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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咳出來的淚珠,滿頭是汗,鼻血流了一身。陳鵬站在他的對面,神色晦暗不明地看著他,在他面前走了幾圈,終于說道:“你說說你,對誰發(fā)春不好,偏偏選擇了柏哥,柏哥他最膈應的就是這種事你知道嗎?”“我沒有……咳、咳咳……?。 彼蝗酥苯吁叩乖诘厣?,頭發(fā)被猛地揪起來。“救、救命……求,求……”太痛了,他忍不住發(fā)出破碎的呼救聲。然而其他班的人看到陳鵬和張元龍這幾個惡霸哪里敢上前來,都上完廁所速速溜出去了。“你是不是有一次在澡堂看見柏哥了?”對方捏著他的臉質(zhì)問著他。“我只是看到他了,我沒做別的什么……”“你當時他媽的在澡堂待一下午干什么?”“……”高桐痛苦地、劇烈地喘著粗氣,他一點一點擠出來話:“我,不小心睡著了……”張元龍和陳鵬對視一眼,陳鵬冷聲道:“你他媽編什么瞎話呢?柏哥對你那么好,還特么護過你,你就這樣回報他?你惡不惡心?”“沒有……”他跪在原地戰(zhàn)栗,哆哆嗦嗦地抽搐。他不知道說什么能讓對方相信,他對柏修文一點那方面的想法都沒有的,只是渴望能和那個人做成普通朋友而已。他知道錯了,他不敢妄圖再和那尊神做朋友了,他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緊接無數(shù)拳腳落在了身上,暴雨一般,錐心刺骨的疼痛降臨。他連反抗都無法,只得蜷縮起身子護住頭和腹部。——上課鈴響了。幾人又惡狠狠地罵他幾句,一人踹了一腳才離去。高桐幾乎失去了意識,過了不知多久,才緩緩地摸著滿是黑泥的地爬起來。這時廁所門卻驀地開了。高桐嚇得直接往旁邊一歪,以為是哪個人又回來要揍他。然而卻不是,應該只是有人進來洗手,他聽見嘩啦啦的流水聲,隨后水龍頭被關上了,水珠緩緩地往下流,滴滴答答。高桐支起身子,扶著墻一點點往外走,直到廁所門口附近,他才看見剛才進來的人。那個人身材高大修長、側(cè)臉都籠罩在陰影之下,正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手。高桐驀然在原地怔忪,他心臟一滯,身體都僵硬了。對方轉(zhuǎn)過身來,面沉似水地打量著他。“需要紙嗎?”高桐看著對方,瑟縮一般往后退了幾步,隨后搖了搖頭。“沒想到打得這么慘。”柏修文輕笑道,他把擦過的紙巾隨手扔到垃圾簍里,神色如常:“那我先上課去了,用不用幫你請個假?”他淡淡說著,隨后轉(zhuǎn)身握上了門把手。門吱嘎一聲開了。這時他背后卻突然傳來微弱的一聲呼喊,高桐低聲叫著他的名字,柏修文。柏修文面無表情地側(cè)頭看他。“我沒有。我真的不是同性戀……”高桐艱澀地開口,他扶著廁所冰冷的墻壁,在對方的注視下整個人都在顫抖,“那天,那天是因為……”說到這里卻卡住了,他不知怎么說下去。因為什么呢?誰會相信他?是那天那兩個男生說他是同性戀的嗎?甚至說他對柏修文有想法?高桐又閉上了嘴,無奈又失力地呼吸。然后他看見對方臉上帶著淡笑,而后無所謂地說:“你以后還是要注意一點的。雖然我對這種事不大在意,但也難免會覺得有點惡心?!鳖D了頓又道:“那件衣服就不用還給我了,扔掉就好?!?/br>隨后再沒等高桐的答復,他轉(zhuǎn)身出去了。門轟地一聲關上了,高桐的耳朵也發(fā)出巨大的轟鳴聲。像是有個人用剪刀直插進了他的耳朵里、伴隨著耳蝸的旋渦一點點沉淪下去。他默不作聲地洗了把臉,又把身上的黑泥一點點擦掉,回到了宿舍。他收拾好東西,破天荒地請了假,在星期一的早上就坐上了回縣城的大巴。父母看見他鼻青臉腫一身傷地回來,紛紛驚詫又心疼地問怎么回事,高桐只是沉默——無限的、無止盡的沉默。他洗了個澡,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望著滿墻的三好學生獎狀,看了好久,呆滯又迷茫地看著,直到日暮西斜,他最終陷入了沉沉的夢境。恍然間,他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桐桐、桐桐。他又聞到飯菜誘人的香味,聽見母親溫柔地叫他起來吃晚飯了,待會一起去接秋秋……于是心滿意足地,快活地醒來。黃粱夢一場。他左右環(huán)顧了自身所處環(huán)境。白茫茫的一片,是醫(yī)院。高桐呆愣著胡亂地抹了一把臉,都是濕的。后來怎么了呢?后來的事不值一提,大抵是人世境遇,難免有起有落,只怪他自己倒霉。那以后他再沒和柏修文說過一句話,興許這樣就能不讓對方覺得惡心,只是后來柏修文再就很少在住校了,兩人接觸機會都少的可憐。高桐的成績一落千丈,各科老師和教導主任都找他談過話,可是都沒用,最終高考失利,他不顧父母反對,一意孤行挑了個遠離故土的地方。只是他再也沒開始過新的人生。他徘徊迷走在往事里、在過去的噩夢里,一步步地,走過人生每一個拐角,孤僻而自我地、隨意又偏激地活,就這樣逐漸步入平庸之海。他也曾有過偉大的理想與少年的夢,然而萬丈蒼天、山河美夢,如今夢醒時分,臆想碎成了星星點點的玻璃碴子。人通常以為一生是漫長的。只是回首往事時才倏然驚覺大概就是這么一晃兒的功夫,多少歲月就淌過去了。高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走出休息室,他看見母親、meimei東倒西歪在長椅上睡著。正巧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大門倏地被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出來。“高立群的家屬是吧?”醫(yī)生看起來似乎很疲憊,眼圈都是青灰色的。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認真且耐心地說:“手術成功了?,F(xiàn)在病人在休息?!?/br>這下眼淚再也止不住,高桐嘴唇哆嗦了幾下,撲通一聲給對方跪了下來。他瘋狂地磕了幾個頭,咚咚、咚咚——“謝謝,謝謝醫(yī)生!謝謝……”這么多年過去,他依舊不知如何表達感謝,他這種人的謝謝實在是太輕太卑微了,可是這也是他僅有的了。磕頭聲瞬間便把在一旁睡著的婦人和女孩驚醒,得知情況后,女人孩子也都一齊跪下,咣咣咣地砸著醫(yī)院光潔的地磚。他們哭得鼻涕眼淚都出來,嘴里不停念叨著感謝上蒼。高桐把母親和meimei都緊緊抱在一起。他的視線穿透了那扇決定死生的手術室的玻璃大門,那一瞬間似乎又穿越了時空,再次回到了熱烈盛放的少年時代。在茫茫時空里,仿佛有肅穆古樸的聲音在拷問著他。——“你做過最后