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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謝鶴城是他唯一能坦誠表達“惡”的人,后來謝鶴城不在了,他的出口也跟著消失了,直到周什一出現(xiàn)。“周什一呢,他這次怎么沒跟你一起來。常德跟若若都說你們兩個很合得來,你幫他成績進步了很多,以后想一起考去北京?!?/br>對這個能跟自己兒子合得來的孩子,謝鶴城沒有掩飾好奇的意思。周大律師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一直說什么都不肯給他看照片,只讓他想看就自己出來看。謝初鴻嘴角微翹:“什一是進步了,不過離北京還差得遠,他這次調(diào)考也考得不好?!?/br>“但心情不差?!敝x鶴城盯著他進來為止露出的第一個笑。“心情不差?!敝x初鴻肯定復述完,聲線似乎柔和了點,“考得不好心里反而踏實,哪有一直好的。”謝鶴城卻忽然問:“那他交女朋友了嗎?你mama說他又高又帥,跟周常德完全不是一卦長相?!?/br>這是個沒有“道理”的問題。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抽了真空,三年不見,謝鶴城依然是了解他的人。“你為什么不問我有沒有女朋友?”謝鶴城口吻篤定:“因為我覺得你這個年紀的事,沒什么可讓你苦悶的,我只能想到感情方面的問題,但你也不是會為自己女朋友苦悶的人?!?/br>“所以你是覺得我會為他的女朋友苦悶嗎?”謝初鴻聽笑了。謝鶴城:“其實我有一點心理準備,你可以直接告訴我?!?/br>自從燕若若上個月告訴他,這件事就一直惦記在他心里,因為他發(fā)現(xiàn)燕若若的狀態(tài)也很差,謝初鴻現(xiàn)在還說他是瞎準備。“根本沒人告訴過你,你是準備了個什么?!?/br>“是沒人告訴我?!?/br>這是一件讓謝鶴城非常不痛快,又不得不承認的事:“但是不是也沒人跟你說過,只要一提到周常德那個崽子,你眼神都變了。”就像我看你mama一樣。錯不了。第91章謝初鴻先是愣了兩秒,然后笑了。謝鶴城在隔板對面按太陽xue:“下個月過年,讓他也一起來吧?!?/br>謝初鴻一口回絕:“不要?!?/br>謝鶴城:“?”謝初鴻對他吃癟喜聞樂見:“那是我的寶貝?!?/br>謝鶴城聽得青筋暴跳。想計較也無法,只能說服自己看在這崽子緩和了他們父子氛圍的情面上,暫且放他再快活幾年。少年大概沒意識到自己嘴角揚得多高:“周叔叔說得挺對的,想看你自己出來看?!?/br>謝鶴城看著他這樣,心里既高興,又苦澀,最終只能認命般也跟著露出笑:“人真是不能犯錯。”人犯錯,就會受罰。若若是,初鴻也是。“常德說你因為我,很怕自己會犯錯。”“其實我以前也怕,所以我拼命地掙錢,就是因為我不想你跟我一樣,最好連對錢的概念都不要有?!?/br>謝初鴻斂下嘴角:“什么意思……”男人笑容苦澀:“你可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你在很小的時候就會把我給你的零花錢找地方存起來。我問你為什么要存,我們家不缺錢,你說你也不知道,但就是想存?!?/br>謝鶴城到現(xiàn)在都能清晰記起來,那時心里的恐懼。“有人偷盜,并不因為窮,有人渴望錢,也不是因為缺、或者貪婪。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在'錢'這方面可能存在道德癮癖。”謝初鴻嘗試在對視里理解男人說了什么:“……你是說你有斂財?shù)牡赖掳a癖?”謝鶴城只是繼續(xù):“最開始我沒覺得這有什么,人人都說我是做生意的天才,我具備掙錢所有特質(zhì),但后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走偏了?!?/br>“風險和回報成正比,別人不敢做的,我敢,別人不敢擦的邊,我也敢?!?/br>“‘敢’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不懂敬畏,所以什么都‘敢’?!?/br>謝初鴻聽見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五指下意識在膝蓋摳緊。“常德說沒有錢讓你很焦慮,沒有安全感,但其實我知道這是最輕的說法,因為我以前也跟你一樣,有錢不夠,還要錢生錢,不然我寢食難安?!?/br>男人從話筒里傳來的聲音沉沉的,每一個字都磕在謝初鴻心上:“意思是我也有問題嗎……”他最初發(fā)覺自己不合群,就是因為同齡人里,他找不到同類。好像自私自利、冷漠敏感的,只有他一個。“你希望我告訴你你也有問題,這樣錯就不在你。”謝鶴城一針見血戳穿了少年的心思,“但不是的,這件事還是取決于你自己。你覺得你有,你就有,你覺得你沒有,你就沒有?!?/br>“每個人內(nèi)心都有游走的一面,表現(xiàn)出來的‘好’,不是他們天生‘好’,是他們選擇‘好’,他們?yōu)椤谩冻龅呐κ俏覀兛床坏降??!?/br>“就像別人也看不到你為成績付出的努力,看不到我為生意付出的努力,他們只覺得我們聰明。”始終沉默在角落的獄警,悄無聲息將紙巾放到少年跟前。謝初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哭了,還哭得非常厲害,眼淚一串一串滴落到桌上。他渴望聽見有人對他說這些話,渴望了太久,久到數(shù)不清熬過了多少輾轉(zhuǎn)反側(cè)、自我懷疑的晚上。謝鶴城看著他這樣,自己心里也像針扎,比判他七年,讓他難過的多得多。這些話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一直想等孩子來看他的時候,結(jié)果這一等,就等了三年。“我只要一想到你煎熬的時候,我只能被關(guān)在這里,就整宿整宿睡不著?!?/br>最開始是燕若若,后來是周常德,大家都盡可能讓他“參與”謝初鴻變化的每一個點滴。有時他聽周常德說那些少年郎百轉(zhuǎn)千回的小九九,覺得好笑,但好笑之余更多的其實是羨慕。謝鶴城自嘲:“我可能出去就要開始還債,還你mama及時你把你送到常德那的債,還他們教你、陪你長大的債。”還不清也得還。作為父親,對自己孩子成長缺席的罪名,判下來,就是無期徒刑。探監(jiān)的半個小時結(jié)束。那頭獄警按點把謝鶴城帶走,這頭卻并不著急催謝初鴻出去,繼續(xù)安靜等在角落玩手機。謝初鴻一直把桌上準備給他的抽紙,用了小半疊才出聲:“他跟你們關(guān)系真的挺好的。”獄警應聲抬頭,年紀并不大一小伙子:“平時我們也不放水,但1168進來三年了,第一次見到他這樣?!?/br>周常德在外面等待的時間里和獄警有說有笑。其實大家都知道超時了,卻不約而同裝作沒發(fā)現(xiàn),繼續(xù)火熱地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