān)視過家政人員工作,看過幾次后,也放下心來。他繼續(xù)抱著手臂,說:“但今天是怎么回事?”“我覺得家政人員不會粗心到留下?一根長頭發(fā)?!睕]記錯的話,家政人員服務的時候,都是會戴上防塵套的,就算是長發(fā)的女家政,也不會輕易落下一根頭發(fā)。更別說,沈河還記得,今年的家政人員換了個男領班,每次來打掃時,幾人負責別墅內(nèi),幾人負責別墅外。由于需要清洗別墅外墻與玻璃,體力活重,也較為危險,大多是選男家政來做。有?時候那位男領班會選擇直接帶家政公司里的全部男員工來為嚴家服務。從概率上來看,男家政比女家政數(shù)量可能要多,再有?家政人員習慣性戴上防塵套,這根長發(fā)幾乎毫無可能是家政人員留下?的。偵探·沈先生露出了看破一切的表情。嚴永妄聽出沈河語氣中的未盡之一,他選擇使用自己作?為老板的權力:沉默以對,不回答不反抗。沈河就看著他,把筆緩慢地放進筆筒里。動作流暢地收拾著桌面的文?件,依次疊放在一塊。一切完畢,隨后才說:“天色晚了?,你要在這住一晚還是回去?”竟然這么坦然的,不打算回答他了?!沈河:這回是真的很不對勁。他露出懷疑的眼神,偵探·沈先生繼續(xù)試探,“那我在你這住一晚上?”嚴永妄坦然:“歡迎,二樓還有?客房,剛收拾好的?!?/br>如果家里藏了人,他的反應不會這樣輕松,甚至一點憂慮也沒有。沈河放下這個懷疑,轉(zhuǎn)念又覺得自己太好笑了?——如果嚴永妄真的在家里藏了個長發(fā)女人,那他怎么可能答應下?他陪他辦公的請求?只怕在他說要來嚴家時,第一時間就拒絕。他略略放松,笑道:“還是算了?,我明天打算繼續(xù)休假一天,如果留在你家,估計要忍不住陪你辦公了?!?/br>沈河每年的年假都休不完,不是嚴永妄不讓他休假,而是沈河自己很少去休。難得這個月選擇休假,嚴永妄詫然地抬起眉,很快點了點頭:“好?!?/br>送走他時,嚴永妄站在大門邊,看著沈河點火開車,不輕不重說:“以后請保持這個休假速度?!?/br>他們這一對老板員工,也是有夠有?趣。秘書希望老板注意身體,多休假;老板對秘書的期待亦如是。沈河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明白,很快開車離去。嚴家別墅,只剩下嚴永妄一個人。他卻不感覺孤單,只覺得送走了一個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人。嚴永妄喃喃:“沈河還是那樣,心思?縝密?!?/br>他回到書桌,凝視著那張桌面,心說,就是這張桌子險些暴露了他。他已經(jīng)不想去思?考前幾刻的心態(tài)——從“危!??!”到“轉(zhuǎn)移話題也沒用,甚至違背內(nèi)心撒謊說,可能是家政人員也沒用……”。再到“沈秘真的太聰明了,我有?點沒辦法,不然直接不承認得了?”。以及最后的,“我就不說話,我就當沒聽見,我面癱我驕傲”。總之,就是以上心理活動,嚴永妄面色冷靜無常,內(nèi)心慌得一批。有?了?今天這遭遇,他決定找點治脫發(fā)的藥物。==每個月的月初,都是嚴永妄比較快樂的日子。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為增加嚴氏市值而奉獻自己,不必擔心隨地變身的問題。而到了月末,一旦時長湊不夠,他就宛若某些直播平臺簽約的電競主播,恨不得吃喝拉撒睡都要直播——套在他身上,就是他每天用著個大美人的身子,工作生活,吃飯睡覺。月末幾天,能變回男人已經(jīng)算是某種恩賜。九月三十,嚴永妄從睡夢中醒來。早晨八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